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 1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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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经由迪拜抵达香港, 落地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为了防止被人跟踪打扰，两人全程全副武装，最后一名登机, 最早一名下机，除了贵宾候机室哪儿都没去。网上的热度还没消, 甚至磕cp的热度还高了起来，迪拜的中国人不少, 柯屿不敢再放肆, 只压着帽檐蒙着口罩当一个尽职的保镖，登机后有碍于头等舱的其他乘客, 他也不敢跟商陆有亲密动作, 反而一直在警惕有没有偷拍。两天的高强度转机飞行下来，被明叔从机场接走时, 他已经是疲惫得倒头就睡。</p>

“小岛这次休息多久？”明叔放低音量，顺便把空调打得高了些。后视镜里，商陆正把柯屿按到自己肩上, 给他最舒服的枕靠姿势。</p>

明叔看得眼睛都弯了一下。</p>

“明天就走。”商陆回答他。</p>

明叔又暗中偷瞄, 看到柯屿在他肩上蹭了蹭, 呢喃了一句什么, 商陆把耳朵贴过去听着，继而伸手按下遮光帘。</p>

“这么快？”</p>

“还要去米兰排练。”</p>

“等巡演到香港，得问小岛要一张票。”</p>

“他不演香港场, 等他醒了, 让他请你回巴黎。”</p>

明叔扶着方向盘微微笑起来，巴黎，真是记忆中的城市了，他陪着商陆在法国住了十几年, 一转眼，回国又已是多年的光景，少爷都已经二十九，他也快步入暮年了。</p>

柯屿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一场对话，还以为在梦里。想到出通道见到明叔，像见到亲人一样松懈了下来，只觉得终于有人能可靠地接过有关商陆的一切了。两年没见，明叔并没有怎么变，还是那么有风度，他应当也跟着舆论看了全程的戏，才会在见到他时一点都不意外。</p>

柯屿心里掠过奇怪的念头，好像过去失落的两年从来就不曾发生过，他不曾离开过商陆，一扇门只是短暂地关上便又被推开了，他站在门口，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情景，商陆在花园喝茶，明宝在泳池游泳，明叔单手举着托盘，云归的海风从两年前一直吹到了他如今的梦里。</p>

车子回深水湾，柯屿睡了一路，醒</p>

来时恍如隔世，下车整个人都晕了一下，看到温有宜怔了一怔，第一反应是用手背擦了下嘴角。</p>

温有宜噗嗤一笑：“别擦啦，没有口水，就是头发有些乱。”</p>

柯屿心里骂了无数句fu/ck，一边低头抓头发一边尴尬地想重新钻回车里。商陆在明叔的搀扶下支着拐杖出来，温有宜收起刚才的玩笑，迎上去时眼泪已经快流出来。</p>

“贺医生也在，让他重新帮你处理一下。”</p>

商陆单手抱了抱她，低声说：“已经开始结痂了，没事的。”</p>

作为前男友加现任“普通朋友”，是不适合留宿的，柯屿没好意思打扰这场面，等温有宜情绪平稳下来了才说：“我订了机场那边的酒店，就……”</p>

好尴尬，回到现实世界好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彼此的关系，也不知道商陆有没有坦白的打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合适坦白，一个有伤，一个赶着要走，又偏偏一起经历了这么大的风波，现在站在对方母亲面前，柯屿一身的云淡风轻都消失不见，拘束得好像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p>

商陆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神情，温有宜笑了起来：“在岛上过得还开心吗？”一边舍了亲儿子，挽着握住了他的手。</p>

温柔的力量可以消解一切，柯屿不自觉顺着她的笑而笑，乖巧地抿了抿唇说：“开心的。”</p>

“陆陆都没告诉我，原来这个影展只有你们两个人参加。”</p>

柯屿扭头看了商陆一眼，用眼神问他什么情况，商陆咳了一声，没做声。</p>

温有宜继续说：“我看了你的声明，七天就看电影读剧本，那不是无聊死了？”</p>

“不会。”</p>

温有宜认真又期待地看着他。</p>

柯屿只好一五一十地汇报说：“还去森林徒步，逛小镇，去海边，参观拿破仑故居。”</p>

温有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睛亮亮地说：“不就每天都在约会？”</p>

柯屿：“……”他又对她掉以轻心了。</p>

“约了七天的会，难道一点进展都没有吗？”温有宜调侃似地问，“我看照片</p>

上很像情侣了，不过你的澄清也有些道理。”</p>

柯屿：“……那个……”</p>

“果然是假的吗？”</p>

商陆在干什么！怎么还不来救他！身后传来抑制不住的笑声，扭头一看，要不是明叔扶着，商陆简直快笑得站不住了。柯屿恼怒地用眼神指责他，商陆一边笑一边举手投降：“我的错。”</p>

温有宜终于也忍不住轻轻笑起来：“陆陆早就在电话里跟我说了，既然和好了，怎么还这么见外？是不想让我知道吗？”</p>

柯屿只觉得脑袋里懵了一下，整个人都措手不及地怔愣在当场。商陆说了？他什么时候说的？之前不是还要在父母面前当朋友吗？不是怕商檠业他们反对吗？</p>

“我真为你们高兴。”温有宜捏了捏他的手，“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再回头，你们还有前面那么好的路呢。”</p>

白色的步行坡道绕着花圃，一直蜿蜒到前厅门廊下，一只不知名的鸟从灌木树上振翅飞起，一派天真地停在了白色罗马喷泉雕塑上。</p>

柯屿蓦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不得不低下头敛去这一秒的动容，继而才勾了勾唇：“让你见笑了。”</p>

“怎么会？”温有宜眨眨眼：“我加入了「磕上头了」超话，每天打卡发帖做数据，看他们聊你们，很有趣呢！”</p>

柯屿：“……超、……”</p>

手指都要抠进掌心了。</p>

“对了，什么是磕拉了，什么是把我杀了给小情侣助兴？什么是攻受？”</p>

柯屿：让我死吧。</p>

后厨做了接风洗尘的喜面和点心，要去一去这接连几天的晦气。温有宜慈爱地看了会儿，没好意思继续打扰他们。柯屿一碗面吃了小半点，趁身边没人了才问商陆：“怎么不告诉我？”</p>

商陆很无辜的样子：“我一直以为我已经说过了。”</p>

一想到自己装模作样的说在外面定了酒店，柯屿就惨不忍睹地抚住了额。要命。</p>

“你爸爸不会反对吗？”</p>

“他想用你跟我交换。”</p>

柯屿心里一紧：“我？交换？交换什么？”</p>

商陆笑了笑，安抚他：“我会处</p>

理的。”</p>

“告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