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凌华大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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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刀一刀，割在自己手臂上。</p>

就在近日了。要么，他验证自己想法。要么，他彻底丢失自我。</p>

沈轶幸运地方在于，他成功了。</p>

他曾从古籍中看到，从琼天宗到那小宗门路上，有一个上古流传下来秘境。</p>

那秘境在千万年中之开启了寥寥数次，不过每次开启，进入其中人都大有所获。</p>

沈轶总结了每次秘境开启规律，知道开启前一定会出现兽潮。但这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灵气在这片区域碰撞，最好是一个八阶以上妖兽直接自爆。</p>

他谨慎地搜集、完善着条件，并且愈来愈清晰地发现：没错，如果不是自己过来了，秘境绝不可能在今年打开。</p>

这个想法带给沈轶不是欣慰，还是心惊。</p>

他更加觉得自己所做一切都是无用功，大约原本就在另一个存在掌控中。但同时，他又知道，自己必须继续下去，已经没有回头路。</p>

在沈轶背后做出种种努力下，秘境真打开了。</p>

他是进，还是不进？</p>

眼看秘境入口`爆发白光要吞噬灵梭，沈轶另一个“幸运”地方显现出来。</p>

他是当世修为最高存在之一。偌大凌华大陆，拢共不过不到十个大乘尊者。这样修为，让沈轶可以早早察觉不对——就像是日后，第四个任务世界里，进境大乘君珩一样意识到了天道操控——同样，也让他可以早其他人一步看清，秘境会吞噬多少生灵进入其中。</p>

眼看白光将奚明及数个他道侣“吞没”，沈轶果断离去。</p>

白光追在他身后，像是囚笼中探出触手。</p>

那是沈轶一生中经历最惊心动魄逃亡。哪怕整个过程，其实不过短短一息工夫。</p>

一息之后，白光黯淡。</p>

沈轶又逃出了一段距离，这才抬头，若有所思地望着上方苍穹。</p>

他像是自问，也像是在问对方：“我成功了吗？”</p>

不会有人给他答案。</p>

林声潇潇，沈轶慢慢吐出一口气。</p>

他未回琼天宗，只发了一封信符回去，大致说明情况。往后，他独自去了兽潮爆发地方。</p>

致使本次兽潮出现头兽此前已经死去。残余妖兽在小宗门应对范围之内，不过，还是给周边百姓颇多困扰。</p>

沈轶了解到这个情况后，婉拒了小宗门要他留下、好生招待邀请。他深入凡人当中，想要做出他们能够负担得起防御机关。</p>

那个时候，沈轶还不了解灵气以外能源。但他尽量将机关所需灵气损耗压到最低，一个村子凑一凑，一个小镇凑一凑……或许还是要咬咬牙，但看到机关效果，想到日后再不用遭遇灾祸，凡人们露出欢欣笑脸。</p>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沈轶想起奚明次数越来越少。</p>

在凌华大陆，强者为尊，修士为王。</p>

对绝大多数修士来说，凡人不过是在地面上碌碌存活蝼蚁。甚至比不上真蝼蚁，毕竟后者之间还可能出现一些变异妖兽，于修士有用。可凡人呢？他们是修士们来源，同样是修士们必须斩断过往。他们一生只有六十七十年，于修士们来说，不过是短短一次闭关时间。</p>

他们生和死，好像完全不值得修士们留意。就算一个城，一个小国家在兽潮下覆灭了又怎么样？更有甚者，就算导致万万人死亡是斗法大能又怎么样？凡人们很会繁衍，再过十几二十年，原先被夷为平地地方，就会有新人生活了。</p>

沈轶曾经也有这样想法。</p>

但当他深入人群之中，见到了很多鲜活苦难和笑容，他道心出现变化。</p>

他听到有什么在一点点碎裂声音，而他我行我素。某些瞬间，沈轶甚至觉得，哪怕自己已经到了大乘境界，又有什么意思呢？漫漫道途，唯有他一人。可他看当下，身边却有千万人。</p>

新天道在这一刻诞生。</p>

等到奚明与他道侣们——经历了秘境一行之后，数量明显增多——归来后，沈轶道心已经不可撼动。</p>

这就是他找到那条逆天之路。</p>

如果从兰渡角度来看，整件事是这样：</p>

按照原定命运轨迹，沈轶会被奚明吸引，加入对方“后宫”。他是奚明所有道侣之中修为最高一个，可以在无数危险情境下护奚明无忧，也能让奚明修为境界进一步提升。</p>

可沈轶提前抽身。</p>

没了他“保护”，奚明修为进境缓慢很多，他其他道侣们也比原先死伤惨重。</p>

这一切就像是滴水穿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巨大偏差，终于到了旧天道难以支持地步。</p>

而祂选择鱼死网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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