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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告诉鲁姨和四叔啊。”橘生趴在车上，侧身看着居哲小声嘟囔着。</p>
“你还知道？”居哲挑眉，淡淡的说，想起刚进歌厅的那一幕，问道：“刚刚，纪渝是在送你礼物吗？”</p>
橘生转过头做着鬼脸，想了想，又转过去一本正经的说：“他说是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p>
居哲拐过弯，车速放慢了些，侧脸看了橘生一眼，没什么表情，透着丝丝警告的凉意：“还敢撒谎。”</p>
空气凝结了几秒钟，橘生在座位上做好，揉捏着手指，支支吾吾的说：“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纪渝他抽什么风......”见居哲看也没看她一眼，凑上前了一点：“真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他唱了首歌就跟我表白，然后你就进来了，我都没说什么呢！”</p>
“你还想说什么？”居哲悠悠的问，声音不高不低。</p>
“没有没有！这种事我当然是拒绝的，学业第一...学业第一。”橘生几秒钟说了一连串的话，差点没闪了舌头。</p>
“知道就好，我不希望哪天张老师给我打电话来。”</p>
“不会的不会的！”居哲那一眼看过来，橘生就差举双手发誓了。</p>
回到港口，鲁姨正跟四叔说话见两人走来连忙走出船舱，周围几艘货轮都是雇佣的船员在打理，鲁姨四叔年纪大了，平时也不再做什么重活，只闲来无事出海打鱼，又能消遣又能赚些钱，两全其美。</p>
“鲁姨！”橘生跑过去亲昵的跟鲁姨抱在一起，虽然鲁姨四叔收养了她，但说橘生既然有父母，就不用改口了。所以时间久了，就一直这样叫着，也习惯了，一个称谓而以，大家都不在意。</p>
“好几天没回来了，晚上给你做红烧龙虾！”鲁姨拍着橘生的背，笑意盈盈的说。</p>
“橘生，听说考试又不及格了？嗯？”四叔笑着从船舱走出来，太阳的强光让他眼睛微眯，四叔鼻梁不是很高，但鼻子有些大，五十多岁的人了，眼皮向下耷着，有趣的是他的嘴像书法大家画上去的线条，起点低逐渐走高再落下，不说话时总是紧抿着唇，透着严谨内敛。皱纹丝毫未影响他军人的刚毅，看起来像个将军，说起话平易近人又幽默和蔼。</p>
“打我小报告！”橘生瞪了居哲一眼，跑过去挽着四叔的胳膊。</p>
“跟这丫头一比，我可是一点存在感也没有了。”居哲故作叹气的样子说道。</p>
鲁姨笑着：“跟你妹妹还吃什么醋！”</p>
“鲁姨，四叔，我告诉你们，我连周六周日都没时间出去玩的！每次都给我这么厚的题做！”橘生用手比划着。</p>
四叔当然向着橘生的，眼神在居哲橘生之间游走，老练的眼睛一皱：“回家还要当老师！”然后蔼然的笑着对橘生说：“四叔做了醉蟹，罚他不许吃！”</p>
回船舱的时候，橘生转身对居哲做了个鬼脸，一回到港口她就成了山大王，剥削压迫的对象就成了居哲，居哲还站在原地，无奈的笑了一下，抬步跟上。</p>
四叔习惯性的拿过烟，想起橘生在，又放下：“还记得你林叔家的书杰吗？”</p>
“当然记得，现在他在高一，平时也常能见面呢。”橘生剥着橘子说。</p>
“小哲，你林叔想让你帮书杰补补课，这孩子是理科好，文科成绩差。去你那补课正好能跟橘生互相帮助，你看怎么样？”</p>
“爸，我这边没问题，不知道林叔是想让书杰住过来，还是用周末时间补课？”居哲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着问。</p>
“住倒不用，周六周日去你那补补课就行。”</p>
“好。”居哲应着。</p>
鲁姨从厨房走过来叫四叔：“你去把螃蟹做一做。”</p>
“好，我去。”四叔笑着起身，声音透着沉迈的沙哑。</p>
