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噩梦（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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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未想到过这种可能，却又转头望向萧定晔：“殿下最最威武啦，殿下一定知道要如何呢。”</p>

他不知不觉一马屁拍的萧定晔高兴，萧定晔破天荒赏了他一锭银子，问道：“你可识字？日后小殿下出生，可需要个小跟班的。”</p>

五福忙忙点头：“识得识得，阿爹已教过奴才三字经，上面大半字奴才都识得的。”</p>

接着掰着手指历数自己的才华：“奴才还精通养狗，若小殿下中意狗儿，奴才就为小殿下扌包狗……”</p>

猫儿闻言，却不由扑哧一笑，同五福道：“就不养狗啦，只能有一个狗儿，多了可不成。”</p>

五福忙忙点头：“几只狗儿，奴才都能照顾的妥妥帖帖呢。”</p>

又续道：“还会木工活，奴才给小殿下做小木马、木剑，打磨的极光滑，绝不会有一根木刺。</p>

奴才还会……”</p>

萧定晔见他大有立刻就跟去重晔宫当值意图，笑道：“成了，你回去等消息。八个月后，再准备包袱皮。”</p>

五福忙忙“暧”了一声，行礼退了开去。</p>

萧定晔牵着猫儿继续前行，半晌却突然摇头：“不成，听闻骑木马要成罗锅腿。不管是小子还是闺女，五岁前都不能让他骑木马。”</p>

猫儿不由抿嘴一笑：“你倒是想的周全。”</p>

宫道往前延伸，再行一刻钟，便是御花园。</p>

园子里的苗木总管是萧定晔的人，瞧见两人结伴过来，上前行过礼，方道：“两位主子尽管逛园子，阖宫所有花木都安全，奴才用项上人头把着关。”</p>

猫儿听过，不由舔了舔嘴：“你这般一说，我却有些馋猪头肉。”</p>

见眼前的太监身子一抖，便笑道：“本妖有孕其间，不吃人。你是安全的，去吧，放心大胆的去吧。”</p>

太监立刻哈着身子，麻溜的跑个干净。</p>

萧定晔不由笑道：“你作甚吓他？”</p>

她笑嘻嘻道：“若我同你要说一些亲热话，被旁人听见，多不好。”</p>

他眼中立刻热切起来。</p>

须臾却又哀叹一声：“今后你我只生两个娃儿便够，既没有人同狗儿抢高位，你我也能好好开心。若年年都有子嗣，为夫怎能熬的住。”</p>

他说的兴致勃勃，她面上笑意却渐渐收敛，到了最后，只强笑道：“这话听着，也是极动听的。”</p>

他不知她因何少了兴致，只得握住她手，半晌方低声道：“日后搬出宫，你虽为妃，我却舍不得约束你。你依然能出府操心买卖，并不需要守在内宅。”</p>

她莞尔一笑，仿佛方才的不快并不存在，只靠的他肩上道：“你真好……”</p>

迎面刮来一阵风，零星雪片终于落下。</p>

他紧了紧她的披风，两个人顺着来路慢慢返回。</p>

风一旦刮起来，便一阵紧似一阵。</p>

再一道风前来，猫儿“哎哟”一声，立刻挤了眼睛道：“沙迷了眼。”</p>

他便轻轻撑开她眼皮，连续吹了几口气，问道：“可好些？”</p>

她眨巴着眼珠细细体会，一旁忽的传来个女眷的声音：“五弟同弟妹果然情深意切。”</p>

猫儿转过头去，面色立时一变。</p>

萧定晔不动声色将她护在身后，面向一行人道：“三哥同三嫂又何尝不是？今儿竟然有兴致进宫赏园子？”</p>

眼前的泰王含笑望过去，并不说话。</p>

三皇妃却缓缓上前，微微偏头往萧定晔身后望去，依然如方才那般亲切道：“前些日子听闻弟妹怀有了身孕？瞧着身子却有些单薄。”</p>

转眼看向萧定晔：“你平日要着紧些弟妹，女人生子，不亚于闯一回鬼门关。对母子两人，皆是极要命之事。”</p>

