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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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秦姒第一次真真正正清清楚楚的见到名震九州的战神。</p>

他的确没有辜负战神的盛名, 光是站在那儿都能让人产生极大的压迫感。</p>

尽管他什么也没说，可院子里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极其安静，侍女下人各个头都快戳到胸口去, 谁也不敢多瞧他一眼, 就连站在一旁, 一身红衣生的娇俏可人的赵凝, 还有整日行事风风火火的齐三都难的安静。</p>

他们都怕他。</p>

有些人, 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p>

小哑巴心想, 还好齐濯只不过是抢了一个女人，他就算是直接抢了大燕，输给这样的人也不亏。</p>

她瞥了一眼齐云楚, 只见他脸色极其难看，那是自从遇见他以来, 都没有见过的这极其难堪的脸色。</p>

苍白如纸。</p>

甚至她能感觉到他方才温暖的手霎时变得冰凉。</p>

小哑巴的心微微有些刺痛。眼前的齐王生的再好看, 也没了欣赏的心思。</p>

齐濯未等齐云楚说话, 径直向旁边的一处小书房走去。他的随从立刻上前开了房门，面无表情的立在门口，向齐云楚拱手行了一礼, “世子请。”</p>

“你先回去等我。”齐云楚松开小哑巴的手，替她披散再耳旁的发丝拢到耳后, “从明日开始, 为我梳妆可好？”</p>

小哑巴冲他笑的灿烂，“永远只为你一人。”</p>

待那扇门掩上之后，小哑巴脸上的笑意褪的干干净净, 冷冷扫了一眼立在旁边的赵凝。</p>

齐王恐怕就是她招来。</p>

果然，一旁向来好脾气的齐三一脸不满的抱怨，“表小姐, 您怎么大半夜讲大王招来了，眼下言先生已经歇下了，若是打起来了怎么办？”</p>

赵凝：“我——”</p>

她自知理亏，又见齐三都敢这样指责她，指着小哑巴，横眉怒目，“还不都是她的错，谁叫她勾引阿楚哥哥！”</p>

小哑巴根本没心思理她，背着手站在院外看着窗户上映出的两道高矮差不多的身影，忧心的同时，又觉得十分奇怪。</p>

虽说自古皇室亲情淡薄，可齐王只有齐云楚这么一个儿子，且齐王这么爱重自己的妻子，按道理来说，更应该是爱屋及乌，怎么两人关系差到这种地步？</p>

她一言不发瞧着屋子里纱窗上映出来的轮廓剪影，只见屋里的两人皆是站着，虽高矮差不多，甚至齐云楚更高一些。</p>

可因为年龄上的差距，尚未及冠的齐云楚自然没有人值壮年，且身经百战的男子身材魁梧健硕。</p>

小哑巴越看越觉得齐王对着齐云楚，不像是父亲对儿子，而像是上级对下级，恶魔对小鬼的差距，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面容越发的冷，在院中徘徊起来。</p>

“你，你还不走，你不怕他？”赵凝见她一点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好奇，小姨父这个人旁人见了恨不得退避三舍。</p>

若不是他对自己向来和颜悦色，她也不敢出现在他面前。想不到这个来历不明的哑巴，不，她已经会说话了，是来历不明的细作，居然也不害怕。</p>

小哑巴瞥了她一眼，随即冷笑，“我怕他作甚，他又不是我爹。”</p>

“你——”赵凝一时气结。</p>

“你叫他来为你撑腰？”</p>

齐云楚这个年龄早该娶妻了，如今齐王府这个节骨眼将一个小姑娘找了来，恐怕是打了联姻的主意。</p>

这表哥表妹，想的倒也挺美。</p>

“是又怎么样！我本就是小姨父指给阿楚哥哥的未婚妻！”</p>

小哑巴冷冷睨了她一眼，“若是今晚他出了什么事，我便加倍偿还在你身上，我说到做到！”</p>

赵凝吓得后退一步，只觉得她身上的煞气与小姨父一样骇人。</p>

她环顾院中，见方才还在打探的下人连忙收回了视线，顿觉颜面扫地，气的发抖，“若不是因为你勾引阿楚哥哥在先，他怎么会不喜欢我！就是你哄着他讨你做世子妃，所以我才叫来小姨父，好好地教你知道厉害！你这个，这个妖——”</p>

