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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还怕什么。</p>
邓瑛一直都是邓瑛。</p>
而杨婉也从来没有改变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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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宁十四年一月初,学田案尚未审结,大明官场上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p>
浙江巡盐御使上本参礼部侍郎梁为本与倭寇勾结,开办私盐厂,当地盐蜀提举司几次每次派去征税的人,不是被杀了,就是被打得皮开肉绽地放回来。</p>
梁为本是贞宁二年的进士,白焕的学生,如今身上的官职,也是白焕通过内阁,向贞宁帝荐的。</p>
梁为本刚刚被下刑部大狱,户科便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给事中,上本参当朝首辅白焕收受梁为本的贿赂,卖官鬻爵,视大明吏政为待价之市。</p>
六科和督察院本来就是打笔头仗的,很多参奏的折子,贞宁帝不愿意回,就搁置留中,他们也都习惯了。然而这个户科的给事中,却在三日之间一连上了五本折子。</p>
内阁因此惶恐,白玉阳在刑部大堂中也心神不定。</p>
邓瑛不得已,开口唤了他一声。</p>
“白尚书。”</p>
白玉阳这才想起,邓瑛还在受审,拍案掩饰道:“住口,本官问你话了吗?”</p>
邓瑛忍不住咳了几声,没有再出声。</p>
坐在一旁的杨伦却站起身,随手拖过一张凳子,放到邓瑛身后。</p>
邓瑛有些吃惊地回过头,压低声音问他,“杨子兮你做什么?”</p>
杨伦压根没想避开白玉阳,比白玉阳将才的声音还大:“做什么,你还站得住吗?坐下”</p>
邓瑛看了一眼白玉阳,往旁边让了一步,“公堂上呢。”</p>
“什么公堂,今儿摆堂案了吗?”</p>
杨伦说着扫向白玉阳,“审案的人,自己都审不下去了。”</p>
白玉阳闻话喝道:“杨伦,即便没有摆堂案,那也是鞫问,你这般无礼……”</p>
“你要治罪吗?”</p>
杨伦一把将邓瑛摁来坐下,邓瑛试图站起来,却被杨伦反手摁死。</p>
“杨侍郎,松手。”</p>
杨伦白了邓瑛一眼,“你给我坐好。”</p>
说着抬起头对白玉阳道:“他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又没有定罪,凭什么不能在堂上坐着。他愿意对我们谦卑是他的事,我们内阁如今如此被动,若还一味地折磨他,谁能替老师在御前斡旋。”</p>
白玉阳听完这句话,不可思议地看向杨伦,高声喝道:“杨伦,你今日是来刑部协同鞫问其罪,怎可在堂上说出与此人同流合污的话来。”</p>
杨伦松开邓瑛的肩膀,冷笑一声道:“你自己都慌了,还鞫问个什么。”</p>
邓瑛站起身走到二人中间,向二人压手道:“那五道折子,陛下尚留中未发,余地还是有的,只是这个案子,一定无法落到三司,如果归到北镇抚司去,后面就难了。”</p>
白玉阳道,“今日行鞫,你当真要让这些话记录在案吗?”</p>
杨伦一把抽走录案人手中的供录,随手撕了。</p>
“这就不算鞫问了,邓符灵你接着说。”</p>
邓瑛见白玉阳被杨伦气得浑身发抖,便拱手向他行了一个礼,镣铐与手腕摩擦,他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唇。</p>
“白尚书,恕我冒昧,梁为本的案子是实案,阁老的案子,就算不是实案,最后也会被司礼监做成实案。而且,此处有一个关键,就是梁为本通的是倭寇,这个罪名一旦牵到白阁老身上,后果不堪设想。”</p>
“那又如何?你以为你对我说了这些,你侵吞学田的罪,刑部就不定给你了吗?”</p>
邓瑛抬起头,“我没这样说,我私吞学田的罪行,我会认,但我希望白大人可以替我拖延一阵。”</p>
他说完,撩袍跪下。</p>
“一个月就好,请大人成全。”</p>
白玉阳低头看向邓瑛。“你要做什么。”</p>
“我想救老师。”</p>
“你能怎么救。”</p>
邓瑛抬起头,“此案归东厂,由我来查,我替老师洗罪”</p>
白玉阳沉默不言。</p>
杨伦提声道:“白尚书,你我如今都没有办法,你给他一个月又何妨。”</p>
白玉阳道:“这不是一个月的问题,是我们该不该信这个阉奴的问题。”</p>
杨伦听到“阉奴”两个字,一把将邓瑛拽了起来,拎起他手臂下的铁链,</p>
“你以为他为什么人不人鬼不鬼地做东厂的人?张展春死在牢里,天下最痛的是谁,还不是他这个当学生的。如今我们的老师出事,你居然还在想该不该信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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