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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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到这个字孟欢手指一顿，后背发凉。</p>

“完了。”</p>

小老头皱眉：“夫人。”</p>

孟欢忍住想哭的冲动，留下一个空位：“先生念下一个吧，我一会儿再想想。”</p>

再想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一而再再而三地写不过，孟欢心情变得极差。他落笔更加沮丧，唇瓣也往下撇了撇，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p>

不过也就这时，门口响起动静，是侍女的声音。</p>

“拜见王爷。”</p>

孟欢侧过头，斜光的残影正好落到院门，昏黄朦胧，将门口高挑的青年染出了阴影，有种油画般的美感。</p>

蔺泊舟换下了蟒袍，穿着玉白色的常服，显得极为深俊高雅，看见孟欢这张小苦瓜脸，没忍住露出了点儿笑意。</p>

蔺泊舟？</p>

……怎么来了？</p>

孟欢刚紧张，耳边响起小老头冷漠的声音：“鱉。”</p>

“……”孟欢连忙低头。</p>

赶在山枢起身作揖前，蔺泊舟先道：“伯父不用拘礼，该忙就忙，本王只是过来转转。”</p>

接着，那声音转到了头顶。阴影垂落，大概隔了两三步，孟欢察觉到蔺泊舟走到自己跟前，挡住夕阳的热光，正垂眼看自己写的字。</p>

燥热的余温中透过了他身上的檀香，热热的，让孟欢浑身都不自在起来。</p>

“……”</p>

孟欢字本来就写的难看，被他一看，联想到他高水平的文化素养，手里的笔变得更加沉重，慢吞吞地鬼画符，一笔一划难看得不行。</p>

“……”</p>

耳边响起蔺泊舟的笑。</p>

孟欢脸红了，低着头，心口绷的紧紧的，有一种不舒服的满涨感只觉得一股说不上来的羞耻。</p>

让他看见自己不会写字，字还难看。</p>

好丢撵啊qaq。</p>

好丢撵……</p>

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写，小老头念完字后给了检查时间，孟欢拿着毛笔的手停在空格附近，挠着头发始终想不起来，神色苦恼。</p>

“什么字？”蔺泊舟终于问了。</p>

“龜。”孟欢不情不愿地回答。</p>

“夫人不会吗？”</p>

“……”</p>

闷闷的，孟欢还是：“嗯。”</p>

尾音拖长，有点儿腻音。</p>

蔺泊舟看了看山枢，很有耐心：“写不出来会怎么样？”</p>

“打手心，打十个。”</p>

小老头很给他面子了，第一次就该打的，但他硬是给了孟欢两次机会，这次再写不出来肯定要打他。</p>

“还真是打手心啊……”蔺泊舟拖长尾音，看了看孟欢的手。他老婆真用不来毛笔，白白净净的小手，此时手心手背沾满墨渍，涂得漆黑。</p>

蔺泊舟想笑，抬眼又看向山枢。</p>

山枢教学生很严厉，蔺泊舟的聪慧资质幼年也被他罚站过，面向墙壁头上顶一张检讨书，站半个时辰无地自容了才准下去。</p>

打手心他虽没有经验，但看过山行，亲儿子，掌心都打肿。</p>

换成孟欢的话，大概率也要打得通红。</p>

到时候……不会又要哭吧？</p>

蔺泊舟静了静，俯视着孟欢缓慢道：“这个字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还是某一部分记不清楚？”</p>

“啊？”孟欢抬头。</p>

他表情有点儿发呆。</p>

“问你，一点儿都想不起来？”蔺泊舟声音里，极其明显的暗示。</p>

孟欢刚吸了口气，耳畔一声“王爷——”，山枢也注意到了，表情严厉。</p>

“伯父不用紧张，本王绝不会告诉他字怎么写，”蔺泊舟笑着将手指点在草稿纸，比划什么，只是对孟欢说话：“回想一下乌龟长什么样子，头，背上的壳，还有脚。”</p>

孟欢垂头，目光跟着蔺泊舟的手指。</p>

他似乎在画一只小乌龟，但笔画什么的，隐约让孟欢觉得眼熟。</p>

孟欢头皮紧绷，猛地：“我想起来了！”</p>

“聪明。”蔺泊舟莞尔，“写吧。”</p>

孟欢连忙写下“龜”字，写完发现山枢脸都青了，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违规了好像又没违规，但说没问题吧，他心里又有个疙瘩。</p>

蔺泊舟已拿过孟欢的稿纸，微笑着送到山枢面前：“伯父，本王先看过了，夫人这几十个字都写对了，没有什么错处。”</p>

山枢：“……”</p>

孟欢脸红，有点不好意思，磨磨蹭蹭站起身。</p>

山枢无奈，好像又忍了，说：“好。今晚夫人将每个字抄十遍，明日交给老夫检查。”说完离开院子。</p>

总算应付完了老师，孟欢扭头着蔺泊舟，意识到事情的关键之处。</p>

气氛有点儿沉默，他挠了挠头发，目光清澈：“王爷怎么来了？”</p>

“本王不能来？”蔺泊舟看他。</p>

“不是……”</p>

一连隔着好几天孟欢都没看见他，也没受召见，心情似乎也没有任何不快，或者空荡荡，只是望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手。</p>

孟欢安静了会儿，乖乖的说：“我还以为我失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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