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虫豸之论·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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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转过身，脸上还是那幅万事不关己的要死态度。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任何人类应有的感情，哪怕是愤怒。</p>

李寒提高声音，打趣道:“和尚，念经超度了吗？”</p>

和尚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p>

李寒也不以为然，大声说道:“好了，去龙观那里吧。”</p>

上坟，对于他们来说似乎真的只是走个形式。</p>

龙观大把大把的抓着黄纸，燃烧过后的纸灰扭曲着蜷缩升天。</p>

李寒看着龙观的背影，突然觉得很残忍，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很久之前，回到他第一眼看到龙观，那个挥舞着拳头，在泥泞里冲他咧嘴傻笑的孩子。</p>

龙观最后郑重磕了两个头，然后站起来站到李寒身后。</p>

那个后来在麒麟阁被成为李寒的影子，与易水并驾齐驱号称血月杀神的男人在这一刻似乎开始觉醒了。</p>

又接连走了两个小时，王洛杰终于开始忍不住抱怨了。他一直絮絮叨叨的在李寒耳边唠叨，声音不大，只有李寒能听到。</p>

李寒每对他怒目而视，他就稍加收敛，一回头马上又唠叨了起来。</p>

李寒是气得咬牙切齿，王洛杰是走的愁眉苦脸，易水是波澜不惊。</p>

后面三个人则凑到了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在忍了王洛杰一个小时的唠叨后，李寒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盯着王洛杰嘿嘿直笑，王洛杰心里发虚，一脸奸笑的跑到了易水身边。</p>

李寒无奈，只得停下来，说道:“咱们先吃饭吧！今天是不能全部走完了。”</p>

恶灵接口道:“先赶到我家那里，我来找晚上住的地方吧。明早再走。”</p>

等恶灵上完坟天已经半昏了。恶灵撬开了他家的老屋，一股浓烈的清霉味涌了出来。</p>

恶灵带着众人进去，屋子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蜘蛛网上都落了一层薄灰。</p>

王洛杰出奇的没有抱怨，李寒使劲嗅了嗅鼻子，说道:“什么味道。”</p>

话音未落，一群蝙蝠呼啸着由众人头顶飞了出去。</p>

恶灵目瞪口呆，说道:“靠，真不知道他们当初走的时候怎么搞得。”</p>

“算了，算了...”和尚说道，“你们家有被子没有，弄点吃的，睡吧！累死我了。”</p>

恶灵说道:“好像没有，当初搬家的时候没用的都烧了的。”</p>

“在火坑边凑合一晚上就行了。”李寒说道，“没那么多讲究。”</p>

柴火燃烧不时发出‘噼啪’声，李寒躬着身子盯着摇曳的火苗。</p>

篝火明灭，映的他的影子乱颤。</p>

和尚扯下手上戴的塑料手套扔进火里，看了看诸人，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p>

所有人都看着李寒。</p>

李寒眼神空洞，淡然道:“两条路，要么杀了易水身后的那人，要么利用那人对付组织。”</p>

易水看了看王洛杰，说道:“杀了他吧！”</p>

王洛杰对着手机叹了口气，无语道:“山沟里没信号啊！”</p>

李寒笑笑:“这就是我们的世界。”</p>

王洛杰游目四顾，被烟熏得发黑的土墙，凹凸不平的地面，堆在角落的木柴，笑了笑，他说道:“我也觉得杀了他比较好。”</p>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突然低声笑了出来。</p>

李寒看向龙观，龙观不在意道:“你们的事，你们说了算。”</p>

李寒笑了，说道:“我们不是一起的？”</p>

恶灵道:“这是你们三个的事啊！”</p>

王洛杰听到这话下意识瞥了一眼和尚，后者默不作声蹲在角落脸上没有表情。</p>

“那好吧。”李寒点点头。</p>

“我们好久才真正开始计划？”和尚问道。</p>

“解决掉所有后患之后吧。”李寒想了想，“而且，现在的我们还是太弱啊！是不是后悔了？”</p>

“我？”和尚掏出一张纸，开始勾勒，“没有，这样没什么不好的。”</p>

火光咆哮，火星向上升起，六个人都看着那火星升到半空突的熄灭。</p>

王洛杰突然叹了口气，六个人心有所感，同时低头不语。</p>

李寒眼看着一只不知名的小虫由火堆里向外挣扎爬出，一时出了神。忽然发现根木棍从那只虫子前面扫中它，小虫被打入火里，发出一声焦响，不见了踪影。</p>

李寒一怔，抬头看到和尚正将木棍投进火里。</p>

李寒苦笑，说道:“和尚一点不慈悲啊。”</p>

和尚笑笑，云淡风轻道:“谁知道它是不是命中有这一劫？与其苟且虫豸这一生，就这么死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p>

“谁知这样的生命会不会正是它奢求的呢？”易水淡淡道，“虫豸一生，没有勾心斗角，多好。”</p>

和尚推了推眼镜。</p>

“虫豸就只有被人操纵性命！”龙观低声道。</p>

易水冷峻的脸上一片木然。</p>

“虫豸齐心，泰山可移。”王洛杰说道。</p>

龙观像是笑了一下。</p>

“虫豸会武术，谁也挡不住！”恶灵笑道。</p>

“扯！”李寒笑笑，“你们非要当刚才那只臭虫那是你们的事...不要把我加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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