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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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我为师？”虽然早得了得醒, 林如海听到贾政将话说出来时，依旧还是有些吃惊的。他看贾政的眼神，像极了看傻子。</p>

贾政不知是真未察觉, 还是假作真，“此子虽不成器, 可读书上也确有些灵性。只是不得名师教导, 被些庸人连累。”</p>

林如海轻笑了下, 对他的话并未说些什么。只看向贾宝玉：“【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何也？？】”【引：宋神宗熙宁四年策问题】</p>

贾宝玉瞬间瞠大了眼，本来来到林家, 想着离林妹妹近了, 心中无限欢喜。又想着，不知能不能拜了林姑父为师，若是能成，日后便可常来, 以请教之名，与林妹妹相见。一时间心里到也有几分忐忑。结果猛一听这话, 脑袋就是一懵。</p>

林如海话还未完：“以此为题，写篇策论我瞧。”</p>

贾宝玉头上的汗已然冒了出来。</p>

林如海本就知他习性，也不多说，只让人备了笔墨，让他到一边写去。</p>

贾宝玉心里已如住了几十只猴儿一般，乱成一锅。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墨是磨好的, 纸是铺开的，可他提起笔来，对纸呆了半晌，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天本就热，他又急燥，不一刻的功夫，身上已然湿透。</p>

林如海亦不催他，贾政到是急的直骂。林如海也不拦他，只端着茶盏，一口一口，慢慢品着。</p>

“不好，宝二爷晕倒了。”</p>

听到这话，林如海才施施然放下茶盏，起身过去。“请大夫吧。”说完这话，才去看案上准备的纸。这一看，不由摇头，“今年便是科举年，如今全国举子已开始陆续入京。政兄不妨打听一下人品，为宝玉延师吧。”</p>

这样一个废材，想拜他林如海为师？谁给他们的勇气？</p>

贾政便是有再多的话，此时也是半个字说不出来。谁让贾宝玉的表现如此不堪？他也实在没脸将朽木夸成玉石的！</p>

“政惭愧。”</p>

林如海摇了摇头：“二舅兄不必如此，前些日子我也曾考较过宝玉，在读书上确有几分灵性。尤其是在诗词一道，更有咏柳之才。我亦知他不喜仕途，只没想到，竟如此抗拒，把自己逼昏过去……”</p>

贾政越发羞愧：“此子实朽木也！”</p>

林如海但笑不语。</p>

不一刻，大夫来了，见宝玉如此，只道“惊惧之过。”扎了一针之后，猛的坐起，两瞳微散，面色苍白，竟似走了魂一般。</p>

见他如此，林如海摇头：“二舅兄，还是将他带回去吧。日后，也莫再逼他读书，做个诗词名家亦是不错的。”</p>

贾政脸忽青忽白，恨不能先把贾宝玉揍上一顿。到底顾忌着这是林家，未曾动手。只在看向宝玉时，眼里隐有杀意，不像看儿子，到更像看仇人。</p>

待将人送走，莹玉便立刻来到书房。</p>

“父亲。”莹玉满眼好奇：“如何？”她有心注意前面的动静，请大夫之事她是知道的。</p>

“朽木不可雕也。”林如海这会儿可不掩饰了，对贾宝玉一脸的嫌弃。“如此蠢材竟也想拜我为师，简直痴心妄想。”</p>

莹玉拍手笑道：“这下他们父子回去，贾宝玉怕是少不了一顿毒打。”</p>

林如海笑道：“还是打的少了。”</p>

“哈哈哈……”</p>

……</p>

贾家父子回到家，才进了门，贾政就一巴掌扇向贾宝玉。可怜贾宝玉虽被打了不少回，但打脸这样的事情，可真正是头一回。整个人懵懵的，傻了一般。</p>

贾政这一巴掌是含怒而发，用足了力气。贾宝玉那半边脸瞬间便肿了起来，他的耳朵更是嗡嗡的，眼前一片空白。</p>

贾政见他如此，越发生气，反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p>

只这一次下人已经眼急手快的来拦，虽没全拦住，也阻了大半。便是如此，贾宝玉的另一边脸，也再次肿了起来。</p>

“我如何生了你这样的孽障，蠢材，朽木，丢尽了我的脸面，羞煞我也……”</p>

贾宝玉整个却似傻了一遍，直愣愣的看着他。</p>

贾政也不再动手，只泼口大骂。直到被惊动的老太太和贾元春赶来，才将事情平息。贾宝玉被拉回贾母院中，贾政倒被贾母骂了一气。</p>

好容易此事平息下来，就听贾宝玉身边袭人惊道：“不好了，宝玉怕是惊着了魂。”</p>

众人旁的全都放下，一起围了过去。哭的叫的，乱成一片。还是贾元春主持，让人去请太医。回过头来，才有机会问在林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

待问清了，贾家人也是懵了半晌，尤其是贾元春，看贾宝玉的眼神，复杂极了。</p>

“怎会如此？”他们二房如今能指望的只有宝玉了，所以她尽心为他谋划。谁料他竟是如此上不得台面的蠢物？“是不是林姑父太凶，吓着了宝玉？”</p>

贾政气笑了：“休要为这畜生寻找借口，我便在边上坐着，如海更是笑脸相对，何曾吓过他？”</p>

贾元春心都寒了：“宝玉幼时极为聪慧，三岁上便识了几百个字。”</p>

贾政心中也是一叹，“小时了了。罢了，如今他这般形状，我是再没脸去如海面前提拜师之事。他这模样，便是拜了名师，只怕也要被人撵了出来。”顿了一下，又道：“待今年科举之期，再寻位落弟的举子来，教导一个蠢物，也是绰绰有余了。”</p>

贾元春和贾母也是一叹，如今，却也没别的办法了。</p>

而另一边，太医来了，给贾宝玉把了脉。没别的毛病，就是吓坏了。开了安神药，睡上一觉，便该好了。</p>

一听这话，贾政又气得开始骂人。</p>

贾母心疼的不行，又把贾政给骂了一顿。话语里，甚至对林如海也有几分怨怪。</p>

到是贾元春，对贾宝玉极为失望。再看贾母和贾政的行为，心里只是哀叹，宝玉被养废了。一时间心里也是苦涩难当，心灰意冷……父亲这辈子就这样了，他们跟大房的情份这些年也磨的不剩多少。她能依仗的就只有宝玉，可万万没想到，宝玉竟是这样的情况。</p>

…………</p>

莹玉这晚，再一次离魂，通过空间里的那道门，来到了贾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