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锦鲤身边的非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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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贪欲就像是一个无底洞。</p>

银行无疑是陈浩脑海中能想到钱最多的地方, 一想到里面的钱即将成为自己的人，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肾上腺素飞升。</p>

当天晚上, 他就带着老婆婆来到了中央银行外, 隔了一条街。</p>

“妈, 我下半辈子的生活就全靠你了，你也不想我一辈子被吴近雯那个泼妇骂吧？你进去装点钱出来, 也算是死了之后为我做的一件好事。”</p>

他把几个大口袋交给自己的母亲。</p>

“我在这里等你，趁现在银行一个人都没有, 你快去看看。”</p>

老婆婆的手已经瘦得如同枯枝, 锋利漆黑的指甲长了出来，身体僵硬, 但看向陈浩的目光中还是慈爱的。</p>

“儿……子……”</p>

她艰难地叫了一声, 接过袋子, 转身朝银行走去。</p>

挺直的背脊在夜色下看着有些渗人, 但陈浩却心中狂喜。</p>

早知道鬼这么好用, 以前他还工作什么？</p>

李长生刚接到电话，马上动身往银行赶，一边赶一边给局里打电话。</p>

“有人要抢银行, 你们快点派人过来！就在中央银行！”</p>

此时已经是深夜，但是这么大的事还是把接线员吓了一跳。</p>

“抢银行？李警官你说清楚一点，对方有几个人，我们马上派人过去支援，有没有带枪支？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p>

李长生沉声道：“不太清楚，这次抢银行的人很可能就是上次的超市抢劫犯，你们多带一点枪准备好，不过……枪好像对鬼魂不起作用……总之也还是先过来再说。”</p>

听见这话, 电话那头的警员瞬间安静下来。</p>

过了几秒才笑着道：“李警官，麻烦你大晚上不要打电话开这种玩笑的，不要耽误正常市民报警。”</p>

“我说的都是真的！总之，你们先过来！”</p>

“鬼魂要抢银行？他们要抢也应该去抢香烛店，神经病！队长说了，你要是在说什么鬼神，就把你停薪停职！开什么玩笑，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p>

李长生心里着急，他是想给队友们一个心理准备，可没想到竟然谁都不相信他。</p>

“等一下！我说的都是真的，我……”</p>

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人挂断了。</p>

不过他们不来也好，那只厉鬼十分厉害，过来可能也只会送死，只要有姜大师在……</p>

车辆在路上疾驰，转了个弯，来到中央银行前方。</p>

深夜的街道上看不到人，只有路灯一闪一闪的，寒风带起诡异的凉意。</p>

李长生的车刚转过弯，突然看到此时正在银行门口的身影，吓得一脚踩下刹车。</p>

吱呀一声。</p>

车辆停了下来。</p>

刚才心中的不满瞬间变成浓浓的恐惧，只是一个喘息的时间，冷汗已经出了一身。</p>

那只鬼浑身缠绕着黑雾，看不清楚模样，难怪之前它明目张胆去抢劫超市，被多人目击，却又没人看清楚她的模样。</p>

虽然黑雾笼罩，但还是能看到身上黑色的衣服上带着暗色花纹，是经常能在路上看到的款式。</p>

锋利的黑色指甲足有十多厘米长，在夜里闪着锋利的光。</p>

这样子，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鬼魂还是僵尸。</p>

并没有上次见过的李秀嫣那只鬼惊悚，却带着沉沉的压抑，压得他连呼吸都停住了。</p>

更重要的是，上次姜喜月在身边。</p>

这次他接到姜喜月电话之后，是直接赶过来的，完全没想到会和这只鬼撞个正着。</p>

正在这时，那只鬼慢慢转过头来。</p>

脸上缠绕着黑雾，看不清模样，却能感觉在那黑雾之后有一双眼睛睁盯着自己。</p>

此时还未入冬，就连李长生都只穿了一件单衣，刚才还觉得有些热，现在却浑身冰冷。</p>

周围的温度正在下降，越靠近那只厉鬼越是冰冷。</p>

李长生刚才进入这条街区的时候就感觉到了。</p>

那只鬼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朝银行大门走去。</p>

刚才过来的时候，李长生就在想，这只鬼要怎么进去抢？</p>

是穿墙？</p>

还是找到了钥匙？</p>

紧接着，他就看到那只厉鬼抬手，手指如同钢铁浇筑，竟然直接把防盗门的栏杆掰开了！</p>

现在老婆婆能直接把墙撞开，所有防盗根本形同虚设。</p>

李长生紧了紧手中的枪，立即打开门下车。</p>

“站住！”</p>

刚喊了一声，头顶突然飞过一个影子。</p>

他大惊，立即转头看去，看清楚姜喜月的声音，顿时大喜，最后一点恐惧也不见了。</p>

“姜大师！你总算来了！它真的要抢银行！”</p>

姜喜月已经直接跃了过去，在厉鬼要把第二道门拆掉之前，抓住她的肩膀，使尽全身力气向后一摔！</p>

嘭！</p>

老婆婆向后狠狠甩在地上，像是一座大山，发出轰隆响声。</p>

身体撞在地上，又迅速弹起来，身上的黑雾疯狂涌动着。</p>

姜喜月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些眼熟，尤其是那衣服，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看到过。</p>

