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没有落红的四皇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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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聂仙这才回过神来，语气里有几分薄怒，“这算什么好消息？”</p>

白颜挑药的手一顿，眼底含了几分嫌弃，推了一把西辞，“你说。”</p>

一言不发的琼楼身影晃了晃，有几分嘲笑的意思，“方才还在教训本尊，这便将自己忘了个干净。”</p>

西辞的眸子里含着几分笑意，“仙儿，他是忘情，可他忘的是你呀！”</p>

“……”</p>

虽然西辞没有明说，聂仙也终究是明白了，姬风冥对自己是有情的，只可惜被忘了。</p>

嘴角扯了一扯，还真悲喜交加……</p>

“被他治好的，不是傻了就是忘了，这医圣之名，当真是‘名副其实’。”</p>

清冷的声音至门外响起，只见花想容背着药筐，一手还拎着个小锄子，显然是采药回来了。</p>

“哟，小丫头片子这两天胆子不小啊！”白颜眼前一亮，忙不迭地上前去接过她卸下的药筐，仔细看了一番，终究是忍不住赞了一声，“看在采的药都成色不错的份儿上，就不同你计较了！”</p>

聂仙眸子闪了闪，扫了一眼悠闲的琼楼，只觉得这药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p>

惹得两个杀手在这里当药童？</p>

“花姐姐，师傅，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p>

话音才落，却只见东方煜提着两支不小的人参进了门，似乎还有些不悦。</p>

“小叔，你这人参怕是要成精了，都上百年了！”</p>

东方煜提着人参有些邀功的意味，抬眼之际，才看到聂仙宛若见鬼一般的神情，有些意外，“小仙儿怎么也来了？”</p>

闻言，聂仙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琼楼要亡了。”</p>

随即聂仙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出了门，看得东方煜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p>

花想容方才听到了不少内幕，递给东方煜一个白眼，而后提步进门，这才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蒙着面纱，在替白颜捣药。</p>

琼楼见两个徒弟有些疑惑，这才出声，“西琅公主，西辞，来寻医的。”</p>

“也是来寻人的。”</p>

西辞毫不客气地替自己加了一句，而后朝花想容二人笑了笑，眉眼间的英气不减。</p>

江湖中人自然是对这些皇室身份不太在意，仅是骇首示意，便算相识了。</p>

“花想容。”</p>

“东方煜。”</p>

这番屋子里在结识新朋友，那番的灶房里却乱成了一锅粥。</p>

“放手。”</p>

姬风冥冰冷彻骨的声音寒到了聂仙心底，盯着手臂上那双素手，姬风冥的眼神也沉了几分。</p>

“你当真全忘了？”聂仙眼底藏着些许期待，却很快被姬风冥打了个粉碎。</p>

“本殿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你记好了，若是不能将聂家的势力拿到手，咱们的交易，便作废了，本殿可以随时将你休了。”</p>

说着，姬风冥用力掰开聂仙的手，而后端起那刚熬好的羹汤出了门。</p>

聂仙愣愣的看着姬风冥远去的背影，心中凉了几分。</p>

好不容易，他才接纳自己，难道还得重新开始吗？</p>

“老头子，开饭了。”</p>

姬风冥朗声朝屋里唤了一声，好似方才那个一阴沉至极的人，不是他。</p>

随着一场鸦雀无声的晚饭，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思，唯有白颜时不时将目光在几人之间转来转去。</p>

随后将碗筷一放，“看着你们这一张张脸，不用吃都饱了。”</p>

那洁白的身影一甩袖子，便进了房门，碗中的米饭显然是还没有动过几口。</p>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是明白，白颜这是要赶人了。</p>

西辞得了药方，琼楼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花想容与东方煜也当了两天的药童，这药谷的桃花阵也被轻轻松松破了个干净，白颜没有留下他们的道理。</p>

姬风冥眉头一皱，他甚至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来这里，“本殿同仙儿先告辞了。”</p>