猫儿面色一变，立时觉着有些脑仁疼。</p>

萧定晔唇角微微含了一丝笑意，面色无波道：“多谢三嫂关心。”</p>

护着猫儿便要离去。</p>

三皇妃却起了拉家常的兴致，站在风口上续道：</p>

“离雁一个月前才做完法事，还要多谢弟妹为她慷慨续阳寿。这几日天冷，寻一个暖和天，她却要进宫感谢弟妹。</p>

她经了此事，虽说消瘦了一大截，人却懂事许多，对她反而是好事。”</p>

猫儿再也不愿听，只摇一摇萧定晔手臂，低声道：“我头疼，见不得你同旁的女子说话。”</p>

他便向两人扌包拳道：“阿狸身子不适，告罪。”</p>

立刻带着她离去。</p>

猫儿白日站在风口上许久，午后只是神色恹恹，到了夜里入睡后却有些说胡话。</p>

梦里，她手上牵着个穿肚兜的小哥儿，不知要去往哪里。</p>

小哥儿腿短走不快，行了不多时便哼哼唧唧，吵着闹着道：“阿娘，扌包扌包，狗儿累累。”</p>

她在梦里是位严母，只肃着脸道：</p>

“你真是白瞎了这个名儿，‘鸡飞狗跳’这个词你没听过？</p>

阿娘并未指望你现下就能跳，可你连撒欢跑都不成，又哪里像狗儿了？明明是只猪儿。”</p>

狗儿听她阿娘训她，不由瘪着嘴道：“人家原想当巳蛇，游着走。却成了狗儿，要跑着走。跑着累累。”</p>

他见他亲娘狠心不理会他，心中又起了志气，立时甩开猫儿的手，撒丫子往前跑去。</p>

迎面瞬间腾来一团浓雾，将狗儿全然笼罩其中。</p>

猫儿忙忙冲进云雾，却寻不见狗儿。</p>

耳畔陡的传来几声孩童尖叫，继而撕心裂肺哭喊道：“阿娘，阿娘救我……”</p>

她立刻如疯了一般四处摸索寻找，雾气中却显出几个人影。</p>

其中一人恶狠狠道：“你将本王刺哑，你还想好好产子？你做梦！”</p>

她心如刀割，猛地扑过去，那人影却消失不见。</p>

转而雾中却出现几位女子，一个个全都面熟。</p>

楚离雁向她啐了一口，道：“抢了我们的夫君又如何？本小姐抢你儿子！”</p>

她手中不知拿着何物，往空中挥动数回，狗儿的哭嚎声便越加凄厉。</p>

司徒姑娘添油加醋道：“打重些，好让她也尝尝伤心是何滋味！”</p>

乔姑娘却不动弹，只望着猫儿幽幽道：“一位皇子本就可以多人分，你却想独占，哪里有这般道理？”</p>

猫儿耳中听得狗儿哭叫，却遍寻不见他，毫不迟疑向几人跪下，泪流满面央求道：“求求你们莫动他，你们来动我，我绝不反抗……”</p>

为首的楚离雁“哈哈”一笑，一把捏住她下巴：“杀了娃儿就等于杀了娘，这道理内宅妇人谁会不知？”</p>

猫儿心中登时一陡，待要向她扑去，她的手当即一甩。</p>

狗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四周立时被血水淹没。</p>

她眼前一黑，嘶声裂肺大叫一声，耳畔已传来萧定晔的声音：“阿狸莫怕，有为夫护着你……”</p>

灯烛瞳瞳下，他神色焦急，见她已醒转过来，忙忙道：“不怕的，为夫在你身边。”</p>

她立刻扑进他怀中，嚎啕大哭：“狗儿被她们害了，我没护好狗儿，都是我的错。我过去不该逞能，不该惹来仇恨，不该分走她们的恩宠，不该……”</p>

他抚着她背，连声道：“都是梦，是假的。狗儿在的，好好在你腹中，你摸摸，他好好的。”</p>

猫儿闻言，探手按去腹上。</p>

那里的隆起还不明显，才将将两个月，狗儿现下还不是狗儿，连一只小耗子的大小都没有。</p>

在边上侍候的孙姑娘柔声安慰道：“主子只是有些许伤风，邪风入体，才会做噩梦。小殿下好好的，并无大碍。”</p>

猫儿闻言，方止了颤抖，只紧紧挨着萧定晔，不知过了多久，才迷糊睡去。</p>

－－－－－－题外话－－－－－－</p>

今天两章，每章五千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