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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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的袋子没拿好，五六个苹果滚的比第一次远。她哭了，泪水模糊双眼，她用手背抹干，捡起一个苹果，眼泪又滚下来，她再抹，再捡。</p>

最后低着头回家。</p>

梁远朝一直看着她消失在巷口。</p>

理综考试结束，打铃，老师示意考生停笔。</p>

一个监考老师在上面盯着，另一个监考老师下去收卷。</p>

“把答题卡放到右手边，先收答题卡。”</p>

良久，老师又说：“把试题卷放到右手边，现在收试题卷。”</p>

梁远朝坐在第一列的最后一个。</p>

模拟考的监考员都是本校老师，收卷老师知道梁远朝，收他卷子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眼，卷子右下角有一幅黑色水笔画，是一个少女忧伤的背影。</p>

老师在心里感叹，梁远朝这个名字，果然名不虚传，别人三小时内题都做不完，他还有空闲时间画画。</p>

了不起。</p>

薄矜初浑浑噩噩在家过了两天，假期的最后一天，也是高三统测的最后一天。</p>

陆铁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她的号码，约她出去玩。</p>

她挂了，他继续打来，他威胁道要是她不来，他就去她家门口候着。</p>

这要是被舒心知道了，她的腿可别想要了。</p>

按着陆铁功发的地址找去，是一家游戏厅。</p>

陆铁功亲自站在门口等，后面的张冬瓜、李铁柱窃窃私语。</p>

张冬瓜遮着嘴，“能让老大亲自接驾的会是谁？”</p>

李铁柱小碎步挪了过去，“肯定是个女的。”</p>

“这不废话！”</p>

“会是谁？”</p>

“不会是高二那个大波妹吧？”</p>

“薄矜初？”</p>

陆铁功唰一下回头，猛的一拍俩人的脑袋，“大波尼玛大波，你才是大波，再说一遍老子撕烂你们的嘴。”</p>

张冬瓜和李铁柱瞬间蔫了吧唧。</p>

张冬瓜着实觉得委屈，“不是他自己说的嘛。”</p>

“说响点儿让我听见。”</p>

张冬瓜屁都不敢放了。</p>

薄矜初一路慢慢悠悠晃过去，到游戏厅门口的时候比跟陆铁功说好的预计时间足足晚了二十分钟。</p>

冬瓜和铁柱的耐心值即将消磨殆尽，陆铁功的表现令人意外。</p>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不耐。</p>

若是平时谁敢让他多等一分钟，他一定脱下手表砸在对方脸上，让他睁开狗眼看看清楚。</p>

两人相视无言，心里默默达成共识，老大认真了。</p>

这薄矜初到底有什么魅力，一上来就怼学长，说话不好听，还不会撒娇，最重要的是对于跟陆铁功一起玩，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p>

所以，老大看上她那一点了？</p>

李铁柱的解释是：征服欲。</p>

陆铁功看见来人，赶紧笑脸相迎：“学妹，来的挺快。”</p>

“我也不学，叫我名字。”</p>

“得，薄矜初。”他记得第一次正面接触，她说他不学，所以学长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不适合。</p>

“你这头剪的不错。”薄矜初挑眉道。</p>

陆铁功摸了摸发顶，平头扎手。</p>

“进去玩吗？”他问薄矜初，转而回头对张冬瓜喊：“冬瓜！准备钱。”</p>

“不去。”</p>

刚掀开门帘的冬瓜止步，不知所措，“到底玩不玩？”</p>

张冬瓜这人真没胆，被女的瞥一眼就怂，还是个学妹。</p>

陆铁功让冬瓜回来，“那就不进去玩了，要不我们去吃饭吧？”</p>

他看了眼昂贵的电子表，“快十一点了。我知道岑山街上有家西餐厅特别好吃，我们去吃牛排吧。”</p>

此话一出，冬瓜和铁柱惊的下巴都掉了。</p>

陆铁功有钱，大家都知道，他喜欢撩学妹，大家也知道。给学妹买点零食，送点小礼物很正常，但是从来没见他带谁去过那个昂贵的西餐厅。</p>

07年的物价还很低，而那家西餐厅最便宜的牛排当时也要一百多一份。</p>

两个人各点一份牛排，再点个饮料、小食或者甜品什么的，随随便便一顿就能花上个三四百。</p>

“我不饿。”</p>

薄矜初家里不富裕，加上薄远会赌博，舒心不工作成天搓麻将，她从来没有吃过一顿好几百的饭，甚至从来没进过西餐厅。</p>

除了从电视里看到的左叉右刀，除此之外她对西餐的礼仪一无所知。</p>

没人知道穿着美丽公主裙的洋娃娃，其实里面填的是破烂棉絮。</p>

“那...”陆铁功挠头，骂了句操。</p>

薄矜初施施然抬眸看他。</p>

“我不是骂你，我...骂冬瓜呢！”</p>

“......”</p>

冬瓜委屈，他招谁惹谁了，还莫名被打了头。</p>

薄矜初朝陆铁功勾了勾手，他屁颠屁颠跑到她面前。</p>

“谁给你的号码？你要不说，我当场给你拉黑。”</p>

“说！”他表情复杂，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教务处偷来的。”</p>

没脑子的东西。</p>

教务处里的资料收集的都是家长信息，幸好薄矜初当初填了自己的号码，不然陆铁功的电话就打到舒心那里去了。</p>

薄矜初当着陆铁功的面把他的号码加入黑名单。</p>

“诶诶诶，不是说了就不拉黑了吗？”</p>

“不说拉黑，说了也拉黑。”</p>

“操。”</p>

因为陆铁功一句气壮山河的操，薄矜初甩脸走人。</p>

倒不是真生气，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罢了。她对陆铁功这样的人没兴趣，和他多呆一秒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p>

周日街上的人不多，尤其接近饭点，薄矜初从大道拐进后街口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p>

那人跟的不紧，兴许刚好同一条路走而已。</p>

已经进入后街区域，邻里皆认识，随便一喊都有人回应。她没太在意，只是稍加快步前进。</p>

穿过很多条巷子，还差最后一个十字口就到家所在的那条街了，身后那人还是没走。</p>

本想着拐过去跑一跑，冲进家门就没事了。</p>

谁知，薄矜初刚跨出去，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睽违已久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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