鲁姨剥着花生，剥几个就递给橘生，一笑起来眼睛弯盈着，有了细纹却仍旧标致的五官，任谁都看得出鲁姨年轻时是个美人：“现在的小孩子，才高中就开始谈恋爱。”话头一转：“橘生，有没有人追你啊？”</p>
橘生正嗯嗯的点头应着，不发表意见的时候，突然这么一句，下意识的看了眼居哲，然后笑的浮夸：“没有！鲁姨你放心，我知道学习比较重要的。”</p>
“你懂事，鲁姨放心。”鲁姨笑着，把话题又对准了居哲：“小哲，上次你回来，我说完你也没答复，想好了吗？”</p>
橘生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眉头微蹙的居哲：“什么事啊？”</p>
“你这大哥都三十一了，也该结婚了，你乔姨家的姐姐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也是单身，你等着我去拿照片。”鲁姨说完起身去卧室，橘生促狭的看着居哲，满脸笑意，心里却空落落的。</p>
“你想相亲吗？”橘生饶有趣味的问。</p>
居哲看了她一眼：“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p>
“谁是小孩子！”橘生愤愤的反驳。</p>
鲁姨拿着照片走出来，坐在橘生旁边给她看，却对着居哲说：“波士顿大学法学院毕业，以后打算留在汉德政法大学做老师，小哲，给你们约下周见面怎么样？”</p>
橘生见居哲捻捏手指的频率越来越快，“妈！您就别......”</p>
居哲还没说的话被橘生打断：“大哥你可别说话了，一说这事就让鲁姨生气！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啊？”见居哲起身出去，橘生转身挽着鲁姨：“鲁姨，您别催他了。老师这么优秀的人，还能没人结婚吗？”</p>
“你大哥都三十一了，我和你四叔还等着抱孙子呢！”鲁姨叹了一口气说到。</p>
四叔的声音从厨房传进来：“跟我没关系啊！是你鲁姨自己想抱孙子！”</p>
“四叔你这么说，小心鲁姨把烟都没收！”</p>
“嗨，你鲁姨可没那么小心眼！”</p>
“臭老头子！”鲁姨轻骂了一声。</p>
橘生笑着凑近了些悄声道：“您放心吧，大哥有喜欢的人了。”</p>
“是吗？谁啊？你见过吗？人怎么样？”鲁姨一听连忙问道。</p>
“我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啊，好像也是老师，跟大哥好像还是同学呢。”橘生边说边向鲁姨那边又凑了凑：“您可千万别问他，感情这种事您和四叔就要管那么多啦，我下次来悄悄跟你们汇报。”</p>
“好，有女朋友也不跟我说，这小子！”鲁姨不满的说。</p>
“还不是怕您问东问西吗，您跟四叔就装不知道好了。”橘生认真的说着假话。</p>
“那鲁姨听你的，小机灵鬼！”鲁姨拍了拍橘生的胳膊笑着说。</p>
船舱上的栏杆已经被风吹雨淋的掉了不少漆，四叔前几个月才重新刷了一遍，这又掉了一块，橘生手臂抵在栏杆上，转头邀功的说：“我可帮你解决了个大麻烦。”</p>
“你做什么了？”居哲看着海面，轻声问道。</p>
徐徐的海风从两个人中间穿过，带着清爽的气息向更远的地方走去，几只海鸥在船板和栏杆上蹦蹦跳跳的散步，橘生笑嘻嘻的说：“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p>
短暂的沉默后，居哲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诧异的转过头：“什么？”</p>
“字面上的意思啊，不这么说，这个乔姐姐你不去，还有张姐姐李姐姐，总不能每次都推掉吧，鲁姨会难过的。”</p>
“谁也没你馊主意多。”居哲抿唇淡笑，扶了扶眼镜，温和堆在眼眉嘴角，让人不想移开眼睛，橘生一下子想起那晚的梦，刹时红了脸，还好海边风大，吹散了颊上红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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