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兄妹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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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阿娘死的时候相拥着，那次下葬，楚泠听大理寺的官员说过仵作验尸的情况。</p>

楚泠踏进这熟悉的屋子，脑海中霎时闪现出那对枯骨和仿佛看见那夜的画面，她呼吸一窒，脚上千斤重难以抬起。</p>

“阿泠！阿泠！”玄徵看见楚泠颤抖的双唇和无神的眼眸，紧张地按着她的双臂大声唤她。</p>

楚泠一个激灵大口喘息，继而看向玄徵，一道清泪留下。</p>

玄徵心口仿佛被揪住，半搂着楚泠轻抚她的发顶，温声轻叹：“是我回来晚了，怪我，怪我……”</p>

“阿兄，我怕。”</p>

时至今日，楚泠才得以真正宣泄自己的情绪。</p>

那夜，她独自一人立在焦黑的屋子里，感到寒风瑟瑟，无比孤寂。就像每个晚上在疼痛和噩梦中惊醒，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梦。</p>

她害怕一人彳亍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那些风仿佛阿耶阿娘无助地嘶吼着。</p>

没有父母，没有兄长，只有她独自一人行走在这无尽的路上，她绷紧神经，不能让自己有一丝松懈。</p>

还好，她后来遇到熙桓，遇到阿公，遇到晴姐……</p>

楚泠对玄徵扬起笑脸：“我没事了，阿兄，一切都过去了。我要给阿耶阿娘上香。”</p>

清烟起，映照着两张如玉的脸庞。</p>

“阿耶阿娘，我回家了，离大仇得报的日子也不远了。”</p>

二人磕下三个头，才转身离去。</p>

“阿兄，你为何不搬到主院去住？”</p>

楚泠走在熟悉的花径上侧头问玄徵。</p>

玄徵弯起唇角，温和地说着：“等报了仇让阿耶阿娘走好，再变动罢。”</p>

楚泠笑了，抬脚跨入自己的云湘小筑。</p>

“这里还和以前一样。”</p>

“这次回天都后，一直有让人打扫。”</p>

楚泠如数家珍地念着花草，这片荒草成泥的小径花圃，是曾经阿耶喜得娇女时的辛勤之作。</p>

如今被恢复得一模一样。</p>

楚泠抚摸着院里的秋千，顺势坐下，玄徵弯起唇角，犹如儿时一般轻轻推着。</p>

“那年，我奉旨查中书省贪腐，在元尉边境遭到袭击，躲躲藏藏，靠着商船回到乾国。这时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回到天都已是三个月后。</p>

“那时藏在熹王府，熹王助我良多。待文相获罪朝廷大局已定，才回到家中。可后来翊王薨了，元国密谋，而后离开又回到天都，才真正安稳地将我们的家恢复原貌。</p>

“只是，物是人非……好在你回来了，这是我最大的幸事。我想过了，下月给你补办及笄，你想什么时候嫁人就什么时候嫁。”</p>

楚泠抓住绳索的手一紧，脚踩上地面，秋千霎时停下。</p>

“阿兄，这次回来，我是来告别的。”</p>

她与玄徵简要说了沧岐之事，心中愧疚：“阿兄，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你要保重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