随着姬风冥起身，聂仙闻言也不得不放下碗筷，跟在了姬风冥身后。</p>

西辞是同姬风冥一起出来的，自然也是要同他一起回去，随意将碗筷一推，追了上去。</p>

唯有琼楼顶着那张看不清神色的灼伤脸，一口一口的吃着饭，好似并不被白颜的话影响。</p>

“师傅，人家都赶人了，您还打算继续留在这儿吗？”</p>

东方煜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瞥了一眼紧闭的屋子，眼底有几分畏惧，别人不知道，可他却很清楚。</p>

白颜若是生气，说不定能把所有人毒了个干净。</p>

“本尊还没有寻到想要的东西。”</p>

说吧，一碗饭已经见了底，琼楼擦拭了嘴角，拉起了黑巾，随意往树上一跃，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p>

花想容见此，却也不敢再劝，扯了东方煜的袖子，“回清风阁吧，师傅有自己的打算。”</p>

随着众人的离开，药谷好似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唯有那栖在树梢的黑影，多了几分诡异。</p>

“琼少主，城儿当年除了这个女儿，什么都没有留下，你还是别在我这赖着了。”</p>

屋内随着内力传出白颜的声音，可琼楼却只是在树上翻了身子，不为所动。</p>

好似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桃花便落了满地，掩盖了那通往小屋的小路。</p>

回到临风殿之时，已经入夜了，被聂仙震慑过的临风殿却是安静至极。</p>

灰衣丫头们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见到自家主子回来，屈身行礼，连眼神都不敢乱飘。</p>

姬风冥只觉得这临风殿有些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p>

“皇妃娘娘，四殿下。”</p>

二人才至寝殿，白灵便躬身给二人开了房门，眼里有几分疑惑。</p>

姬风冥从回来，便一直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临风殿，惹的她心里都有些发慌。</p>

莫说姬风冥，连聂仙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似往日那般意气风发。</p>

“白灵，临风殿有几个大丫头？”</p>

被突然问话的白灵一愣，脱口而出，“三个……如今两个。”</p>

“恩。”</p>

随着凉凉的应声，寝殿的门却被聂仙一把关上，让门外的白灵猛地退了一小步，满是疑惑。</p>

“还真当自己是女主人了？”</p>

姬风冥见此，坐在了桌边，冷哼一声，颇有几分嘲讽之意，替自己斟了一杯茶，伸手拈起。</p>

可聂仙却一个转身，便低头吻住了姬风冥的唇。</p>

那柔软的触感，让姬风冥楞在了当场，就连手中的茶杯都忘了放下。</p>

聂仙精致的眉眼就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到她眼帘中带着一丝丝的晶莹。</p>

红烛已经燃尽，整个寝殿里静悄悄的，姬风冥甚至也忘了去推开她。</p>

“咚——”</p>

茶杯至姬风冥手中滑落，砸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终究也是拉回了姬风冥的神志。</p>

猛地一把推开聂仙，姬风冥眼底有几分冷意，“果然是青巷出声，一点朱唇万人尝。”</p>

伤人的话语脱口而出，聂仙却不以为然。</p>

“四郎不也是乐在其中吗？”</p>

兀自寻了张木椅坐下，聂仙终究是让自己恢复了情绪，能让他爱上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他们的日子还长着，不是吗？</p>

听着聂仙轻佻的言语，姬风冥只觉得熟悉至极，比方才那一言不发的样子，要熟悉的多了。</p>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这熟悉之感从何而来。</p>

“这蛊，本殿也解了，你可以告诉本殿，聂见远到底要你做什么了吧？”</p>

姬风冥倒是依旧精明，开门见山。</p>

可聂仙闻言却是楞了一瞬，白颜竟是告诉他已经解了吗？</p>

“让你悄无声息的死，然后心甘情愿的把兵权交给你的皇妃，我。”</p>

仅仅是一瞬，聂仙便恢复了神色，扶起姬风冥方才弄倒的茶杯，见那水渍映出那燃尽的红烛，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p>

