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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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的询问。</p>

作为受到“爱屋及乌”的苏漾，身心舒畅，吃饭都多吃了两口。</p>

午膳用完之后，又双双回到偏殿，里面的接生稳婆还在大叫：“主子，用力，用力！”</p>

一盆盆干净的水往房里送去。</p>

太医徐忠也守在门外，想了想，谨慎的和皇上说：“皇上，微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p>

“敬嫔腹中胎儿不足六月半，又受到了两次惊吓导致早产……”</p>

“——怕是保不住孩子。”</p>

太医徐忠用膳时出了宫门，用膳后回来，绕着偏殿走了一圈，本来是梳理紧张情绪，竟意外的发现了其他一些什么。</p>

他在偏殿处角落里，捡到了一块被熬制过的药材。</p>

很小，看上去旁人见到或许会以为是平平无奇的东西。</p>

而他作为太医院里，太医中的佼佼者，跟药材这些打交道的时间太多了，几乎放在鼻翼旁，就能立马判断这是什么东西。</p>

他在偏殿捡到的，是安胎药。</p>

这安胎药的门道，可太多了。</p>

就算是作为资深太医，平时开方子也得谨慎。</p>

他从这安胎药的其中一部分，闻到了其他的药材，且不说这安胎药在孕妇中常用，但这量……确实有点超乎常人的大。</p>

六个多月早产。</p>

这案例并不罕见，甚至在民间操劳的老百姓里，因为怀着孕下农田劳作，身子好的，也经不起这般折腾，许多都会流产，所以才有怀孕后不要轻易的发火，与干重活的说法。</p>

早产一般造成的两种结果：不足月早夭、死胎。</p>

就看敬嫔娘娘生产下来的孩子，如何。</p>

且将这些猜测按捺下来，作为太医，不仅仅是医术了得，还能在众多古代剧里，动不动就是拖下去斩了的话头里，安安稳稳活到现在，与他人老成精也有一定关系。</p>

康熙没有追问。</p>

六个月早产，想来都不会好。</p>

只能在事后多加弥补。</p>

尖锐的喊叫犹如一把尖刀，将在场的人心搞搞提起。</p>

苏漾在门口微微有些心神恍惚。</p>

她如今为后妃的一员，虽说康熙和她约法三章不会碰，也说不准哪天他突然来了兴致，硬是要碰一碰，苏漾还能拿把刀子抵在脖子上，威胁碰就自杀？</p>

这肯定是万万不可能的。</p>

碰就碰了吧，清朝这好像也没其他避孕方式？</p>

来一碗事后避子汤？</p>

跟吃避孕药还是有区别的，避子汤药性大，毒得很。</p>

碰了之后要是怀孕……她也会跟正常女人怀胎十月，产子，生孩子听起来这么痛苦，吓得她都要萎了。</p>

将来要回家，少不了羁绊，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别怀上，要么回家晚，她努努力活得久一些，苟个妃位，说不准还能从旁的领个小孩养。</p>

这样一想，心神大定。</p>

看康熙也顺眼了许多。</p>

康熙目光看了过来，不经意觉察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害怕，心神微动，正欲说些什么，里面突然传来：</p>

“生了，生了！”</p>

产婆喜极而泣，努力了快两三个时辰，终于生了下来。</p>

临时做的产房，产床上，敬嫔已经疲惫得晕了过去，一张小脸煞白无比。</p>

稳婆的欢喜声却突然戛然而止。</p>

徐忠心脏漏了两拍，迟疑道：“孩子，孩子怎么没哭啊……”</p>

康熙闻言，直接推门而入。</p>

产婆怀里抱着孩子，看见康熙进来了，满头大汗。</p>

屋子里接生的其他婆子齐齐往地上一跪。</p>

“皇，皇上……”稳婆惶恐，结巴道，“皇上，是，是死胎……”</p>

苏漾神色微变：“死胎？”</p>

惊吓过度小产，也不损伤腹中胎儿直接致死啊！</p>

康熙面无表情，眼底泛着幽暗森冷的光，霎时仿佛回到了朝堂上，那个喜怒不定的帝王康熙，单单一个人站在那，不用抬眼。就能感受到无所不在的强势与威压。</p>

苏漾用余光瞥见，心底微沉。</p>

这事，怕比她想象中的更复杂。</p>

这时出于人道主义的太医徐忠走上前来，道：“皇上，敬嫔刚刚小产，有事……”他顿了顿，“咱们还是出去说。”</p>

皇后不久也来了。</p>

得知了生产死胎一事，久久未曾出声。</p>

苏漾立在帝王后侧看着徐忠从袖中拿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来，说：“这是微臣今日在偏殿角落里捡到的。”</p>

康熙问：“此为何物？”</p>

“安胎药。”徐忠声音沉了沉，“正常孕妃安胎药，得谨慎开方子，而微臣从这药味里，闻到了几近两倍的药量。”</p>

“这不是正常的。”徐忠深吸一口气，“单单惊吓过度，小产的孩子只是身子弱一些，有可能会早夭，但若是好好照顾，还是有活下来的可能的。”</p>

“偏偏，偏偏是个死胎，据微臣推测，应该是刚死不久！”</p>

皇后突然道：“云末何在！”</p>

云末从房中出来，微抖着身体，扑通跪下。</p>

“奴才，奴才在。”</p>

皇后钮祜禄氏紧咬着牙根，斥道：“本宫从坤宁宫派人过来，照应敬嫔的生活起居，从未听她提起过。”</p>

“这过量的安胎药，从何而来！”</p>

云末白着脸，冷汗顺着额头滴落。</p>

“或许是太医看错了，这就是正常的安胎药量。”</p>

太医徐忠吹胡子瞪眼：“微臣几代从医，甚少出错，出错那不是砸了徐家的招牌！绝对不可能闻错！”</p>

她狡辩时激怒了徐忠，徐忠进而道：“安胎药量过大，除非……除非是为了稳住肚子里的死胎，不那么快出生！”</p>

皇后错愕：“太医的意思是……敬嫔知道肚子里怀的是死胎？故意的？”</p>

“不是，不是的。”云末颤颤巍巍的辩解，喉咙沙哑，满脸泪水。</p>

“娘娘不知道，是云末，云末对娘娘责骂怀恨在心，每次安胎，是奴才，是奴才故意将两份安胎药一起熬煮，三天一副，奴才弄成六天。”</p>

“奴才恨她，恨她将奴才带入宫，恨她让奴才和心上人从此天涯不复相见，凭什么她能睹物思人？不小心摔碎花瓶，是奴才故意的！”</p>

这一通辩白，似乎快要给敬嫔给洗白洗干净了。</p>

苏漾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沉吟着：</p>

“四川，四川离甘肃远不远？”</p>

敬嫔昏迷中仿佛看见了一团白光。</p>

处在雾蒙蒙的空间里，她疲倦的走呀走呀，走了很久，才看到了那一扇通向人间的大门，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努力的向生而靠近。</p>

一睁眼，苏常在的那句话，顿时石破天惊，犹如一声响雷。</p>

“四川，四川离甘肃远不远？”</p>

“甘肃，好像是雍州吧，是四川邻城，靠得近。妾身怎么记得，敬嫔主子的阿玛，这两年就在雍州任职……今年中秋佳节，进宫述职了么？”</p>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完结这个剧情点，9点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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