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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柔弱却又坚韧,并不会一味地退让,她有自己的坚守,她不喜欢妻妾成群的男人,她觉得婚姻应该是一男一女组成……
冯昭心里莫名地涌过一丝感觉,写出真实的她,是颜长卿而不是旁人。
她的真实,颜长卿懂了。
颜长卿在顿悟中,他看到冯昭在煲汤,“何谓道?”
“道处处不在,却又难以捉磨。农夫种田是道,渔夫捕鱼是道,道可以是信念,可以是技巧,亦可以是一种手段,玄之又玄……”
冯昭添了冰萝卜,“我煲汤亦是道。你要悟道,就得知晓自己因为修道,修的什么道?世间之道有万千,守护是道、珍惜是道、有情道、无情道、战之道、义之道……”
冯昭应答几句,颜长卿灵魂出窍,他陷入沉思之中,他的道在何处?
耳畔响起冯昭的声音:“剑修要修出剑意,所谓剑意就是剑修之道;书法、丹青也有自己的道,那是道韵也是书画之魂,是神韵……”
冯昭饮下汤,调息之后,放开神识感悟寻常凡人的生老病死,人间喜乐。
第一年,太后与幼帝相处和睦,幼帝愿听母亲的教导;第二年,幼帝有了太多自己的看法,被太后强势打压;第三年,幼帝的看法更多了,觉得母亲很霸道不讲理;第四年,幼帝与年轻的太后之间发生了一次争执,太后气得大病,幼帝却不肯认输。
一段早时母慈子孝的母子,最后渐行渐远,太后满腹的辛酸,觉得儿子不理解他。
第五年,十四岁的幼帝懂了权衡之术,提拔了太后的政敌、冯家的对头为丞相。
太后很是生气,觉得儿子是故意与她作对。
“你想做什么?那人就是个卑鄙小人?你舅父、表兄任的都是闲职,他们都避嫌了,你还不想放过,好,索性让他们呈了奏疏告老回大冯庄去……”
“儿臣多谢母后成全!”
太后被自己的儿子气得大病一场。
老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入宫探望。
晋国公父子递了辞官文书。
幼帝以为,他们是要胁自己,爽快地应了。
没人知道,这是老晋国公感觉到了危险,想保全自己一族,索性隐居山野不再过问世事。就算没了官职,他们冯家还有爵位。
老晋国与长子、长孙回大冯庄,其他人迁往蜀中,另建一支,称蜀州冯氏,更将称之为“归野”。归野蜀地,远离斗争。
太后与幼帝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
幼帝十六时,要为他选妻,幼帝明言,自己的妻子绝不能是冯氏女,那什么预言就是一个笑话。
太后冷笑道:“为了你的帝位,你将你舅父、表兄都赶出朝堂,你这般性子,哀家可舍不得自己的侄女受苦。”
她私下曾对心腹宫人道:哀家有女,绝不会嫁皇帝这样的夫婿。
若不是因为她喜欢先帝在前,她如何会嫁入皇家,明知先帝寿数不久,可她嫁了,只因她是冯氏女,而冯家对嫡女教养视若男儿。
太后相看各重臣之女,选中了三人,请幼帝自己挑一人为后。
幼帝莞尔一笑,“这三人俱可为妃,左相之女为贵妃,兵部尚书之女为……”
太后倏尔起身,阴冷着声音:“你当自己是什么?重臣嫡女,皆可为妃,既然看不中,哀家亲自赐婚。皇帝就慢慢挑罢,你的婚事,哀家不会再过问,只是皇后的身份低了,哀家自会请出祖宗家法。”
她不会插手幼帝的亲事,但是若人选不合意,她是不会同意的。
隔日,太后颁下赐婚懿旨:左相之女配安王世子为嫡妻,兵部尚书之女配宁德郡王为妻,礼部尚书之女为东海王世子妻!
当朝三位最出色的贵女各得良缘。
太后冷眼旁观,劝不回儿子,亦无法阻止。
皇帝相中的不是美艳庶女,便是扶不上台面的弱风扶柳,两者都是冯太后最相不中的,宠便宠了,只是后位就别想了。
时光流转,数年后,皇帝已是一青年,只是他的后宫有嫔妃十几人,但依旧没有皇后。
太后四十大寿,东海王世子夫妇入皇城贺寿,看多各种美人,皇帝对东海王世子妃一见倾心,得晓她便是当年礼部尚书之女,更是悔断肝肠。他虽有意,可对方眼里只有自己的夫君。
东海王世子妃才德兼备,进退有度,且生得温婉美丽,不同皇帝以前见过的女子,他几番纠缠,世子妃为保名节,回到家中留书自尽,未曾想,却被救了回来。
东海王世子得晓皇帝戏弄妻子,勃然大怒,决定起兵反了皇帝。
皇帝再下旨意,要世子妃入宫陪伴太后为名,企图达成所愿,不晓东海王世子夫妇却暗自商量计策,一个为妻,一个为夫。
东海王世子妃经过精心打扮,终入皇宫,却在东海王世子的布局之下,世子妃在将被污时,用头上精心打造的钗子刺杀皇帝,皇帝到死都想不到自己会殒于一个女人之手。
皇帝手抚胸口,外头传来一声:“太后驾到!”