小哑巴心中恼怒，不免对眼前这个嚣张跋扈，任性妄为的小姑娘起了恶意，笑的妩媚，“他不喜欢小的……”</p>

她说完，还别有用心的扫了一眼赵凝十三四岁，尚来不及长成的扁平小身板。</p>

赵凝哪里是她的对手，脸刷一下红了，双手环胸，刚才的嚣张劲头瞬间熄灭，“你，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不要脸！你这个，你这个厚颜无耻，不知羞耻的——”</p>

“妖女？”</p>

“亏你还有自知自明！你若识相些，趁早离开阿楚哥哥，离开云都！”</p>

她话音刚落，小哑巴突然向前逼近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凌厉，吓得赵凝打了个寒颤。</p>

就在赵凝以为她要动手的时候，她嗤笑一声，右手替她拨开额前的发丝，勾起她的下巴，左手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可是没办法，你的阿楚哥哥，就是喜欢我这种不知羞耻，不要脸的……”</p>

“你——”赵凝只觉得掌心绵软非常，因她的话简直气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简直，简直——”</p>

小哑巴却懒怠与她啰嗦，见齐云楚还不出来，甩开她的手，转身向房门紧闭的屋子走去。</p>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推门进去，可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的侍卫伸手拦住了她。</p>

“让开！”小哑巴冷冷斜睨了他一眼，“我要见齐王。”</p>

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的赵凝想要追上去，可她看到门口齐濯身边冷着一张脸的随从，腿都软了，哪里还敢上前。</p>

她呆呆的看着正要作死的小哑巴高挑纤细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熟的很。</p>

她从前见小哑巴总是作男装打扮，今日长发及腰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p>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问身旁的侍女，“你觉没觉得，她背影十分的眼熟？”</p>

侍女点点头，“同妍小姐十分相似，奴婢第一次瞧见她，还以为是妍小姐呢。”</p>

“那你怎么不早说！”赵凝瞪她一眼，立在那儿若有所思。</p>

她原来以为表哥是被这个妖女迷住了眼睛，看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p>

那侍女道：“可是小姐，您也没问啊，而且您一向不喜欢我们提妍小姐。”</p>

赵凝死死盯着书房门前眼见着就要动手的两人，擦干净脸庞的眼泪，“你附耳过来，我有事要交代。”</p>

……</p>

书房内。</p>

齐濯正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已经长成了大人的儿子。</p>

上次这么看着他的时候，好像他才十岁的模样，生的十分精致，一点儿也不像个男孩子。如今瞧着，长相更盛从前，可眉宇间却半分女气也无，就好像一把已经磨砺了十几年的宝剑，只待出鞘时震慑四方。</p>

他与自己年轻时候极为相似，对于这点，齐濯甚感欣慰。</p>

只是，他总这么不待见自己。进来这么久，他低垂眼睫，紧抿着唇，看都未曾看过自己一眼，怎么瞧都不像似父子，却像是仇人。</p>

好在这些年，齐濯都已经习惯了，不以为意。</p>

他率先开了口，“言溯将你教的很好。”</p>

他提到言溯，齐云楚就不得不开口，点点头，“确实如此。”</p>

齐濯长话短说，“下个月便是你的及冠之礼。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将凝儿从邺城叫回来是什么意思？”</p>

“我不喜欢她。我的妻子只会是小七一人，此生非她不可。”</p>

齐濯皱眉，“你才认识那个叫小七的几天，怎就知道一生一世？”</p>

齐云楚道：“父王不也是才认识了我母妃几日，便将我母妃强娶了回来吗？”</p>

“混账！”齐濯见他提起亡妻，瞬间变了脸。端的是雷霆之怒，一双狭长的眼眸瞬间凝结了万年寒冰，割的齐云楚心里身上都有些疼。</p>

“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如何与你母妃相提并论。你母妃出自名门，钟灵毓秀，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一个如她那般的女子。她能成为我的妻子，是我齐濯一生之幸！至于巧取豪夺，我与阿妩之间的感情，还轮不到你区区一个黄口小儿来置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