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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靳言不是靳言就好了。</p>
不知道怎么的,白昊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p>
他不需要靳言理解,也不需要原谅,他只希望靳言恨他,讨厌他,防备他,而不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他笑,听他的话,由他予取予求。</p>
在找到靳言之前,他也想过很多,要怎么道歉,怎么解释,怎么忏悔,哪怕是把靳言遭受过的一切在他身上复制一遍,他也是心甘情愿的。</p>
可是他想了种种,唯独没有想过,他们见面时,靳言会惶恐地跟他说对不起,我没有死。</p>
白昊每每想到这句话,都觉得自己该被千刀万剐。可是他也知道,他真的被千刀万剐了,有个傻瓜会比他还要伤心。</p>
所以如果靳言不是靳言,可以冷眼旁观他的痛苦和不幸,诅咒他会有更多的报应,让他能多受到一些惩罚就好了。</p>
白昊抬起手,慢慢覆盖在靳言手背上,指尖一点点扣紧,直至触及对方手心。</p>
他突然有些庆幸,幸好靳言遮住了他的眼睛,要不然看到他哭了,不知道这个醉鬼会吐出什么奇怪的话来。</p>
“靳言……”白昊轻轻开口,然后握着他的手缓缓往下放。</p>
靳言看着他,目光并不很清明,脸上也带着几许不解,可他没乱动,乖乖地让白昊把自己的手放了下来。</p>
白昊凑近他,抵住他的额头,脸上带着笑,声音却是哽咽的:“少爷看到你……也很高兴。”</p>
他知道靳言从来没有忘记过去的事,要不然他不会想要走,不会躲着自己忍耐痛楚,更不会在醉酒以后表现得这样不安……可是他没办法放靳言离开。</p>
李书意说的也许是正确的,但他做不到。就连今天晚上靳言跟别人吃饭,不在他身边的这几个小时,他都像丢了魂一样,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对靳言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无论是什么感情,他们这辈子都要在一起。</p>
白昊把靳言抱进怀里,语气显得格外温柔:“你喜欢我吗?”</p>
靳言脑子里一团浆糊,下巴搁在白昊肩上,眼睛盯着地毯上的茶几,不知道谁在跟他说话,迷茫地问:“喜欢谁?”</p>
那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像在诱哄:“喜欢白昊。”</p>
天顶上的吊灯反射在玻璃茶几上,眼前一团模模糊糊的光晕,时而变大时而变小,好像在催眠似的。</p>
靳言眼皮子一点点往下搭,抱着他的怀抱实在太温暖了,他放松身体,侧着头贴住了白昊颈侧的皮肤,小声咕哝了一句:“我最喜欢少爷了。”</p>
声音一落,人就沉入了梦乡。</p>
他睡得太早了。</p>
若是再晚几分钟,也许还能察觉,有人低下头,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p>
年一过完,肖兴华也回来了。</p>
他把李书意的病历,所有检查结果都看了一遍,然后召开了一个全科讨论会,把手术正式提上了日程。</p>
术前谈话的那天,因为李书意要求全程参与,所以是在他病房里进行的。</p>
肖兴华告诉他们,李书意的情况,不算太坏,但是也不乐观。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是位于左侧颅底,病灶位置低且深,因为左侧神经相对右侧更为丰富,所以手术风险和难度都较大。除此之外,李书意因为以前受过枪伤,这半年多更是大大小小的伤病没断过,自己又胡来,所以身体底子也不好。</p>
“对于脑部的手术,没有任何医生敢保证百分之百成功,哪怕手术成功了,我们也有很多病患出现了严重的后遗症。所以无论如何,你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p>
肖兴华说完了这番话,李书意神色不变,旁边的白敬皱紧了眉,靳言则吓得一下攥紧白昊的衣角。</p>
“这几天你要好好休息,手术前一天会进行抽血和抗生素皮试,为了避免手术时感染,还需要把头发剃掉。”肖兴华叮嘱李书意道,“术前八小时要禁食禁水,不过你放心,到时候会有护士提醒你。”</p>
李书意点头:“谢谢肖医生。”</p>
白敬送了肖兴华离开,人一走,李书意立刻扭头对靳言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头发剃了,你就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刚刚说到剃头时,他眼角瞥到靳言那仿佛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蠢货在想什么。</p>
靳言面露惊恐,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字都没说,他李叔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p>
李书意转向白昊:“你好好盯着他,别让他犯蠢。”</p>
白敬送走了人,大概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没再回来。李书意正好想自己待一会儿,不顾靳言那要哭不哭的表情,把两个人也赶走了。</p>
其实他的病严重还是不严重,他压根不在意。只想趁着现在没人打扰,把最近的日子好好回忆一遍,理理烦乱的思绪。</p>
李书意知道,从白敬找到他以后,他就有些反应过度。但凡白敬开口,他都要冷嘲热讽地堵回去,有时候甚至像个歇斯底里的怨妇。现在想想,提宁越,说让谢鸣送人给白敬,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心里放不开,还是在意白敬的过去罢了。</p>
他抽离出自身,客观地审视,突然狼狈地发现,一直不依不饶的是他自己,那个真正云淡风轻的人是白敬。</p>
李书意嘴角扯出个苦笑来。这好像是个怎么都停不下的恶性循环,从来都是他在一旁步步紧逼,白敬则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计划,不受一点影响。</p>
以前白敬就不止一次地说过他们两人不合适,是他一直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才落到了现在这样的下场。</p>
到了晚上,白敬带着给李书意准备的东西,如往常一般去了他的病房。</p>
进去的时候,见李书意穿着白色的病服,整个人倚在窗边,额角抵着窗户,目光低垂,不知道在看什么。</p>
心脏骤然就刺痛了一下。</p>
今天他送肖兴华出去时,肖兴华告诉他,他们跟李书意接触下来,发现他的态度非常消极,希望白敬能跟他好好沟通,让他转变心态。否则如果连他自己都不想活下去,再厉害的医生又有什么用呢。</p>
白敬站在门口,一瞬间竟然不敢过去了。</p>
李书意听到声音,慢慢抬起头来跟他对视。</p>
病房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交缠的目光却逐渐带上了热度。</p>
还是白敬先开了口:“别靠着窗,凉。”</p>
他以为李书意会如往常一般刺他几句,或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离开了窗边,脱了鞋,坐到了病床上。</p>
白敬有些愕然,李书意看他一眼,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声音温和:“你过来坐下。”</p>
白敬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还是照着他的话走过去,先把手里的盒子放下,把挂在床边的外套拿过来搭在他背上,然后才坐了下来。</p>
李书意任他动作,目光落在盒子上,问:“这是什么?”</p>
白敬探身把盒子拿过来,放到李书意手中:“你打开看看。”</p>
李书意微微蹙眉,这盒子也就比他手掌大一点,拿着也不重,不知道装了什么。</p>
他又疑惑地看了看白敬,然后才打开了盒子。</p>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个女士发卡,样式很老久了,黑色的底,中间是一朵俗气的玫瑰花,上面镶的钻也落得没剩几颗,底部甚至还生了点锈。</p>
李书意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把发卡拿出来,在上面一遍遍抚过,指尖微颤。</p>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了口,说话间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来,“小时候她背着我,我就总在后面盯着这个发卡看,数上面镶的钻,一颗,两颗……数着数着就到家了。”他笑了笑,“后来我长得比她还高了,她还戴着这个发卡,我问她为什么不买新的,她说要等我长大给她买。”</p>
“等我长大,等我长大……”李书意呢喃着失了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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