皇帝不想死,他伸出手来,“母后,救我,母后……”
在太后的身后,静立着东海王世子。
“皇儿,有些错可以犯,有些错不能犯。世子妃属正当防为,你就去罢,哀家年轻守寡,中年丧子,再来一回,哀家受得住。”
“母后,你……”
“皇帝,这些年,我们的母子情分早已磨光,你放心,哀家会对外宣布,说你是突发天花而亡。现下皇城正闹天花,最近宫里亦死了人……”
皇帝不可思义。
太后道:“你不信预言,不信冯家,可哀家信。哀家为母失败,但哀家不会再是失败的祖母……”
皇帝仰天长笑,“原来母后从来没有疼过朕?”
“是你,不需要哀有的疼惜,更听不进劝告……”太后狠狠心,“不必传太医,太医瞧了,反而让他痛苦,就这样去罢。”
冯太后对皇帝的狠决,但何曾不是对更多黎民的保护,死一个儿子,却能护得天下。
帝位还是她孙子的,不过是儿子早早去了。
翌日天明,宫里的丧钟长响。
太后令东海王世子查抄奸相满府。
又半月,太后扶只得九岁的三皇子萧烨登基。
冯太后细心地培养萧烨,许是隔辈亲,又或是因她上了年纪,有了更多的耐性,相较上一位皇帝,萧烨虽年幼,就展露出不俗的果敢与睿智。
冯昭心里暗道:这是出现了一个孝庄太后?
这位冯太后堪称一代女杰、政治家,为了孙儿,周旋在朝堂之上,待得萧烨十五岁,她便不再插手朝政。
冯太后以其宽容大度,原谅了东海王世子夫妇之罪,还替他们隐瞒真相,也替未来的萧烨争取到一员猛将。
东海王世子颇有带兵领仗的才华,为报冯太后祖孙知遇之恩,带着妻子、儿女作战北疆,将几百年亦未一统的北方收入大周囊下。
对于修士,凡人一生,不过匆匆几十年。
冯昭并没有离开山峰,得暇煲汤、练字、绘画,有时候亦看书,看的全是这四百多年凡俗界里新出的书籍,有经史典籍,亦有人物传记,比如《冯女贤传》。
颜长卿出来时,正看冯昭削着冰萝卜煲汤。
这一场悟道,颜长卿用了三十年,修为从化神初期小成直晋化神中期圆满,几乎每六年晋一阶,这是以往没有的速度。
颜长卿的容貌又从四五十岁再化成三十岁模样,身上散发出一股文气。
冯昭道:“颜先生,请坐!”
颜长卿在冯昭玉案的对面坐下,这是一银白色的书案,是一块天然形成的银石制作而成,案腿仿若藕节,最下方呈莲花状,案面雕刻有精致的山河图案。
“颜先生若喜欢银石,我送你一些,你可以制作成自己喜欢的家具、法宝。”
颜长卿觉得银石不俗,看着像银子,却比银子坚硬得多,“玉清宗二老祖叶冲在寻道友。”
冯昭道:“我认得玉清宗的长幸子师徒,叶冲没听说过。”
“四百多年前,他来到地灵界,想娶道友为妻,在地灵界寻了足足九十年,后来还留下话,若有你的下落,得立马通晓他。”
“不认得。”冯昭亦奇怪,当年若不是这人要逼婚,将冯昭吓走,哪有后来的冰泠月。
她现下只当那一切是往日之梦。
“叶冲亦不知何故,对萧旦颇有关照。”
冯昭煮着羹汤,不紧不慢地道:“在宿命之中,有冯白,却没有萧旦。萧旦乃六千年的鬼修转世,萧旦之子萧怀昭,在幽冥界时,便是鬼修萧旦的儿子萧怀昭。颜先生猜到了?”
如果冯昭的一生都被旁人算计,灵魂归于本体的冰昭就会再顾念旧情,甚至因为冯昭被算计的一生,对萧旦下狠手。
“前世冯泠月是我的转世,于我是一场梦。梦醒了,我是冰泠月,不是冯泠月。唯一能让我珍惜的,是与先生的情义,至于旁人,我概不放在心上,更不会放在眼里。”
颜长卿道:“叶冲此人,行事张狂霸道,道友还是小心些。”
“这个无妨,他若寻上门来,我自能应对。道友化神还有一场劫数,你当小心才是。”冯昭煲好了汤,和上次一次,盛了一钵给颜长卿,又为自己留了一钵。
颜长卿道:“我要半钵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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