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古代武侠（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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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庄主：“……”</p>

时淮：“……”</p>

谢砚雪：“……师父。”</p>

三人相对, 时庄主深觉没眼看。</p>

他干笑两声，一转头，又钻回船舱中。</p>

谢砚雪拧眉, 倒是时淮，这会儿看得很开, 笑道：“看来阿娘已经和爹爹说过了。”</p>

谢砚雪视线转向小师弟，对上时淮清凌凌的目光。</p>

他尚未意识到, 唇角已经又多了笑意。</p>

这日往后, 这条船上, 最尴尬的反倒是时庄主。</p>

他几次对着谢砚雪欲言又止。</p>

待到天气渐暖, 京城愈近，忽有一日，时淮与时夫人听到外间两剑相撞的声音。“铿”的长鸣声传来, 推窗一看，便见时庄主与谢砚雪踩在水上，正与对方相斗。</p>

时淮稍稍提了一刻心, 转眼便发觉, 爹爹和师兄的剑上都没带杀气，只是纯粹切磋。</p>

他当即露出笑脸，和阿娘一起在窗边, 偶尔还要点评一二。往后, 母子两人的声音传到切磋之人耳中，时庄主渐渐绷不住面色。</p>

时淮大喊：“爹爹加油——师兄加油！”</p>

谢砚雪忍俊不禁, 时庄主嘀咕：“这臭小子。”</p>

当他听不出吗？后面一句，明显比前一句嗓门大了不少。</p>

谢砚雪恭恭敬敬地拱手：“师父，还请再赐教。”</p>

时庄主瞥一眼自己过往引以为傲，如今显然剑法更加精湛的大徒弟, 心底一直憋着的那口气，在当下时刻，莫名其妙地消散了。</p>

他背着手摇头，爽朗一笑，收剑上船。</p>

谢砚雪眼睛眨动，有些怔忡。恰在此刻，他看到从船舱中探头的时淮。</p>

时淮和他招手，清朗的嗓音落在江上，一样落入远方群山之中。</p>

他喊：“师兄师兄！回来吧！”</p>

如此便有回声，一遍一遍重复“师兄，师兄”。</p>

谢砚雪眉眼温和下来，露出一个由衷笑容。</p>

这日之后，虽然没人特地说起，可四人之间的关系显然更亲。</p>

谢砚雪留意到，时淮私下里在计划什么。平日走神，时常对着自己偷笑。他笃定时淮计划的事情与自己有关，不过并不打算直接询问。留有期待，好像比直接揭晓谜底更让他快活。</p>

转眼到了四月，时家的船终于在渡口停下。</p>

下船之前，谢砚雪与时淮皆换了行装，也由时夫人动手，在面上涂涂抹抹，遮去原本容貌。</p>

两个年轻人看着彼此，暗地讲话。时庄主原先忧心，觉得此去一行，毕竟要面临风雨。两个孩子看着笑笑闹闹，很不挂心。可他们这样，未尝不是一种遮掩，只为了让长辈心安。</p>

于是时庄主留心去听。</p>

这一留心，就听到：</p>

“师兄总是丰神俊朗。”</p>

“……”笑了笑，“小淮也是潇洒隽逸。”</p>

“还是师兄模样更好。”</p>

“自然是小淮模样更好。”</p>

“师兄……”</p>

“嗯？”</p>

往后，声音就变低，慢慢难以分辨</p>

时庄主面无表情：“……”呔，算他多事。</p>

话虽如此，可谢砚雪与时淮也并非全然轻松。</p>

他们对着神仙赠予的三样物品，慢慢讨论。如果药接下来果真有用，究竟会给谁用？好一点的结果，是他们能凭借此药救下某个贵人，一步登天。坏一点的，其实是给他们之中某个人用。</p>

再有，神仙给的那张面具，自然是要谢砚雪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冒充者真面目。可要说什么情况算“大庭广众”，有多少人看到，才不至于被已经站稳脚跟的冒充者将事情压下，随意寻个借口将时家人处置掉，他们还不确定。</p>

时淮叹道：“看来还要见了人再说。”</p>

谢砚雪轻轻“嗯”一声，手中摩挲着沈前辈最后给的那块玉牌，若有所思。</p>

时淮叫他：“师兄？在想什么？”</p>

谢砚雪回神，道：“我觉得，以两位前辈算无遗策，也许咱们原先也不用担忧太多。”</p>

“师兄的意思是？”</p>

“船到桥头自然直。”</p>

有师兄这句话，时淮勉强静心。</p>

他们进京，迎面来接的，却是曾经的清风三剑第二剑，霍明风。</p>

在谢砚雪从前的记忆中，二师弟性格洒脱爽朗，与自己的“沉闷”截然不同。如今再看，霍明风的气质却似变化极大。若说“沉稳”，仿佛也过得去。只是看霍明风眉眼中的郁色，却显然不止如此。</p>

谢砚雪与时淮对视一眼，相继拱手：“二师兄。”</p>

霍明风的视线从他们两个身上转过去。从前，他没认出谢砚雪被人顶替。这会儿，当然也认不出扮作其他模样的师兄、师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