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锦鲤身边的非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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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子冷清，与熟人都不喜欢亲近，更别说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了。</p>

想要拒绝，可还没开口，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p>

似乎早就已经熟悉了这样的见面。</p>

荆如星笑容更加甜美，甚至带出了几分天真的快乐，挽着他的手。</p>

“我们回家吧。”</p>

陆琛觉得自己应该推开她，身体却没有这么做，而是低头打量眼前的女人。</p>

她确实美艳，多情潋滟的双眸，像是天生就会勾人的妖精。</p>

在娱乐圈中这么多年，陆琛见过不少美人，但都比不上眼前的尤物，只不过他现在心里想的却都是自己的女朋友。</p>

那个从恋情曝光之后，直到现在也没有联系过他的女朋友。</p>

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烦躁，再次皱起眉。</p>

依偎在他身上的荆如星娇软靠过来，食指在他眉心揉了揉。</p>

“我不喜欢你这样。”</p>

她的动作轻柔，一如千年之前坐在荆棘藤蔓上的小妖精，看着一身袈裟的小和尚，笑容娇俏，眉飞色舞。</p>

“我偏就要在这里扎根，你要是不服就砍了我的根，折了我的枝条，不过要是那样，你可就犯戒了！”</p>

百年荆棘催生出的小妖精无法无天，用自己带刺的枝条挡住了凌云寺所有下山的路。</p>

但凡有师兄下山，就会被扎得皮开肉绽。</p>

这小妖便坐在一旁看笑话，十分嚣张。</p>

主持为此忧心，特意派遣凌云寺的小师弟玄音前往劝说。</p>

说是劝说，但若是谈不拢，便是斩妖。</p>

斩杀妖物不算杀生，而是为民除害。</p>

玄音看着飞扬跋扈的小妖怪，她应该还不止，自己惹怒了凌云寺上下39人，每位师兄都想要把她斩了。</p>

此时还无忧无虑地坐在藤蔓上，半截小腿在月光下仿佛玉石般莹白。</p>

玄音无声叹了一口气：“我看山涧中有一处溪潭，每日能照射阳光三个时辰，水源充足，还有不少你的同族生长，你或许可以移到那边生长。”</p>

“我偏不。”</p>

“你如何才愿意搬走？”玄音耐心询问。</p>

小妖怪收回晃动的小腿，手支撑在膝盖上看他。</p>

自从她在这里生了根之后，下山的和尚个个脑满肠肥，一个比一个难看，这次寺庙里派来的小和尚却眉目如点墨，凤眸薄唇，一身白色僧袍冷清如月。</p>

“要我搬走也可以，小师傅，你亲亲我，我就搬走了。”</p>

小妖似乎有与生俱来的勾人天赋，媚眼如丝，声音缠绵如实质般缠上，说完，又倒在藤蔓上哈哈大笑起来。</p>

一不小心从上面滚落。</p>

还没落地，却被一双手臂接住。</p>

凌云寺俊美无俦的小弟子抱着她，似乎轻叹了一口气，目光似水冷清。</p>

“只要我亲你，你就当真搬走？”</p>

小妖的笑声戛然而止，手抓着僧袍，感觉到对方胸口强有力的心跳声，脸颊镀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粉色。</p>

凌云寺的师兄这几日一直在夸小师弟玄音，之前盘踞在路口的藤蔓精怎么都赶不走，他一出手，第二天藤蔓就不见了，师兄们终于可以下山。</p>

看着小师弟玄音道：“精怪擅谎，你涉世未深，不要再去那山涧，免得被她给骗了。”</p>

等师兄们下了山，玄音抄好经文，起身出了门，一路走到山涧那处每日有三个时辰日照的水潭旁，一株长满刺的荆棘正舒展着枝条晒太阳，顶点已经冒出了一个小花苞，尚未盛开。</p>

荆棘小妖一看到他，马上缩到石头后面。</p>

玄音招了招手。</p>

“过来，否则我又要亲你了。”</p>

小妖瞬间化形跳上石头，红着脸怒骂：“臭和尚！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用的刺把你扎得全身都是孔！”</p>

阳光下的凌云寺小弟子浅笑上眉梢。</p>

“你叫什么名字？”</p>

小妖双手叉腰，态度嚣张。“破草。”</p>

她长在路边，有人路过被扎了一下，便骂一声“破草”，此后每逢有人路过，小妖都要摇摆着枝条去扎一下，听着他们叫自己的名字，然后跳脚离开，偷偷笑得枝条乱颤。</p>

“这可不是名字。”</p>

她站在石上，玄音微微抬眸看了她一会儿，忽而想起那天晚上少女站在荆棘藤蔓上，眉飞色舞，比星辰还要耀眼。</p>

“你以后就叫如星吧。”</p>

——</p>

荆如星睁开眼睛，上千年来，她日复一日地重复当初的一切，每一次都能从梦中多发现一些小细节。</p>

比如玄音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就笑了，比任何人都好看。</p>

她这么漂亮，玄音肯定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上她了。</p>

这个新的发现让荆如星心情不错，收紧双臂，紧紧抱着身旁的陆琛。</p>

她正躺在陆琛的怀里，蹭了蹭他的手臂。</p>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p>

陆琛靠在沙发上，目光有些呆滞，似乎并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但荆如星并不介意。</p>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褚梦云”。</p>

