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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念晚跟着裘十三来到山脚处,有些不理解地问:“你家司尊兴致可真高,竟独自一人来游山玩水了?”</p>
裘十三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却还是咽了回去,只伸手指了指一条山间的小道:“魏娘子沿这条路上去就能找到司尊了,十三在这里等你,路不远,若有事你直接叫我便是。”</p>
“行了。”魏念晚拎着裙裾往上去,果然走了才没多会儿,就找到了陆绥卿。即便是背对着,她仍是一眼认出了他来。</p>
“陆大人。”她轻唤一声。</p>
陆绥卿转头,见是她不免流露一丝诧异,“你怎会知我在此处?”</p>
这话出口,不等魏念晚回答,他便猜到了:“是裘十三?”</p>
魏念晚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提着裙子继续上前,再走近些才看清他身后的小土包上立着一块碑,坟茔的主人也姓陆,那不必说定是陆绥卿的父亲了。</p>
陆绥卿在坟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提起酒壶喝了一口。</p>
“我……是不是来得有些不是时候?”魏念晚突然就不自信起来,心里隐隐抱怨裘十三,说什么让她来看看陆绥卿,可明明人家在跟自己老父亲说贴己话,自己这一来岂不是打断了他们。</p>
陆绥卿却没答这话,只道:“既然来了,就陪我坐会儿吧。”</p>
他既如此说,魏念晚只好到他身边的另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p>
山间很是清凉,风中夹着湿湿的青草香,她突然就想起与今日十分相似的那一日来。</p>
“陆绥卿,你还记不记得你我一同中蛊的那日,我们也是像这样静静地坐在山上,听着风声。”</p>
陆绥卿笑笑:“那时你我都觉得命不久矣,可即便是在自以为的生命尽头,还是选择了看一场风景。”</p>
魏念晚转头看他:“你还好吧?”</p>
“为何会不好?”他反问魏念晚,然后将目光落在父亲的碑上:“他从此不用再孤身一人了,他最爱的儿子可以下去陪他了,我自当替他高兴才是。”</p>
“真的?”魏念晚却有些不信。</p>
陆绥卿又提起酒壶来猛灌了一大口,放下时将酒壶往魏念晚身边递了递:“要不要来一口?”</p>
魏念晚正想说不,偏巧拂过一阵风来,酒香萦绕上她的鼻尖儿,算算当真是有许多日子没有喝了。于是也不客气,接过酒壶来就小啜了一口,如个爽快的男子一般,道了句:“好酒!”</p>
陆绥卿看着她笑,就这样两人观着林花,听着风鸣,一口一口地呷着小酒,直至天色将黑时方才回去。</p>
快到刺史府时,两人有意分头回去,一个走南门,一个走东门。</p>
南门为正门,萧誉一直在前院里等着魏念晚回来,谁知好不容易有人叩门,等门房打开了竟不是魏念晚,而是陆绥卿。</p>
陆绥卿进门便看见萧誉,亦有些意外,不过旋即就想明白了他是特意在此等谁。</p>
他遥遥向萧誉见了礼:“璟王殿下。”</p>
萧誉微微颔首算作还礼,若在平时他应当不愿与此人多说什么,可今日有些特别,他纵是不多喜欢此人,还是上前安抚了一句:“陆司使节哀顺变。你大义灭亲之举,本王十分钦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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