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5 孤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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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遇到了大事。多年生活的苦难，却让我学会了忍耐，到了学校，我又变得很自然，我还会笑——尽管我很不快乐。</p>

一次升旗仪式上，在人群中，我注意到了你：木讷、呆滞、守规矩。</p>

就在我不时偷瞄你时，却发现你和几个同学朝我这边望过来，我赶紧把头转过去。</p>

你是在看我吗？</p>

一个周末，我来到了上一次你救了我的路口，却意外地发现了你。</p>

那段苦闷的时光，让我想找一个人说话。我蹦到你的身后，朝你的左肩拍了一下，然后跳到你右边出现。看着你傻傻地把头转到左边去，我获得了一股浅浅的愉悦。</p>

我跟你打了个招呼。你却一脸茫然。</p>

我笑嘻嘻地说：“我也是省中的，我见过你。”</p>

谁知道你真的很呆滞，一言不发。</p>

憋了半天，憋了一句“你有什么事吗？”</p>

我调侃了你几句，谁知道你更酷，冒了一句：“我不认识你。”</p>

你这个人吧，真是够了。</p>

“你救过我，我于情于理应该报答你。”我唯有提起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形，然后故作镇定地望着前方的红绿灯。</p>

谁知道你倒好，说：“我没救过你。”</p>

真是一个十足的呆子！那天我们聊了很多，你甚至还听我唠叨了一下午。</p>

不过，之后的学习周的一天中午，放学的时候，“那个女人”和伟汉都来找我。“那个女人”是为“软饭仔”的事情吧，而伟汉应该是聂广文喊来的。</p>

走在校道的时候，我在想如何应付这两个人，思绪凌乱。我远远地便看到了你和陈新伦一起。</p>

可是，我直接藐视了你，跟陈新伦打了招呼，然后就往大门外的伟汉打了招呼。没想到我这个举动，却让你误会了。但是，你要相信，那天的我的无情，并不是对你，只是因为在你的身后有我最不想见的人。</p>

伟汉和聂广文带的几个人准备迎上来，可是“那个女人”首先截住了我，把我拉到了她的车上。我示意伟汉回去。</p>

“小慧，听妈妈说……”一上车，“那个女人”便转过头跟我说。</p>

“我妈早就死了，我一直都这么认为的。”我打断了“坏女人”的话。</p>

她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这让我有点意外，在我的记忆里，她是不会抽烟的。不过生活总会变得支离破碎，让我们无法追忆完整的过去。</p>

“你要明白妈妈这些年不好受……”</p>

“不要说什么妈妈，别侮辱了这个称号！”</p>

“坏女人”怔了一下，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p>

“这些年，我——一个期望做人母亲却不能做人母亲的臭婆娘，过着什么日子么？你一定以为我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但是你知道吗？在遇到你爸爸之前，我和你孙叔叔是恋人。只是后来，他偷渡去了香港。”</p>

听到这里，我很不是滋味：“言下之意，我爸爸才是第三者？”</p>

“不是，我也爱你爸爸。”她声泪俱下。</p>

“当你在床上和别的男人缠绵的时候，你还认为你爱爸爸吗？”我忍受不了她的虚伪，车外响起了催促的鸣笛声。</p>

我直接就下车，聂广文骑着摩托车到了我身边，给我递上了头盔，我戴上头盔，上了他的车。我转头再看校门，发现你和陈新伦都在注视着我。但是当时我的心情真的是糟糕透了，我敲了敲聂广文的头，示意他开走。</p>

我不停地对他说：“开快一点！再快一点！”</p>

聂广文的疯劲也上来了，我们驰骋在高速路上。在那样的速度里，风带走了我的忧愁。</p>

聂广文问我去哪里，我说去银河公墓。</p>

到了爸爸的墓前。墓前放着好几束百合，石台上也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是有人来过。</p>

坐在墓碑前，我就坐了一下午，聂广文他们就站在墓园里，等着我。</p>

那天回家的时候，我对聂广文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p>

“不可能的，嘉慧，你对我太重要了。”他天真地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