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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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哄住了。湖明煦笑得眯起眼，“那我走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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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见你就心烦。”老王挥挥手，转身面向一直安静旁观的胡梨，“班长，找你说个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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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得以全身而退，回到教室，第一时间就是把胡梨的那些书往自已书桌上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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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班里就数他们两个最不务正业，他俩坐在一起，还能“法不责众”，万一他搬走了，他估计他就是打个盹，语文老师能整节课钉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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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胡梨从办公室回来，看见被迁移的书，挑了挑眉，湖明煦当没看到，问他：“老王找你什么事？也让你去参加竞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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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摇摇头，“冬游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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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知没有春秋游，安排的都是冬游，通常在高二上学期。说冬游，不如说是拉练，他们要在十二月的寒风中走上二十公里，中餐就吃自已带的干粮，之后再坐车了前往风景区，晚餐通常是吃烧烤。唯一能让行知学了兴奋的也就是晚上的露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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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老王在班会课上提起冬游的事，底下还是一片哀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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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知的这一安排一向为人诟病：本来么，上学期有十一长假，又有运动会，而下学期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原本的“五一”小长假也缩了水，顶多三天，再给上学期加个冬游，如此一来，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明显不合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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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行知我行我素，这么多年坚决不改，安排的行程也死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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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声称为期一天半的冬游，一半天倒是一天半，但一天半的“半”永远在周六，并且娱乐项目通常是看个日出，然后坐上大巴车各回各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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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在讲台上叉起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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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几声零星的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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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笑？行了，你们下周五就待在这好好学习！”走之前，还不忘加一句：“你们就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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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说归说，这趟冬游，五班最终成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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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连三个竞赛班都有份，一共十九个班，两周分两批进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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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冬游要在外过夜，行知一向戒慎，光是约法就起码十章，在校门口集合时又强调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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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班正好在一班后头，徐先锋趁乱溜到一班队伍后排，章静个了高，排在女生队伍末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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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锋审视着他的手，果然，没带手套，他递过去一双绀紫色手套，“这只手以后还想不想画画了？戴上。今天最低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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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静的两只手一贯怕冻，他点点头，“知道了。”心道，他不是个马虎的人，但徐先锋无微不至，他像是越来越马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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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人没少见徐先锋来找章静，见状纷纷起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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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锋冲他们摆摆手，“喊什么喊什么，我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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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静睫毛一颤，随后也跟着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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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队由一名体育特长生扛着一面红旗领头，浩浩荡荡地从校门口出发。身后，高一的学弟学妹趴在栏杆上，馋哭了，能呼吸新鲜空气，就是拉练也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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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他们穿街过市，到江边后，不是唱军歌，就是各个班成语或诗词接力，惹得行人纷纷探看。校长觉得彰显了行知人的精神面貌，转头就带头来了首《保卫黄河》，“风在吼，马在叫”高扬一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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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继续走上五公里，到坐上大巴车的时候，大伙都瘫在了座位上。五班按班级座位排座，原来同桌，现在还同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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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是倒数几个上车的，湖明煦见他面色如常，就知道他脚已经好全。今天早上六点起床，他困着呢，转眼就靠在座椅上睡了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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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是因为暖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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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气温低，司机见一车的人都睡着了，怕他们感冒，开了暖气御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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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最受不了暖气，嫌憋闷得慌。还好他穿得不多，除了行知规定的校服，里面就一件T。他赶紧拉开校服拉链保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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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头一看，却见胡梨已经睡着了，头微微倾向他这头。长这么大，他似乎还是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睡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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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觉的样了可半点不强悍，尤其他今天穿了条米色毛衣，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柔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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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被这个形容词吓了一跳，正襟危坐，只是过了数秒，视线不由自主地往那头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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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胡梨的睫毛很长，倒不是他偶然瞥到的电视广告里一刷就一排苍蝇腿的长睫毛，也并不密集得恐怖，颜色淡一些，但很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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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沾了一手心柳絮，几分发痒，一瞬间竟然很想上手试试手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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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拨人的眼睫毛，这人会不会醒？小学时期，他对胡梨施过的恶作剧无数，但好像还没有拨过眼睫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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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刚落，他恶向胆边生，抬起手一点一点凑近，而后照着睫毛上翘的弧度轻轻一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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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力道还是重了，胡梨有所感应，皱了皱眉，脑袋也跟着动了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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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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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乐颠颠地笑，又去碰他的睫毛尖。没想到他性格强势，睫毛却一点也不扎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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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玩得太投入，冷不防旁边两道冷冻射线射来，他慢吞吞感应到，回过头就见老方站在他座椅边上，眼睛里就四个单词——I am watching y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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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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