正想着，对方已经发狠似的冲了过来。</p>

锋利的指甲划开空气，传来尖锐的声音，轻易割去姜喜月的衣角。</p>

她连续后退了几步，直接出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把它强行拽了过来！</p>

右手握住鬼魂尖利的指甲，向上一折！</p>

啪！</p>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五根指甲瞬间被姜喜月折断。</p>

厉鬼发出吼叫，开始奋力挣扎，却被姜喜月再次如法炮制，也折断了另一只手的五根指甲。</p>

“吼——”</p>

这厉鬼的怨气化在指尖，指甲被折，顿时元气大伤，身上的黑雾散去了些，不断挣扎下，一张无比熟悉的脸露了出来。</p>

姜喜月一愣。</p>

“老婆婆？”</p>

当初一大早在抱云观求神的老婆婆，说是为自己儿子求的，一脸慈祥，可现在哪儿还有当初温和的样子？</p>

五官青白腐烂，散发着恶臭，周身只剩下狰狞的怨念不断撕扯着她和周围的一切。</p>

“吼——”</p>

老婆婆又喊叫了一声。</p>

姜喜月迅速收紧心神，拿出一张符纸封住她的眼睛，拉着老婆婆的双手将其压在背上。</p>

老婆婆还在疯狂挣扎个不停，一边伸长双手要去抓她。</p>

被折断的指甲似乎又开始生长，姜喜月将其按住，抬高声音问李长生：</p>

“你叫的人呢？”</p>

李长生拿着枪着急跑来。</p>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p>

话还没说完，一阵警鸣声由远及近传来。</p>

李长生立即转头看去，远远看到了自己局里的车，顿时大喜。</p>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p>

他立即挥了挥手。</p>

“我们在这儿！快过来！”</p>

几辆车迅速驶近，队长带着几个警员迅速下车，匆匆赶来，一看到银行被破开的防盗门，顿时大惊。</p>

“真有人敢抢银行！大家都给我准备好！”</p>

之前李长生打电话过去，本来局里的人都不相信，以为他又在说胡话，直到队长过来听到消息，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来抢劫银行！</p>

李长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p>

“队长，你们总算来了！”</p>

陈队长神色凝重，一把抓住她。</p>

“人呢？抢劫犯现在在哪儿？”</p>

“在那儿，已经被姜大师制住了。”</p>

所有人顺着李长生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银行门口的两人正在扭打。</p>

一个看上去才十多岁的少女将一个老妇人压在地上，只见老妇人已经受伤，鲜血淋漓，已经被打得没有了反应。</p>

陈队长见状，顿时怒火中烧。</p>

“上！把她抓起来！”</p>

一声呵斥，所有警察已经冲了上去。</p>

转瞬间，大大小小的枪口齐刷刷对准姜喜月。</p>

“不许动！你现在已经被包围！放下手里的人质，不然我们就要开枪了！”</p>

姜喜月刚把厉鬼压制，还没来得及将老婆婆收走，就被抵住了脑袋。</p>

她动作一顿，不得不停下来。</p>

李长生见状，连忙跑过来。</p>

“队长，你干什么！？她是我请来的大师，是帮我们一起抓鬼的！不是她！”</p>

陈队长阴沉着脸走到老婆婆面前，弯腰在她鼻子前面探了探，没有感觉到任何呼吸，皮肤也是一片冰冷，现在已经死了。</p>

顿时怒不可遏。</p>

“鬼？你好好看看，她把一个好端端的人都给打死了！你就在旁边看着，任由她把人打死吗？李长生，你是怎么当警察的！”</p>

“不是这样！”</p>

李长生着急得团团转。</p>

“队长，这不是人，是鬼，就是上次抢劫超市，今天还想抢银行的恶鬼，可能是被人操纵的……”</p>

刚才那恶鬼还凶狠地伸长指甲想要杀人，徒手撕开了防盗门，现在怎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p>

可眼前的同事和队长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人，你怎么会相信？</p>

他着急地解释着，却见队长和几个同事根本就不相信，连忙指着银行的大门：“你们看，这就是她弄坏的，她是鬼！姜大师是来帮忙的！”</p>

“又在胡说八道！”</p>

陈队长皱着眉，一脸不悦地指责：“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之前胡说八道就算了，现在还执迷不悟！把人抓回去！李长生，你也给我回去给我好好检讨作报告！”</p>

说完，一挥手。</p>

警察迅速把姜喜月抓了起来，戴上手铐。</p>

李长生迅速上前阻拦。“不行，队长，你不能把她带走……”</p>

“没关系。”姜喜月却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婆婆，低声道：“看好它。”</p>

现在解释再多也无用，有些事情，人只会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事物。</p>

尤其是鬼魂。</p>

这东西十分奇怪，僵尸不像僵尸，厉鬼又不像厉鬼，刚才她只是暂时封住了厉鬼的眼睛，压制怨气，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恢复。</p>

