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可请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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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说话的？！”</p>

白氏勃然大怒，“三郎乃是我家顶梁柱，我岂会害他？！”</p>

“这想害人还能摆在面上不成？”</p>

左弗轻笑，“这不老话说的好吗？知人知面不知心……”</p>

“镇国公此言诛心了。”</p>

皇后很满意白氏的表现。见左弗攻击她，自然要出来帮忙说话，也不好让帮着自己的人太难堪嘛。</p>

“娘娘。”</p>

左弗拱手，“臣敢问一句，臣哪一句诛心了？”</p>

“这安顺候早就过继到了孙夫人名下，自是如亲儿般，哪里会害他？这不是诛心之言吗？”</p>

山芷娴笑着，眼角压不住的得意。</p>

谁不知你与孙训珽情投意合？眼下得罪了婆婆，看你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过？</p>

“娘娘！”</p>

左弗的脸迅速阴沉了下来，“娘娘当真觉得孙夫人的话无不妥之处？”</p>

“有何不妥？！”</p>

“砰！”</p>

左弗猛地一拍桌子，所有女眷眼皮都跳了下，被左弗这一桌子拍的，心都紧了三分。</p>

“陛下尚未有旨意出来，白氏就说这个孩子乃是储君！敢问娘娘，此言当真无不妥！白氏，你真是胆大包天！一介妇人竟敢在立储之事上多嘴多舌，你当真是不要命了吗？！”</p>

这话一出口，白氏的脸立刻白了！</p>

是了！</p>

天子还未下诏书，这孩子是不是储君还不好说！她这番话说的，好似这皇子已成了储君般，这要传到圣人耳里，自己能得好？！</p>

皇后也是怔愣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地道：“自古立嫡立长，孙夫人虽言语不当，但也不算什么罪过，你又何必大惊小怪？”</p>

“娘娘这是妄猜圣意吗？！”</p>

左弗脸一冷，“立储一事干系重大，乃属国政，皇后娘娘这是要违背祖训，干政吗？！”</p>

山芷娴差点被气死！这下绷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道：“大胆！左弗，你果还是不吸取教训，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p>

“娘娘，臣只是以事论事罢了！娘娘是要臣去宫门外将红牌上的字拓下来给您过目吗？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皇后之尊止于内宫嫔妃，宫婢。立储乃是国之大事，娘娘议论不得，白氏更议论不得！”</p>

“你，你，你！”</p>

山芷娴指着左弗，气得直哆嗦。</p>

本以为左弗得知自己生了儿子必会害怕。可哪里曾想，这人就不知什么叫害怕。自己的儿子不是储君，那谁的儿子会是储君？！而且还拿祖训来教训自己，这当真是狗胆包天！</p>

左弗冷眼瞧着山芷娴，一字一顿道：“皇后娘娘若不服，可请圣裁！”</p>

一提到天子，山芷娴的气势立刻堕了一节，但身为国母怎可能被一个臣子喝退？</p>

她冷着脸，死死抓着扶手道：“你少拿天子压本宫！这里都女眷，今日入宫也不过是闲聊，你要这般上纲上线，那本宫少不得要教教你规矩。”</p>

左弗勾唇，起身躬身作揖，道：“是，臣愿听娘娘教诲。人是得守规矩，若是不懂规矩，有时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说心里话，看着您宫里的掌宫太监被打得皮开肉绽时，臣真是替娘娘难过。这明明不该他管的事，他非要管，还连累了娘娘的名声，引起士林非议，若不是陛下顶着压力，硬压下来，娘娘非得被这狗奴才害死不可！”</p>

山芷娴的脸色顿时煞白！</p>

金陵晚报的影响力之大便是她这个深宫妇人都晓得。之前折辱了左弗，若不是左弗出面安抚，自己非被那些读书人骂死不可。就这样，还有人说自己德不配位，应废云云。</p>

而她此刻说这话……</p>

岂不是在警告自己：若是再说三道四的，下次她就不会出面了，会任由你被废！</p>

一个左弗自然没有这么大能量，但她知道，经过这回事后，有不少小官投靠左弗，而内阁几位大臣对左弗的态度一直还算好，尤其是吕大器，曾樱，那是颇为看重左弗的。</p>

想起朝臣请旨要天子纳妃的事，山芷娴扶着扶手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脸色变得无比难看。</p>

听自己娘说，以前也有人奏请天子，希望天子扩充后宫；而这回，就这阵子，这样的奏请越来越多，甚至已到了朝堂声音一致的地步，大有天子不纳新人便不罢休的架势。</p>

本来她听了这等事只是生气，觉着这些大臣无比讨厌。可这会儿听了左弗的话，却忽然惊心。</p>

忽然这个样子，难道，难道是针对自己的吗？</p>

左弗望着山芷娴那张好看的脸，嘴角噙着冷笑。</p>

当真以为这一盆洗脚水是那么好泼的？那些朝臣看她再不顺眼，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堂堂三品府尹喝你宫里太监的洗脚水，这哪里是在打她左弗的脸？这是打一干大臣的脸啊！</p>

他们可以斗个你死我活，甚至利用你皇后，但你皇后用阉人来折辱臣子却是不行的。</p>

文人跟阉人那是天生死对头，这点上，明朝的官是有传统的。但凡被死太监折辱的，哪怕政见不对也会抱头起来，一起针对死太监。</p>

而且……</p>

生下皇子就如此嚣张了，谁知你当了太后会怎么样？兔死狐悲，大家难免会有这样的感受。而且，这些文臣最是喜欢玩制衡，所以现下要求天子再纳新人不就很正常了吗？</p>

周氏嘴角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说真的，这个皇后她素来都看不上眼。</p>

这又不是什么大门大户的出生，可才学却是传遍了苏州，被誉为苏州第一才女。可一个教谕之女，如何将才名传出去的？又不像他们这些勋贵大家出生，办个茶会，女眷中一传播，自然人人都知道了。</p>

可像她家这等门第，想要传播才名也要挤得进那茶会啊。是，教谕一般都是进士出生，可光进士就够撑起门楣了吗？别开玩笑了。像苏州那等地方，成为进士只是光耀门楣的开始罢了。</p>

所以若不是有意安排，这才名是如何传出来的？而且……</p>

她觉得皇后容貌太艳丽，这种长相……</p>

凡是女人看了都会心生厌恶，说好听是艳丽，说难听不就是狐媚子的脸嘛！</p>

如今当了皇后，生了皇子，这使出来的手段也太没水平了。就这样，还想跟左弗斗？当真以为左弗是世人眼里的二愣子吗？这姑娘，她可知道，贼着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