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白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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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在某个病人换下的手术服上看到了一根白色的羽毛。</p>

护工将那根羽毛捏起来，极其轻盈柔软，雪白如霜。</p>

她无心欣赏，慌张地问自己的同事，“手术室不是无菌区吗？怎么会出现动物羽毛呢？”</p>

“啊？”</p>

另一个人也放下手中的东西，露出错愕的神情。</p>

很快，他在那件手术服上看到了另一根羽毛。</p>

一根漆黑的、像是在墨汁里浸泡过的羽毛。</p>

“难道有鸟进去了？”</p>

两人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好看。</p>

这可是医疗事故。</p>

可这是什么鸟的毛？</p>

那样漆黑的颜色，仿佛黑色漩涡，将人的视线牢牢吸在上面。</p>

盯着手中的羽毛，护工感觉光线和声音在这一刻渐渐隐没。</p>

好像灵魂都淹没在这不祥的黑暗当中。</p>

“你怎么了？”</p>

直到旁边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护工才一瞬间清醒。</p>

“啊？哦……我没事。”</p>

那两根羽毛被心有余悸地扔进医疗废弃物的桶里。</p>

医院外，一辆昂贵的黑色轿车停在侧门门口。</p>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里面先是出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女性，因保养得很好而无法判断年龄。</p>

她弯着腰，美艳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神情，对着车里的人说，“小致，下来吧，阿姨带你去医院看一看。”</p>

不知道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女人表情僵硬一瞬，很快又堆上笑容。</p>

“没有，阿姨不看她，阿姨担心你的身体。”</p>

僵持许久，车上的人终于下来。</p>

少年体型略胖，个子却很低，圆滚滚的身体没有棱角，下巴向外凸出，口鼻却向内凹陷。</p>

像被糕点师失手按扁的曲奇饼，实在不好看。</p>

“小致，阿姨约了医院最好的医生……”</p>

“别碰我！”</p>

少年恶狠狠地甩开女人的手，无视她讨好的神情，“离我远一点。”</p>

女人讪笑着收回手，唯唯诺诺地跟在少年身后。</p>

他们乘坐专用电梯进入精神内科VIP诊室。</p>

普通门诊人满为患，走廊和楼梯里随处可见抱着被褥行李打地铺的病人家属，一道走廊之隔的VIP诊室却放着舒缓的音乐，花瓶里装着新鲜的鲜切花。</p>

病人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护士送来的低糖果蔬饮料。</p>

一面是生活，一面是生存。</p>

天差地别。</p>

……</p>

唐念在昏昏沉沉间，被人叫醒。</p>

睁开眼，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来了。</p>

唐秋韵神色匆匆，皱着眉头翻看唐念的病历，嘴里念叨着，“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p>

见唐念醒来，又说，“你这个病房太挤了，怎么住那么多人？一股味，我去给你升级单人间。”</p>

这句话瞬间引起病房里所有人的敌意。</p>

唐念一阵头疼，看到女人又从名贵的蜥蜴皮包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她掌心。</p>

“我这里有张卡你先拿着，密码是妈妈的生日，你出院后赶紧回学校，马上大三了，别挂科影响毕业。”</p>

“我大二，刚上就休学了。”</p>

唐念一句话止住了唐秋韵的声音，不去看她尴尬的神色，声音很轻地问，</p>

“你今天来，是徐致又生病了吗？”</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