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江夏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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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还活着，太好了！”</p>

许多人的目光都从凉如水身上转到了无忧身上。</p>

无忧从我身后探出身来，奇怪地问：“你是谁？”</p>

那妇人泪眼汪汪地道：“婢子是您的奶娘啊！您是喝婢子的奶水长大的，您不记得了吗？”</p>

其他人也觉得无忧很像湘王唯一的嫡女无诗垚，越来越多的人跪下请安。</p>

我趁乱暗示魈魅，她俩施了个障眼法，就像我以前用法术遮住妖冶面容一样。</p>

“这位大嫂认错人了吧？我们乡野武夫家的闺女哪用得起奶娘？”</p>

无忧只当我在掩饰她煜王之女的身份，其余人闻言又仔细瞅了瞅无忧，越看越不像无诗垚，都有些难堪，跪下的都尴尬地起身，纷纷责怪那个奶娘，奶娘惭愧不已。</p>

这家的女主人打趣道：“大家都别笑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蓉娘见到长得好看的小姑娘都说是咱家小姐，哪年都被人当成人贩子拉上公堂几次，都怪咱们自己没瞅仔细，才闹了个乌龙。”</p>

众人笑笑便过去了，带领冷香凝母子去拜祭故人。</p>

与其他村落布局不同，忠义村的住户围成了一圈，中间是一片墓地，有几个坟包，没有一块墓碑。</p>

湘王谋逆而死，当死无葬身之地，他的旧部还是偷了他的尸骸，暗中葬在这里，为了守坟，还在周围住了下来。</p>

冷香凝原计划在湘王坟前，告诉凉如水他的身世。由于在鸣凤山的遭遇，凉如水刚从刺激中走出来，她不忍再刺激他，同其他人协商好了，继续隐瞒他，凉如水只当坟里躺着的是他娘的娘家人，虔诚祭拜，其余人见到这幕都倍感欣慰，热泪盈眶。</p>

无忧问：“爹，为什么我也很想哭？”</p>

“气氛所致，想哭就哭吧。”</p>

这坟里葬的，也是她的生父。</p>

“还是不了，我与他们无亲无故的，有什么资格哭？”</p>

无忧强笑着憋回了眼泪。</p>

我心里阵阵钝痛，我居然将无忧哀悼生父的权利都剥夺了。</p>

这次湘州之行，总算是了了冷香凝十几年来想让湘王与他儿子相见的心事。为了阴阳相隔的父子不能相认地“见面”，跋山涉水，还遭遇了些不测，其中的得失只有她自己去计较了。</p>

要想春节之前回京，已无时间去南诏看孔雀，璇玑阁打听到江夏王府中养了一对孔雀，恰好鸣凤山给众人留下的阴影使他们都不愿原路返回，冷香凝决定绕路江夏，正合我意。</p>

江夏王无承焕是威帝堂侄，按辈分是我伯父，乐无栖的舅舅，曾跟随太后征战天下，文景年间又灭突厥，平东夷，战功赫赫，被封为江夏郡王，不久因贪赃入狱，削其封邑，徒留郡王爵位，出狱后不问世事，一心在江夏王府侍弄花鸟，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避不见客。文景十九年，皇上曾想再次启用他，被他婉拒。</p>

江夏王戒心极重，这些年璇玑阁用尽三十六计也没能混进江夏王府一探究竟，江湖上也有以闯入江夏王府试本事的，只是所有进去的人都没能活着出来。</p>

外界唯一能望到江夏王府的就是那座五彩琉璃穹顶的鸟语花香楼，是他专为花鸟所辟，层峦耸翠，飞阁流丹，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精美绝伦，引人生出无限遐思。因楼外常年花香四溢，还常有各类珍禽在楼顶盘旋，是以外界传言鸟语花香楼内四季如春，花开不败。</p>

天刚破晓，我站在附近最高的一棵冬青树上俯瞰江夏王府，江夏王谙于排兵布阵，府中的花草树木与假山石雕都按奇门遁甲布置，鸟语花香楼位于王府中心，高约八丈。</p>

地上戒备森严，却修了这么高的楼，这不是方便我从空中潜入么？</p>

轻功难以凌空飞这么远的距离，我还想携了缘一起，唯有像跨越山崖一样，架一座绳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