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虫豸之论·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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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平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后了。天色半黑，只有和尚哆嗦着出来送他。</p>

七个人谈了一下午，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p>

和尚回到家里，五个人早都各做各的去了，只有恶灵在收拾餐桌。</p>

和尚收起茶几上的铅笔，和恶灵攀谈记录后自回卧室去了。</p>

宫平手里拿着和尚给他画的素描，一路沉着脸回到局里。</p>

坐在椅子里，桌子上是那幅素描，画中的他眼神坚毅果决，比他自己还像自己！宫平深吐了一口气，和画中的人对视...</p>

他对这几个少年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p>

一夜无话。</p>

第二天，和尚还赖在被子里的时候被李寒直接掀开了铺盖扯了起来。和尚咕囔了两句，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起床。</p>

餐桌上已经放好了热腾腾的油条，看样子是王洛杰起来买的。龙观他们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李寒无奈的对四人耸了下肩膀，自己坐下了。</p>

龙观抹了抹嘴，对和尚笑道:“你昨晚上干什么了，这么晚才起来？”</p>

和尚又是一个哈欠，含糊不清道:“我在想宫平看到那幅画会有什么反应，想到了一百多种结果，就忘了今天要回去了。”</p>

“也就你那么无聊，”李寒说道，“你是故意招他的吧！我跟你说没事别去惹他，他不是什么善茬子。”</p>

“没有。”和尚喝了一口豆浆，说道，“是第一感觉，不自觉就画出来了。他给我的感觉太锋锐了。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油盐不进还没有办法回避解决...很棘手！”</p>

“没事还是少惹他的好。”王洛杰说道，“我总觉得要在他手里吃亏。”</p>

“同感！”恶灵认同道，“宫平，嗯，我觉得他要是我们这个年龄，我们能成为兄弟。”</p>

王洛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脑子莫不是有问题吧？谁都能跟你成为兄弟？</p>

易水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p>

龙观哼了一声，没说什么。</p>

街上的人更多了，六个人完全是一路挤到的车站。买了一些烧纸火烛什么的，李寒又不顾众人反对买了一些吃食和饮料。结果就是他和易水的背包比其他人重了差不多30斤。找了两辆私家车被狠宰了一顿后，六个人才向山里出发。</p>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安排，车到半路就没法走了。六个人面面相觑，只好开起11路。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不下20斤的东西，公路是水泥板铺的，才走起来还好，时间一长就显得脚腕疼了。</p>

李寒走在最前面，身边是易水，两个人一路有说有笑的。</p>

和尚一边走一边举目四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p>

王洛杰哼着小调，也不玩游戏了，就在那里大喘气。</p>

李寒走到路边石块上坐下，取出背包里的饮料笑道:“小生夜观天象，知道此行不顺，故先有准备而，何人想要佳酿解渴？”</p>

王洛杰翻了个白眼，说道:“都是你丫的，你要不想着买这些，咱也不会出事了。”</p>

李寒乐了，说道:“我说大哥，咱说话凭良心好不好？要不是我未卜先知，咱不得喝风去？”</p>

王洛杰一手锤腿，一手接过饮料灌了一大口，打了个饱嗝。</p>

李寒看着他，突然语气落寞道:“我以为你会埋怨的。那才是你性子！”</p>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王洛杰眺望远天，淡然道，“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呢。”</p>

李寒淡然一笑，说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p>

王洛杰挖苦道:“我做梦都没做过这个场景，青瓦，山路，泥墙。都是你丫的！”</p>

李寒砸了他一拳，笑笑不说话。</p>

龙观从王洛杰手中接过饮料，喝了一口对和尚道:“看看人家看看你。”</p>

和尚争辩道:“我是搞艺术的，艺术！懂不懂什么是艺术？”</p>

恶灵不屑道:“我的艺术家，那些画出传世名作的画家难道都是足不出户吗？”</p>

和尚扯了扯嘴角，说道:“懒得和你们计较。”</p>

龙观就笑了:“呦，我们的艺术家这么有涵养啊？”</p>

李寒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道:“别耽误时间了，走吧！去和尚龙观，恶灵家，我那里就不回去了！”</p>

王洛杰眉毛挑了下，说道:“为什么？”</p>

李寒没什么表情，说道:“逝者已去，心里念着就好了。”</p>

王洛杰默然。</p>

恶灵低沉道:“还是回去一趟吧，我们这次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彻底做个了断吗？来回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大不了明天回来呗”</p>

龙观看了看和尚，和尚不等他示意便说道:“为了我的梦想，多走点路没什么的。”</p>

李寒抿着嘴，似乎想笑。</p>

王洛杰嘀嘀咕咕的，不时瞥一眼李寒。</p>

山路崎岖，到和尚家祖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五个人识趣的给和尚留出了空间。</p>

和尚埋头烧纸，于烟火中透着一股寂寥。</p>

李寒突的叹了一口气，易水看他，问道:“怎么？”</p>

李寒不语，看了看和尚，又看了看站在另一边的龙观，恶灵。</p>

“他们很不错。”易水低声道。</p>

李寒笑笑，压着嗓子说道:“能被你夸一句的，当真不错。”</p>

易水无声地笑笑，寂寥道:“我本来以为像我们这样的人世上只有两个了呢！我当然早该想到，你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会网罗到一群生死之交才是。”</p>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吧。”李寒抬头望天，笑道，“我才是最大的罪人呢！”</p>

“朕，赦你无罪了！哈哈！”易水豪迈道。</p>

摇摇头，李寒坚定道:“路是自己选的，不管怎样，我都会走下去。”</p>

“当然！”易水郑重道，“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