是啊，若是告诉他，这蛊没有解，那自己还可能留在他身边吗？</p>

恐怕早已被他定了死刑吧。</p>

“那本殿的皇妃，你，打算怎么做？”</p>

姬风冥见她有一瞬失神，便也扫了一眼那茶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p>

“不如，四郎便如了仙儿的意，中了那蛊，如何？”</p>

聂仙笑吟吟地瞅着他，眼底算计的意味与姬风冥如出一辙。</p>

姬风冥一笑，“也好。”</p>

见他同意，聂仙便也将心放下了，兀自摇曳了那火红的身姿，直接在姬风冥眼前宽衣解带起来。</p>

宫灯下的衣衫泛着朦胧的光，惹的姬风冥瞥开了眼，伸手一挥，灭了灯。</p>

陡然陷入黑暗的聂仙一愣，终究是轻笑了声，“全身都摸过了，还装什么矜持？”</p>

熟悉的话语落入姬风冥的耳朵里，总觉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p>

随着聂仙窸窸窣窣的声音，便也能知道她已经上了那罗汉床了。</p>

姬风冥一言不发，待眼睛适应了月光带来的光芒，起身去木柜里要取那条绳子，却发现抓了个空。</p>

“四郎，共寝吧，仙儿绝对不碰你！”</p>

罗汉床上终究是传来聂仙略带调侃的声音，姬风冥心下一慌，竟是觉得这些话都分外熟悉，好似哪里听过一般。</p>

可他回忆了所有与聂仙有关的记忆，只觉得有些朦胧，只依稀记得，聂仙好似救过他。</p>

终究是等不到姬风冥的回应，聂仙藏在被褥中的眸子闪了一闪，带了几分促狭，沉沉地闭了眼。</p>

既是想不起来，那便重新开始好了。</p>

晨光初起，一如往日一般，姬风冥已经换了衣裳去了早朝。</p>

睡眼惺忪的聂仙瞥了一眼桌上的褶皱，眼角带了些许得逞的笑意，终究是报了被绑在床角的那一夜的仇。</p>

“娘娘今日还要去请安吗？”</p>

白灵端着衣裳进来，眼底有淡淡的一圈黑影，显然是一夜无眠的模样。</p>

“昨夜无人替你吗？”</p>

聂仙换上衣裳，终究是轻声问道。</p>

“试了一晚的七绝针，终是寻不到法门。”白灵熟练地摆弄着聂仙的三千青丝，高高挽起，有几分泄气的味道。</p>

“早膳过后，你寻了纸笔来，我给你写一份要诀。”</p>

聂仙说着，只觉得对镜中的妆容有些不太满意，终是盯着那一盒朱砂，拿起那笔，在眉间点了一点。</p>

顿时，那妖冶的神态便随着眼波流转，呼之欲出。</p>

“白灵谢娘娘。”</p>

随着白灵跪下，聂仙起身扶了她一把，“玉秋意如何了？”</p>

因为姬风冥的意外，她甚至来不及知道玉秋意那边怎么样了，虽然知道一定是无碍的，但不代表玉秋意会就此罢休。</p>

“秋意姑娘早些时候便是被殿下禁足的，自是只能在养病了。”</p>

白灵轻声回应着，盯着聂仙眉间的一点朱砂，嘴角扯了一扯，“为何娘娘总是喜欢这等妖媚的妆容？”</p>

“输了人，却不能输了阵，我若不这般，我还有什么可以同她们相比？身份？地位？”</p>

聂仙轻笑一声，坐在桌前，扫了一眼精致的早膳，只觉得还不如那药谷的野味。</p>

闻言，白灵却好似明白了什么，聂仙在这宫中的名声本就不好，青巷的出身也被那聂云溪传了个人尽皆知。</p>

既然藏不住，那便亮出来，反而让那些爱嚼舌根的，无话可说。</p>

白灵刚寻来了纸笔，便只见青灵慌里慌张地跑进了寝殿，惹的聂仙一阵侧目。</p>

“皇妃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来了！”</p>

提着笔的聂仙一愣，心下一凉，盯着青灵那慌张的模样，冷哼了一声，“青灵，往后若是有怨，尽管说便是了，莫要闹到别处去，丢人便在这临风殿内便是了。”</p>

说罢，聂仙将最后几个字草草写完，塞给了白灵，提步往门外走去。</p>

青灵却是愣在了当场，直到白灵行至跟前，眼眶才红了几分，“白灵，她杀了紫灵，你为何……”</p>

“紫灵早已叛主，你可知晓？”</p>

听着白灵那淡若清风的声音，青灵却有些不认同，“那也轮不到她来……”</p>