荆如星扫了一眼，没有接听，一直到对方挂断，继续依偎在陆琛胸膛，拉着他的手臂环绕在自己腰上，手指轻轻抚摸过他的眉眼，发梢……</p>

刚松开手，几根头发伴随着她的动作掉在掌心。</p>

她微微一愣，又轻轻抚了抚陆琛的头发，又是一撮头发掉落。</p>

慌乱瞬间浮上脸颊。</p>

荆如星迅速拉开陆琛的衣服，见他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一片一片青紫的痕迹，神色顿时着急起来。</p>

连忙将手贴在他的胸膛，翠绿的藤蔓缠绕在陆琛身上，像是在吸收他皮肤上的青紫痕迹。</p>

过了好一会儿，那些痕迹才渐渐消退，只是荆如星手中的藤蔓已经不在鲜艳，蔫蔫地耸拉着。</p>

她迅速把藤蔓收回，重新整理好陆琛的衣服，抱着他亲吻。</p>

“别怕，别怕，只有三个人了……”</p>

说完迅速回到厨房，把冰箱里红色塑料袋里的东西提出来，忙活了一会儿，再次回到陆琛身边，俯下身，四唇相接。</p>

一道红光从荆如星的唇缝中慢慢显现，缓缓落入陆琛口中。</p>

那鲜红的光，竟是一颗正扑通扑通跳动的活心脏。</p>

陆琛毫无所查，吞下那颗心脏之后，有些苍白的脸色才终于回复。</p>

荆如星似乎也有些虚弱，靠在他身上，把玩着陆琛的手指，声音软软地撒娇：“玄音，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呢……”</p>

早晨，姜喜月刚醒。</p>

房间里格外冷清，不见小鬼蹦蹦跳跳的身影。</p>

都已经好几天了。</p>

她再次走到坛子旁，见小鬼还在床上睡觉，忍不住敲了敲坛子边缘。</p>

“小鬼，你还不醒吗？”</p>

桌上的鸡蛋没人动过，说明晚上自己睡着之后，小鬼也没有出来过。</p>

小鬼是这栋楼的地缚灵，和大楼的命脉连在一起，这栋楼就是它的领域，是它的身体。</p>

反过来，如果小鬼出了什么事，也会反馈在大楼身上。</p>

上次小鬼在地下室受了伤，大楼就直接开了一条裂缝，一直到小鬼伤养好，裂缝才消失。</p>

这几天姜喜月不断在楼内巡视，没有发现任何裂缝或者损伤，说明小鬼应该没有受伤，可为什么就是昏睡不醒？</p>

要是他醒来的时，她就不用每天四处打探消息了，因为楼里无论发生什么事，小鬼都能知道。</p>

不能再等下去了。</p>

姜喜月直接伸手一抓，坛子里熟睡的小鬼魂魄立即慢慢飘出来。</p>

它身体蜷缩着，睡得很熟，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p>

睡成这样，肯定有问题。</p>

姜喜月翻开它的眼皮看了看，正准备画符，手机铃声突兀响起。</p>

李长生的名字在屏幕上蹦来蹦去，听着十分着急。</p>

她放下朱砂笔，接听。</p>

李长生咋咋呼呼的声音果然传来：“姜大师，查出来了！那个记者的尸体少了一颗心脏！”</p>

闻言，姜喜月停了动作，见沙发上的小鬼还在睡，随手给他盖上毯子。</p>

“说清楚点，少了颗心脏，你们现在才发现？”</p>

李长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声音一直保持高八度。</p>

“你不知道，尸体被放下来的时候，身上都没一块好肉了，内脏被搅和得稀碎，我都快看吐了，别说是我，就连法医都看不出哪儿是哪儿。等回去检查了一天才发现，他肚子里少了一颗心脏。这是不是有点蹊跷？”</p>

现在他只要遇到离奇的事，都觉得有鬼魂作祟。</p>

但这次的事，确实有点问题。</p>

“姜大师，你要是过来看看？我刚好就在附近，去接你啊，我已经问过局长了。”</p>

“好。”</p>

挂断电话，姜喜月把小鬼又放回坛子里。</p>

昏睡的原因还没有找到，不能贸然画符，它现在只是睡着了，并没有造成损伤，可以过几天再看看情况。</p>

收拾了几样东西匆匆下楼，李长生已经等到小区里，一看到她就想要说案情。</p>

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见荆如星从电梯走下来，才安静了会儿，盯着她坐上跑车离开，小声道：“又漂亮，还有钱，那跑车好贵的！”</p>

