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浪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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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甘蔗小贩交代，他收摊回家后，在车厢的甘蔗堆里发现了一张银行卡，卡的背面还写着六个数字，看上去像是密码。小贩也不太确定，干脆就找了一台自动取款机试了一下，他的心怦怦直跳。第一次，因为紧张输入错了一个数字；第二次，输入正确，账户余额显示上面居然有三万多元。小贩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取出几百元后，因为做贼心虚，手忙脚乱地退出卡离开了银行。</p>

梁教授问道：银行卡诈骗罪，起刑点是多少？</p>

包斩回答：五千元。</p>

梁教授问卖甘蔗小贩：你取出了多少钱？</p>

卖甘蔗小贩惊慌地说：五百元，我想给媳妇买件羽绒服。</p>

梁教授说道：幸好你还不是很贪心，即使是用捡来的银行卡取钱，如果超过五千元，你就触犯了刑法。</p>

死者副队长丢失了两张银行卡，卖甘蔗小贩捡到了一张，另一张卡很快也有了下落。那个卖糖炒栗子的妇女使用另一张卡去银行取钱时，银行保卫处当场将其抓获。经审讯得知，她持有死者的这张卡也是捡到的，就在自己盛放栗子的纸箱里。</p>

画龙对武校教练郑雪剑的讯问也有了结果，两起命案发生时，都有人可以证实他不在现场。画龙亲自将他送回武校。</p>

梁教授要求释放两名小贩，但是焦书记认为应该把这两名小贩拘留半个月，加强审讯，然后去小贩的家里搜查一下，或许可以找到什么证据。梁教授表示，他们手里有死者的银行卡，并不能证明他们就是凶手，没有证据就无法定罪，案件即使不破，也不能把无辜者乱抓乱关。</p>

布丁也向自己的老爸求情，几天来，他化装成小贩暗中侦查，对小商小贩的艰辛深有体会。那个卖甘蔗的小贩，有一家人在等他养活；卖糖炒栗子的妇女，孩子无人看管，肯定在家日夜啼哭。</p>

焦书记最终被说服了，同意释放两名小贩，但他安排警力对这两名小贩秘密监控。</p>

梁教授认为这样做是多此一举，他直言不讳地指出：凶手另有其人！</p>

随着案情线索的深入，包斩和痕迹专家一起做出了最新的鉴定结果：第二个死者城管队长的衣服上发现了粗麻布纤维，血衣上有麻袋压痕。凶手在杀人时用麻袋套住死者上身，持凶器刺向死者胸口，血液立即喷溅出来，在衣服上留下了麻袋痕迹。</p>

特案组重新将两起凶杀案进行了并案分析：</p>

凶手为一人，死者为两人，两人都是被同一人杀害。</p>

凶手有车，不管是机动三轮车还是摩托车或者小轿车，凶手有车辆作为运输和抛尸工具。第一名死者的凶杀现场在郊区，一个有着蔷薇花的地方。经过笔迹鉴定可以推测，凶手逼迫受害人写下银行卡密码，抛尸后，隔了几天，他并没有将钱据为己有，而是把两张银行卡悄悄地扔给了街上的两名小贩。第二名死者在城管执法大队的院子里遇害，这次作案更加大胆，凶手穿胶鞋，用麻袋盛放斧子和匕首等作案工具，先是将麻袋扔到执法大队院内的平房上，然后凶手急速奔跑，蹬墙而上。墙有四米多高，墙上留有五个脚印，这种功夫画龙也很难做到，国内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也不多。如果凶手是一个小贩，那么他也是一个身怀绝技、隐姓埋名的小贩。</p>

包斩说：凶杀现场出现的蔷薇，或许是麻袋里掉落的。</p>

苏眉说：如果是小贩的话，他为什么要弄一麻袋蔷薇呢？这个蔷薇杀手也太浪漫了吧。</p>

按照特案组的分析，蔷薇杀手在夜间背着一只麻袋，麻袋里装着蔷薇花瓣，还有武器。他疾恶如仇，杀人不为钱，只是替陌生人报仇，为弱者讨回一个公道。他的眼中看得见社会的不公和黑暗，他的心中有无法熄灭的怒火，他像武林高手一样蹬墙而上，潜伏在树枝间等待目标，然后一跃而下……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告诉作恶多端的人，种下了恶的种子，迟早有一天会自食恶果。</p>

他是一个凶手，也是一个浪漫的人！</p>

城管队长和副队长被杀害，凶手逍遥法外，死者家属开始聚合在一起到公安局施加压力。他们认为城管和警察本是一家，都是执法部门。</p>

死者家属拒绝火化，离开公安局后，抬着尸体去了建设局，随后又去了市政管理处。市委领导迫于压力，要求公安机关加大侦查力度，限期破案，死者家属又抬着尸体回到了公安局。</p>

焦书记亲自出面安抚死者家属，随后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决定了限期破案的日期，同时将悬赏金额增加至二十万元，通过电视台、报纸、街头张贴等方式发布悬赏通告，寄希望于社会各界人士积极提供线索。只要提供破案线索，或者协助警方抓获凶手，奖金以绝对保密的方式立即支付。</p>

梁教授不赞同悬赏缉拿这种破案方式，他认为凶手在寻求自我价值，提高悬赏金额后有可能再次发生命案。然而焦书记一意孤行，他这么做，主要原因是想给死者家属一个安慰。</p>

几天后，又一起凶杀案发生了。这次竟然发生在闹市，光天化日之下。蔷薇杀手现身了。</p>

城管队长和副队长遇害后，新任队长在街头执法时文明了很多，有时，他甚至会向小贩敬个礼。案发当天，新任队长带着一群城管在街头执法。有个僧人在街头卖艺，很多人围着看，城管上前要将其赶走，但是僧人不为所动，继续卖艺讨钱。新任队长想没收他的东西，僧人拿起一块砖，怒斥道：想打架，我不怕你们。说完，大喝一声，用手直接就把砖头敲碎了。新任队长大惊，连忙说道：我们文明执法，你可千万别动手，出家人不要打打杀杀的。在城管的劝说下，僧人骂骂咧咧地收拾东西，拂袖而去。</p>

围观群众哄笑起来。</p>

城管继续沿街执法，他们在没收一个卖花小店门外的灯箱时发生了纠纷。店主是一个女孩，她护着灯箱不让搬，女孩的男朋友上前和城管争执了几句。城管刚才被那僧人羞辱，本就有些恼羞成怒，现在终于点燃了嚣张气焰，新任队长一脚将灯箱踢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