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告知周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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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仨记着，在里头写得烦了恼了便含上一片，荷包和里面的牛皮纸我蔡姐姐清洗过，都是干净的。”</p>

说完全数的东西都一样一样地摆在了周晗跟前，她抬眼笑道：</p>

“你们就要走了，他俩还有回来的时候，你却不一定了，京都规矩多，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和要担的事儿，但春姐还是欢迎你，得了空或是想了便回来，家里给你留着房间呢！”</p>

周晗眼眸蓦地通红，看着这一排的小盒子与布袋仍是干巴巴地站着不说话。</p>

这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知道此去后他便再难过上如今的便宜好日子。</p>

春归淡淡地笑着：“还有好些日子呢！你回去把该收拾的收拾了便回来住上几日，我再给你们做几日好吃的，待到初六送你们一阵。”</p>

初六便是要走的时候了。</p>

周晗吸了吸鼻子，突然笑了出来：“……谁说我以后回不来了啊，做京官哪有外派来得容易，日后我去求个小官做做，往离这儿不远的州府找个空缺顶上，还是能常常过来的！”</p>

“我家长辈兄长都在吏部扎堆呢，我出来可太容易了！”</p>

虽然知道周晗出身官家，但也从未听他提起过家里的事项，这倒是头一回。</p>

春归也未当他说得容易，自古以来，官场便是错综复杂的，周晗有这样的好学识，家里定是给予重望，哪有这样随意就给定了前途。</p>

周晗见他们未当回事就有些急了。</p>

“真的！我父兄虽严苛，但我娘疼我！家里说缺也不缺我这一个！”</p>

只春归此刻一脸认真道：“前途一事千万别玩笑，回了家也有你一番天地，我们在这儿又不会跑。”</p>

周晗顿时哑口无言，叹了气：“知道了。”</p>

连着准备了许久的物件各自分好，下午还有一整锅的肉干要做，春归又细细嘱咐了几句后便走了，周晗正是情绪低落之时，拿了一块肉干无所顾忌地啃着，刚想也跟着出去却被祁佑叫住。</p>

他忙回头：“怎么了？”</p>

春归分派东西时他便沉默着，直到她出了门，他也从未开口，周晗久未注意，此刻一看，已见他神色分外严谨，郑重地看着他道：“我有事同你说。”</p>

……</p>

周晗从前也想过，春归这样善心坚韧又聪敏的姑娘家该有哪一个配得上，他想过京都里那些高门贵子，又一一否定，不为两方的阶层，只为品性之间确实有别样的差异。</p>

又想过知行他大哥若是还在，春归会否比如今过得更舒心些，可见到她每日里发自内心的高兴，一问知行从前的日子，他又觉得不会了，再也没有比如今更让她高兴的时候了。</p>

直到今日从祁佑，他这一至交好友口中听到让他此刻还缓不过劲儿来的话……</p>

三人终于一道沉默。</p>

不知过了多久，周晗张了张嘴：“……你是当真的？”</p>

祁佑缓缓点头：“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画册，科考，都是为着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地将这事说与众人听，再将人风风光光地接过。</p>

他又看向知行：“……你也同意了？”</p>

知行褪去往日的顽气：“这无需我同意，我……我也信祁佑。”</p>

一瞬间又恢复了宁静，知行偏过头看向祁佑，眼里闪烁着不安。</p>

不比他们，周晗虽有豪放不羁的性子，却是礼教下精心长大的读书人，他不知道他会如何看待这样的事情。</p>

知行略微不安，祁佑却异常沉稳，只平静地等待他的反应。</p>

再沉默了片刻……</p>

周晗终于开了口：“既如此……”</p>

他抬头：“……我到时定是站到春姐那一边，我与知行都是春姐的娘家人，你这一至交好友只能往后退。”</p>

满脸的认真，再也没有刚刚的犹疑不定。</p>

知行：……</p>

祁佑：……</p>

瞥见他眼里的郑重，知行不知怎的，突然笑了出声。</p>

祁佑勾了勾嘴角：“一定的。”</p>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露了笑。</p>

而门外，站了不知道多久的春归也缓缓地勾起了嘴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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