姜喜月心思一转，似乎快要抓住什么东西。</p>

“你记住刚才那辆跑车的车牌号了吗？去查查车主是谁，现在在什么地方。”</p>

“那辆车怎么了？”李长生睁大眼睛，紧张兮兮道：“跟这次的案子有关？”</p>

“不清楚，就是有点想不明白，你去查就是了。”</p>

算算日子，那个跟荆如星一起来租房的国字脸中年男人，已经快一周没出现了。</p>

李长生不知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姜喜月说的话多半没错，立即点了点头。</p>

“没问题，我待会儿就去办。”</p>

车辆疾驰到警局。</p>

按理说这样的案子，是不允许外泄，也不能让外人参与的。</p>

但姜喜月身份不同，再加上这次的凶案古怪得很，所以当姜喜月一走进警局，不少警察看到她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放心下来。</p>

当初姜喜月带他们在警局抵御恶鬼，教会他们用桃木防御，每一句话大家都铭记于心，现在警局墙壁上，每隔几米还挂着一根桃木枝，就是为了以防万一。</p>

李长生带着姜喜月直接来到会议室，队长和几个警员正在讨论这次的案件。</p>

几人一看到姜喜月，马上起身。</p>

“姜大师。”</p>

姜喜月不太习惯这个称呼，微微摆手。“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了吗？”</p>

队长愁眉不展，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姜喜月。</p>

“姜大师，你对这次的案子了解多少。”</p>

“我在路上听李长生说过一些。”</p>

姜喜月看了看桌上的照片，道：“确实有些奇怪，死者的致命伤是什么？”</p>

“没有致命伤，又或者说，全身上下都是致命伤，那些荆棘隔开了他身上所有大大小小的血管，最后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亡，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荆棘还能杀人的……”</p>

带刺的荆棘在街道两边偶尔能看到，虽然扎了人会疼，但并不会危及生命，没想到这次却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p>

“我们已经查过大厦内外的监控，没有找到记者进入的影像，没有目击者，也没有找到任何指纹。缠住死者的那些荆棘我们也检测过了，就是普通的荆棘，但确实从大厦的墙壁上生长出来的。”</p>

“更奇怪的是，死者的内脏都被搅碎了，法医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检测出里面缺失心脏的数据，凶手不仅杀了人，还把心脏给挖走了。”</p>

这个案子听着怪渗人的，不仅是民众，就连警局都有些人心惶惶。</p>

李长生小声问：“姜大师，这个凶手为什么要挖心脏？”</p>

姜喜月环视一圈，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p>

“猜不出，有可能是特殊癖好，也可能是某种目的。”</p>

“什么……目的？”</p>

“心脏在无形中属火，代表一个人的精神气韵，灵魂所在，算是身体最关键的钥匙。在以前，也有人会用心脏入药，治疗疾病。如果要推算到鬼怪，那用法也更是多不胜数，但大多数都只能总结成一个目的，吃。”</p>

听到这儿，会议室里几个年轻警探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一阵阵犯恶心。</p>

姜喜月继续道：“当鬼做妖，也是很难的。”</p>

会议室中安静下来，在场的都是人，无法理解鬼怪有什么难处，就算真的有难处，也万万不可杀人。</p>

姜喜月又去看了尸体。</p>

那记者的模样确实已经惨不忍睹，破烂的皮肉上还粘上了很多荆棘上的粗刺，触目惊心。</p>

无影灯下，简直就是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团。</p>

只是……</p>

姜喜月微微眯了眯眼睛，隐约能看到记者的身体上缠着淡青色的荆棘藤蔓，正在慢慢消散。</p>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李长生一直在询问情况，想要从她这儿拿到一些线索。</p>

但姜喜月心里只有一个大概，跟他说不清道不明，便没有多解释。</p>

一直到快上车，李长生才道：“对了，我听说那个陆琛租了你的房子，姜大师，你小心一些，我总觉得那人不太对，有问题。”</p>

“什么问题？”</p>

李长生仔细想了好一会儿，道：“昨天做笔录，他全程一点反应都没有，冷漠得不像话。我给他送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一下，浑身冰冷，跟死人似的，身上还有一大片奇奇怪怪的东西，吓死我了。”</p>

“什么样东西？”</p>

李长生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就是胸口上到肚子上，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紫，跟我之前在死人身上看过的尸斑差不多。”</p>

尸斑？</p>

姜喜月有些疑惑。</p>

李长生正准备发表自己的高深见解，眼尾余光突然瞥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捂着自己的胸口，踉踉跄跄地走过来。</p>

身后的地上托着长长的血迹。</p>

快走到警局门口时，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