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锦鲤身边的非酋（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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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在警察局门口蔓延, 形成一片血泊。</p>

这时候街上没什么人，整条街寂静无声。</p>

李长生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画面吓得愣住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 叫来警局里的同事, 想要把人送去医院。</p>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p>

死者面色已经铁青, 身体关节僵硬, 看样子是几个小时前就已经死亡。</p>

法医迅速检查后发现，这具尸体的心脏也不翼而飞了。</p>

“我们还在尸体身上发现了同样的刺伤, 和之前那个记者一样，都是藤蔓造成的，经过分析，是同一种植物。”</p>

李长生身上还沾着不少血, 刚才是他把人扛进来的，现在也没有来得及去清洗。</p>

“都是挖心！心脏都被挖走了, 他是怎么走过来的？我刚才明明亲眼看着他从街对面走过来的……”</p>

法医摇了摇头：“人死亡之后，肌肉和神经可能会残留一些生物电，导致看上去尸体在动，但也从来没听说过, 摘走心脏还能站起来走路的。”</p>

“姜大师……”</p>

李长生求助地朝姜喜月看去。</p>

案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上一个死者是怎么回事, 他们还没有弄清楚，这么快又多了一个, 而且一个比一个离奇。</p>

“不管怎么说，这个凶手也太嚣张了, 这是在对警局挑衅！”</p>

姜喜月看着尸体上张牙舞爪的浅绿色藤蔓，在灯光下忽明忽暗，最后慢慢消失了。</p>

法医道：“刚才只是初步判断, 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检测才能看出来。”</p>

两人推出解剖室，李长生气得攥紧拳。</p>

“到底是谁？简直无法无天！一定要把他给抓出来！姜大师，你真的没有什么线索吗？”</p>

姜喜月微微摇头。</p>

案发之后，她曾经在A市各个区域走动过，就算是大海捞针也想要看看有没有线索，可除了几只连意识都没有的孤魂野鬼躲在黑暗的巷子了，什么都没有找到。</p>

两具尸体上都留着荆棘的痕迹，还有蔓藤的影子，难道植物成精了？</p>

如果是这样的精怪住在A市，她不可能发现不了。</p>

两人正说着，一边朝外面走去，见警员于梦正拿着一大叠资料走进来，直接交给李长生。</p>

“副队长，这是局长让我交给你的失踪人口名单，今年附近几个市失踪的人特别多，光是咱们市就丢了十几个，现在还没找到呢。”</p>

那些名单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p>

“每年不是都有很多人报失踪吗？”姜喜月询问。</p>

“这几个不太一样。”于梦道：“我们查过监控，人本来都是好好的，一晃眼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找不到，尸体也没有。”</p>

姜喜月翻看手中的照片，根据上面的记录，其中有一些回到家之后，莫名其妙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派人去调查也找不到线索。</p>

照片中还拍摄了人失踪之后的房间，被子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一根带刺的藤蔓缠绕在防盗窗上……</p>

“李长生。”姜喜月叫住他，“你看看，在大厦上缠绕住那个记者的植物是不是这种？”</p>

闻言，李长生立即严肃起来，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会儿。</p>

“看着是有点像……”</p>

姜喜月又翻开其他失踪人口的照片，一张张往后翻，照片被翻得哗啦哗啦响，她的神色更加凝重。</p>

等看完最后一张，才沉声道：“这些照片里几乎都有这种植物出现。”</p>

李长生一把接过来，一边核对，一边心惊。</p>

“姜大师，你不会是想说，这些都是一个人干的吧？”</p>

姜喜月没有说话，几乎是默认。</p>

这上面都有相同的元素，就算不是同一个凶手，其中也肯定有所联系。</p>

李长生此时心中有些慌乱，如果这些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那可就是涉及到十多条人命的大案！</p>

而且根据那名记者和今天这人的恐怖死状来看，剩下的这十多个人，很可能也已经出事了……</p>

两人正商量着，于梦小心地抬起手，紧张道：“如果你们说的是这种植物，其实我在另外几份失踪人口报告里也看到过。”</p>

每年到了年底，全国各地的警局都会联动，相互转发失踪人口资料，希望能扩大范围进行寻找。</p>

这段时间，其他警局地区的警局陆陆续续发来了不少失踪人口案，于梦正在整理这些报告。</p>

她迅速带着两人到资料库，从里面翻出了不少放在桌上。</p>

“这些里面都有那种植物，可是……”</p>

于梦疑惑道：“我看过上面的照片了，虽然都有相同的植物，但其实案子发生的时间差距很大，有的是去年，有的是今年，还有几份是七八年前，甚至几十年前的，要真是一个人做的，那个人应该早就已经是个老人了吧？怎么还有体力杀人？”</p>

