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白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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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p>

唐念冷哼一声，没有任何留恋地点击了左上角的退出键。</p>

到头来，折腾了那么久，不但没有获得额外生命值，反而赔进去一个小时。</p>

虽然像素小人看起来很可爱，但唐念已经在心里暗暗给那个埋在草堆里的精灵打上一个大大的叉。</p>

“丑东西。”</p>

她翻了个身，泄愤般自言自语，“弱智马赛克游戏。”</p>

很快，陷入睡梦。</p>

窗户外面积聚起乌云，遮挡住了月亮，不一会儿起了风，下起雨。</p>

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划过一条条长线。</p>

与此同时，另一个世界的静谧夜空下，也笼罩着一层温柔的乳白色如同绸缎般的雾气。</p>

在几乎没有任何光明生命能够活着离开的幽暗森林边缘，突兀地隆起了几人高的干枯草堆，树枝的缝隙间有微弱的光芒轻轻闪烁着。</p>

溪水拂过潮湿的鹅卵石，森林深处的幽暗生物徘徊不定，露出一双双赤红色的眼睛。</p>

风更加冷了。</p>

枯叶堆发出微弱的声响。</p>

一条苍白的手臂从中垂出，比月光还要皎洁，线条优美，指骨修长。</p>

片刻后，枯叶堆中倾泻出更多梦幻的淡色光芒，一扇薄如蝉翼的半透明翅膀舒展，在寂静的夜空下格外夺目。</p>

原本就堆积过高的枯叶堆变得摇摇欲坠，缝隙间透出的光芒愈发明亮。</p>

某一时刻，终于坚持不住，草堆雪崩一般哗哗啦啦地散开。</p>

等到尘埃落地，柔和的光芒间，露出一道修长而美丽的人形。</p>

他沉睡着，身体微微蜷起。</p>

被溪水浸湿的浅金色长发散落在草地上，如同照拂在深渊里的阳光。</p>

水珠顺着眼睫落在肌理分明的胸膛，皮肤通透雪白，无数浮动的光影熠熠星辉，铂金的海洋间，半透明尖耳探出发丝，宛如蝶翅薄片。</p>

厚重的云层中翻涌过银蓝色的雷光，将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昼。</p>

他睁开眼。</p>

睫羽半掩着湖水般纯净的祖母绿眼眸。</p>

朦胧的雾气积聚在眼底，他缓慢转动瞳孔，意识到自己还活着。</p>

怎么会呢？</p>

雨水滴落在身上，很快把他打湿。</p>

人形生物缓慢的拨开草堆，坐了起来。</p>

谁救了他？</p>

身体上依稀残留着被温柔对待的舒适感，四肢百骸都透着被轻轻搓揉过的感受。</p>

夜风窸窸窣窣，带来不祥的惊雷。</p>

雨下的更大了。</p>

暗处那些贪婪的深渊生物睁着赤红的眼睛，蠢蠢欲动，似乎随时会扑上来撕裂他。</p>

倏然，瞳孔骤缩，透出稠艳的绿。</p>

他看到了被包裹得厚重笨拙的手臂。</p>

小心翼翼抬起来，嗅着上面的气息。</p>

浑身一震，空洞的胸腔好像被用力撞击，一向以性情冷淡著称的种族急促地喘息着，整个身体都在发麻颤抖。</p>

他踉跄倒下，又爬起，高颀修长的身体染上泥泞。</p>

断裂的翅膀垂在身后，像破碎的蝉翼。</p>

像得了失序症的动物，攥紧被包扎的手臂，在走向自我毁灭，一遍一遍，痛苦的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人。</p>

“你在哪……”</p>

大雨淹没了他的声音。</p>

淹没了那句破碎而悲伤的疑问。</p>

“你还活着，对吗？”</p>

……</p>

唐念睡得很沉。</p>

距离她两条走廊之外，护工推着病房集中带出的废弃物往外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