“若是殿下来，紫灵可能连全尸都没有。”</p>

白灵打断了青灵的话，轻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皇妃娘娘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p>

看着白灵离去的身影，青灵终究是将忍了这两天的泪水倾泻而出，靠在门边泣不成声。</p>

“青灵，往后莫要做傻事了。”</p>

卓影不知从何处而来，拿了一支钗，插入她发间，轻轻地搂住她。</p>

“可是紫灵她……”</p>

“紫灵只是认错了主子。”</p>

青灵埋头在他怀里，合上了那双清澈的眸子，“对不起……”</p>

前厅里，顾明心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高座之上，华丽的衣裳拖了满地，跟在身边的丫头也比平日里多了不少。</p>

显然是来找麻烦的。</p>

聂仙偏爱红衣，白灵为她准备的，便也是红色居多，此时顶着那妖冶的妆容而来，那妖媚的气息，便卷席了整个前厅。</p>

“不知廉耻。”</p>

顾明心见她缓缓而来，嘴角终是溢出四个字，声音不大不小，却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p>

今日这阵势，倒是让聂仙眸子沉了几分，她猜到是青灵搞的鬼，却不知道拿了何事做文章。</p>

“儿臣见过母后。”</p>

聂仙款款而拜，眉目间染上几许笑意，俨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p>

见此，顾明心眼中多了几分得意，显然聂仙还并不知道她抓了什么把柄，否则不可能如此淡定。</p>

“四皇妃身子并无不妥，怎的今日没去请安？”顾明心轻笑着，言辞中带着几分嘲讽之意，手中端着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吗，杯沿染上了些许胭脂。</p>

聂仙扫了一眼四周，陡然笑了出来，“母后倒是有心了，儿臣身子不适，不能去请安，母后倒是来给儿臣问安了。”</p>

此话一出，那些丫头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是觉得聂仙着实胆子太大了。</p>

顾明心闻言，只觉得心头有火，却终究是忍了下来，将茶杯放下，面色冷了几分。</p>

“本宫看在老四的面子上，接纳了你，可并不代表，皇宫里可以留下不贞不洁之人。”</p>

一声质问，却让聂仙身后的白灵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怎么也没想到，青灵竟是拿此事做文章。</p>

那日清晨，她分明是收了落红的。</p>

聂仙也是楞了一瞬，随即扫了一眼顾明心带来的丫头，这才惊觉，这可不是凤栖宫的丫头。</p>

“母后慎言，仙儿虽是青巷出身，却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子，这宫中人多口杂，母后莫要轻信了才是。”</p>

冷了眸子，聂仙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只觉得青灵这丫头还真是会挑事。</p>

宫中议论最多的，便是聂仙这青巷的出身，质疑之声最多的，便是她的身子是否还是完璧，青灵这一出，便是没有证据，也会被传了个有鼻子有眼。</p>

顾明心既是来了，还带了这些老丫头来，自然是有了证据的，否则堂堂后宫之主，定这无证的罪，岂不是贻笑大方？</p>

“轻信？本宫可是听说，大婚之日，你这四皇妃，没有落红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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