的确，照片中的年份可以一直追溯到四十多年前，陆陆续续，没有规律，失踪人也没有任何共同点，所以一直被看做不同的案件。</p>

但现在不同了。</p>

横跨几十年的作案和犯罪，人做不到，不代表其他东西做不到。</p>

就比如，妖怪？</p>

但要是妖怪，是怎么逃过姜喜月眼睛的？</p>

她把资料都交给李长生，道：“我得先回抱云观一趟，有什么情况，你们可以随时联系我。”</p>

人一走，李长生也迅速紧张起来，隐约觉得姜喜月可能已经猜到了什么。</p>

他不会抓鬼驱邪，也不懂扶乩问卦，但他是警察，就算是成了精的妖怪，也不能在他们执勤的土地上违法犯罪。</p>

抓妖的事交给姜喜月，他也有自己的工作。</p>

“再查一查还有那些失踪案和这件事相关，我来帮忙。”</p>

“你还是先回去换个衣服吧。”</p>

于梦指了指他浑身是血的衣服，不只是警服，就连脸和手上都有。</p>

可案子这么紧急，李长生现在哪儿管得了这些？</p>

“现在哪儿有时间管这些。”</p>

他迅速脱掉外套，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一头扎进了资料库里。</p>

早上警局门口发生的命案没有几个人看见，网上并没有传出消息，对于记者的讨论声也在逐渐减少，更多的人开始担心陆琛他到底是不是凶手。</p>

荆如星今天没有去上课。</p>

她提着包下车，红裙在阳光下炫目绝美，穿着高跟鞋的脚轻盈地踩在地上。</p>

手机上收到几条校方发来的消息，询问她为什么没有按时去上课，她视而不见，径直朝楼里走去。</p>

一个带着围巾和帽子的女人站在大楼门口，抬头朝往上面的楼层张望，宽大的太阳镜把脸都遮住了。</p>

她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p>

嗡——</p>

荆如星包里的另一个手机响起。</p>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直接挂断。</p>

但是没过两秒。</p>

嗡——</p>

手机又响了起来。</p>

两次拨打的时间都恰好赶上，站在门口那个戴帽子的女人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见对方再次挂断，一边播出第三次，一边走过去。</p>

刚走到荆如星面前，手机正好接通，上面短暂地跳动了一下女人的名字——褚梦云。</p>

荆如星刚要挂断。</p>

“陆琛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儿？”女人突然开口。</p>

荆如星面不改色地挂断电话，笑容灿烂道：“是他给我的。”</p>

说完转身要走，却被女人拉住。</p>

“陆琛在哪儿？”</p>

强势的动作让荆如星微微皱起眉，有些不悦，但语气还是柔和：“在我家，你不满意吗？”</p>

闻言，女人身体抖动了两下，拽着荆如星不肯让她走。</p>

“我要见他，你带着我去，我要亲眼看看。”</p>

荆如星有些生气了。</p>

她必须赶快回去处理好刚拿到的心脏，不然很快就会腐坏，到时候效果就不好了。</p>

正准备把那个女人甩开，却见对方迅速摘掉了脸上的口罩和墨镜，整张脸暴露在阳光之下。</p>

“我就是陆琛的女朋友，我要见他。”</p>

之前陆琛被人拍到和一个女人同行，动作亲密，疑似恋情曝光，但因为女人的脸没拍到，大家都在猜测对方的身份。</p>

绯闻直到现在，陆琛都没有出面澄清过，估计是默认了。</p>

褚梦云今年三十五，比陆琛大九岁，是陆琛的初恋。她离过婚，依靠前夫的人脉开了一家不错的房地产公司，在业界算是小有名气。</p>

所以在和陆琛一起出门被拍到之后，就马上神隐，没有再出现过。</p>

娱乐圈中好看的小鲜肉有不少，犯不上为了一个陆琛，影响到她公司以后的发展。</p>

更何况，陆琛愿意跟她在一起，不见得是真的喜欢，多半也是为了影视资源和接广告，想让她这个富婆帮忙铺路呢。</p>

这样的明星多的是。</p>

本来褚梦云是打算先冷陆琛一段时间，之前对方给她打了不少电话，她都没有接过，就是打算等热度过去之后就提分手。</p>

可万万没想到，陆琛因为这件事，竟然还牵扯上的人命。</p>

褚梦云马上想要和他撇清干系，以免日后牵连到自己，可这次她主动给陆琛打电话，对方却又不接了。</p>

没有办法，她只能自己主动找过来。</p>

“你还不快点带我上去？”褚梦云催促着，一边转头不断朝周围打量，担心会被人发现她和陆琛有关系。</p>

荆如星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这张多少年她都不会忘记的脸，恨意从眼底汹涌而出，暗暗攥紧拳。</p>

“我找你很久了。”</p>

她咬紧牙，死死地盯着她的脸。</p>

褚梦云在商场浮沉几年，最会看人脸色，一见对方的神色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想要后退。</p>

却被荆如星一把抓住。</p>

“我这就带你去见他。”</p>

褚梦云惊叫一声，吓得迅速挣扎起来。</p>

“你放开我，我不去了！放开！”</p>

荆如星不顾她的挣扎，纤细的手臂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直接压制住女人的反抗，将人强行扯进电梯里。</p>

很快，电梯上行。</p>

叮咚一声，在荆如星居住的楼层停下。</p>

电梯门打开，却只有荆如星一人走出来。</p>

她阴沉着脸，迅速打开隔壁的门，飞快走进去，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陆琛，整个人像是瞬间放松下来，上前依偎在他胸膛。</p>