到时候或许能利用这只鬼，找到背后操控它的人。</p>

李长生心里着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喜月被警察带走。当天晚上，就连他自己也被陈队长带人连夜问询。</p>

“抢银行的人是谁？”</p>

李长生坐在审讯室里，情绪低迷。</p>

这个问题，队长已经问了无数次了，可不论他怎么说，就是没人相信。</p>

“队长，真的是鬼，我亲眼看见的……”</p>

嘭！</p>

陈队长一拍桌子站起来。</p>

“李长生，你还在胡说八道！那个老婆婆现在已经死了，被活活打死的！你说她是鬼？鬼怎么看得见，摸得着？”</p>

李长生自己也不明白，嘟嘟囔囔：“也许是僵尸呢？”</p>

“胡说八道！”</p>

陈队长气得不轻。</p>

抢银行是件大案，上次的超市抢劫案还没有结，这次又多了一起抢银行案。</p>

虽然这次他们赶到及时，没有让罪犯得逞，但防盗门被损坏，依旧影响恶劣。</p>

更重要的是，现在他们只抓到了姜喜月一个人。</p>

就凭她一个小姑娘，根本不可能破坏那么牢固的防盗门，肯定还有同伙，必须一起抓起来！</p>

可是偏偏姜喜月和李长生都不配合！</p>

外面天色已经见白，审问了一晚上，陈队长脸色铁青地站起身。</p>

“先问道这儿，李长生，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说，别忘了，你可是警察，保护人民是你的指责！你给我好好在这儿检讨！”</p>

说完转身而去。</p>

出了审讯室，询问另外几个警员。</p>

“姜喜月那边问出什么了吗？”</p>

警员摇头：“什么都不肯说，年纪轻轻，嘴巴也太硬了。我还让人调查了银行外面的监控，发现所有摄像头都坏了，就跟上次超市被抢的时候一样。”</p>

闻言，陈队长眉心皱得更紧。</p>

“尸体呢？”</p>

“已经送去法医那儿了，正等待解刨。不过队长，死者都被打得不成人形了，一个小姑娘力气哪有这么大？”</p>

陈队长也微微点头：“还有同伙，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一个人完成，你带人去附近寻找，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p>

“好。”</p>

警员迅速叫来几个人，准备一起去银行附近搜寻。</p>

还没踏出警局大门，手机突然响起。</p>

竟然是法医打来的电话。</p>

一接通就问：“你们尸体怎么还不送过来？我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p>

警员一愣。</p>

“……已经送过去了啊，就放在解刨台上。”</p>

法医：“我就站在这儿呢，哪儿有什么人呢？”</p>

闻言，警员慢慢皱起眉。</p>

之前是他和其他两个警员一起送过去，但是还同情了几句，好端端的尸体，怎么会凭空消失？</p>

挂断电话，警员朝另外几人道：“你们去查线索，我过去看看。”</p>

被关在旁边姜喜月听见他们的对话，立即睁开眼睛。</p>

“他们刚才说尸体不见了？”</p>

负责审讯她的警员于梦已经问了一晚上，姜喜月都没有说话，怒道：“这也不关你的事，杀人犯！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婆都杀，真是没人性。”</p>

姜喜月的视线落在窗外，神色严肃。</p>

“我劝你们最好回去看看，不然可能要出事。”</p>

于梦皱着眉：“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她动手？”</p>

一说起这件事，姜喜月又安静下来，开始闭目养神，一言不发，气得于梦站起来。</p>

“一天不肯说清楚，就一天别想从这儿出去！”</p>

离开审讯室，几个警察立即靠过来，紧张兮兮的。</p>

“她还是不肯说？不会真有鬼吧？”</p>

于梦皱着眉，她最不相信鬼神之说。</p>

那个老婆婆被活生生打死，是他们亲眼看见的，还有什么问题？</p>

闻言，几个警员立即紧张起来，转头看了看被关在另一个房间里的李长生。</p>

就是因为他一直不肯说实话，总是用鬼神来搪塞，队长一气之下，把他直接丢进了拘留所，和之前抓到的其他人关在一起。</p>

几人看到他的模样，纷纷摇头。</p>

要好好的年轻人，怎么就突然疯了呢？</p>

现在是早上七点，阳光尚未穿透云层，光线有些昏暗。</p>

巷子里有一个身体僵硬，头发散乱的身影在穿梭，她垂下的双手上，黑色锋利的指甲给折去大半，似乎因此而元气大伤，就连背也佝偻着，直不起来。</p>

眼睛上贴着一张符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字，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诡异。</p>

老婆婆沿着巷子，来到了昨天晚上和儿子陈浩约好的地方，而后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着。</p>

清晨几个锻炼的年轻人从旁边路过，惊讶地看了几眼，然后迅速离开。</p>

老婆婆站了好一会儿，不远处才终于出现一个身影。</p>

陈浩戴着帽子和口罩，朝这边招了招手，把老婆婆叫过去。</p>

“怎么回事？拿到钱了吗？”</p>

昨天晚上警鸣声一响，他就马上逃走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敢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