“我找到第四十个人了。”</p>

陆琛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听不见她说的话，也做不出任何反应。</p>

荆如星把玩起他修长的手指，声音软糯地和以前一样撒娇：“等报了仇，我们就走吧，好吗？和尚。”</p>

她慵懒地靠在陆琛身上，舒展着身体，随后吻住他的唇瓣，把新鲜的心脏渡入他口中，而后疲惫地喘息着，闭上眼睛开始休息。</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找到了玄音，这几日她时常做梦，一遍又一遍地想起以前的事，在每一次意识薄弱的时候，玄音都会钻进梦里和她说话。</p>

荆如星有意放纵，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p>

就比如眼前穿着僧袍，拿着包袱的人，模模糊糊，似乎十分遥远。</p>

“不去不行吗？”</p>

她坐在水潭边，脚尖在水面拍打出水花，扭头看着即将远行的小和尚。“你走了以后就没人帮我梳理枝叶了，会打结的。”</p>

如星烦恼地拽了拽自己的头发。</p>

她是一株成精的荆棘，枝条漫山遍野，而且又长了很多刺，很容易就会缠绕在一起，分都分不开，没有人会帮她梳理枝叶，一碰就扎手，最后只会不耐烦地铲断。</p>

但玄音不一样，他总是在午后耐心地帮她整理散乱的荆棘条，从来没有扎过手。</p>

这是如星见过最有耐心的人。</p>

玄音伸手把小妖的脚抬起来，用方巾擦干上面的水渍。</p>

“我会请人来照顾你的。”</p>

“可是寺庙里的人都讨厌我。”</p>

“她不是寺庙里的人，是远游而来的道姑，是个好人，她会帮忙照顾你的。”</p>

“哦……”</p>

小妖有些不高兴，继续用脚在他僧袍上蹭水，一边想着，如果对方要是梳理不好，就用刺扎她，把她扎得嗷嗷乱叫。</p>

玄音看出她的想法，微微收紧她的脚踝叮嘱：“不能扎她。”</p>

小妖撇了撇嘴。</p>

“一下也不能？”</p>

玄音的笑容柔和了些，像是丝丝缕缕缠绕上来的阳光，小妖觉得自己每一片叶子都暖洋洋的。</p>

“乖乖等我回来，师父和师兄们说，只要除了山那头的妖怪，就可以让你住在寺庙里，以后不会再有除妖师来追杀你，我也可日日帮你梳理枝叶。”</p>

“我不乐意住在寺庙里。”小妖红着脸，身后带刺的枝叶欢快地舞动着，“不过要是能挨着你，也是可以勉强住一下的。”</p>

这世上有妖怪，就会有除妖师，小妖认识的妖怪大多都被杀了，就连原形都被带走拿去炼药。</p>

前段时间还有不少人上山，想要收了她。</p>

小妖法力太低，若非玄音力保，早就已经化成炼丹炉里的一堆白灰了。</p>

“可我听说，山那头住着一个大妖怪，去了好多除妖师都被吃了，谁都打不过。”</p>

玄音道：“道姑说那妖怪已经被之前的除妖师打成重伤，只要我去收拾残局便可。”</p>

小妖半知半解地点头。</p>

“那你何时能回来？”</p>

“不出三日。”</p>

“你可快点回来帮我梳头，我现在不喜欢它们打结了。”</p>

“我听寺庙里的人说，那个小和尚不会回来了。”</p>

小妖气得用荆棘条抽了它好几次。</p>

第二日，一个束发道姑拿着拂尘走进山涧。</p>

小妖正在舒展枝条晒太阳，猜测这肯定就是和尚说的道姑，立即把自己的枝条伸过去，等着她给自己梳理。</p>

道姑只看了看满地的荆棘，走到小妖面前，一脸惊喜。</p>

“你结果了？”</p>

小妖得意地抖了抖叶片。</p>

“当然，我没听过其他跟着一样的小妖怪开花结果，我厉害吧？”</p>

一边说着，努力把圆滚滚的红色果实露出来。</p>

昨天晚上结出的果。</p>

小妖的枝条漫山遍野，却只孕育出了一朵花，鲜艳的红色，那朵花只结了这么一个国师，在月光下红光流转，明媚动人。</p>

她打算等和尚回来，好好炫耀一番。</p>

道姑盯着她的果实不动，小妖催促道：“你还不快点帮我梳理枝条？我都快打结了。”</p>

“你把刺收起来，我就帮你梳。”</p>

小妖立刻乖乖把刺收好，明艳的果实暴露在阳光下。</p>

道姑眼中露出几分贪婪的光，慢慢弯下腰。</p>

“红荆百年结果，千年难遇，不仅能炼丹，还能疗伤救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遇见……”</p>

她伸出手。</p>

还没等小妖反应过来，一把摘走了她枝叶中心的红色果实。</p>

“你干什么！”</p>

小妖浑身一抖，又气又怒地想要去抢夺，却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平时带着利刺的枝条软趴趴的，抬都抬不起来。</p>

道姑宝贝地把果实收好，迅速退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