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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的年初,王菲的《相约一九九八》就红遍了大江南北。</p>
那一年夏天,炎炎烈日,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黏黏的汗水。</p>
豪宅的富人生活并没有让我忘记我的根。我独自回到了荔枝湾。与三年前相比,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p>
重返曾经的那个家。锈迹斑斑的拉闸门满是灰尘,甚至布上了蜘蛛网,我摸出那把有了锈迹的钥匙,推开这有点让人嫌弃的木门。</p>
扑鼻而来的是久未居住的刺鼻霉味,岭南潮湿,灰尘遇到了雨季,就会发酵出衰败的味道,夹杂着浓浓的孤独味。拉下白炽灯开关的绳子,昏黄的灯光下,让我辨认出屋里的陈设,与我几年前的样子一模一样。爸爸的遗照依然立在神龛,我摸出手绢,小心翼翼地擦去照片上尘土,豆大的眼泪却滴答滴答地落在了照片上。</p>
我身体缓缓下降,跪在了那绿白相间的瓷砖上,泣不成声。三年前,我考上了重点初中的那个晚上,爸爸思绪满怀,在这个屋子里诉说着自己对我的期盼——希望我能够通过读书而出人头地。</p>
可如今,三年过去了,我却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坏学生”“坏分子”。我堕落了,甚至不再是一个处女,失去了许多少女的纯洁。</p>
年少无知的我,遇到不公正和不公义的事情,除了愤怒也只有愤怒,除了选择宣泄自己情绪的行为,到底不懂得如何解决这些困难。</p>
愤怒中,我伤害了自己的亲人;</p>
愤怒中,我草率地开始了自己懵懂的初恋;</p>
愤怒中,我贩卖了毒品;</p>
愤怒中,我竟和“继父”开始了不伦之恋。</p>
爸爸,我不希望自己如此地愤世嫉俗,因为这带给我太多的痛苦和太多命运的转折。这些转折都把我引入了命运的深渊。如今,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和妈妈,还有我自己。我果真是个下贱的女孩么?</p>
一直坐在傍晚,我便离开了老宅。夕阳下,荔枝湾披上了圣洁的金黄,那种模样极其柔美,包容着一切。</p>
那天回去,妈妈问我想去什么地方玩,她带我去。我说,我想去荔枝湾。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可以。</p>
我很意外,她愿意带我去荔枝湾,可是我却并没有让她带我去。而是让她带我去野生动物园。</p>
野生动物园据说是香港几个明星投资兴建的,跟传统的城市动物园不同,这里的动物并没有被关在笼子里。人们可以近距离与动物们接触,当然了,人们来这里都是为了看白老虎。</p>
白虎山是用玻璃橱窗把白老虎与游客隔开来,大概因为此,老虎没有了被囚禁的感觉。</p>
这里有一个表演,叫做“白虎跳水”。其实,无非就是动物园通过电动设备,把肉悬挂在水池中间,在距离肉约一米的位置设置了一座石台。白虎在石台上,只有跳跃,才能吃到肉。而这个为了解决自身生理饥饿感的觅食行为,就变成了游客眼中的“跳水表演”。</p>
其实,我们人们不也犯着这样的毛病?在外人眼里,我是富家千金,竭尽所能饰演着千金小姐的角色,其实,我也只是为了满足内心的空虚和生存。所以,我和我的妈妈都在讨好那个受人尊敬的孙先生。</p>
我忽然有了一丝不悦,妈妈似乎也看出来了。</p>
当妈妈问我为什么时,我说没什么,而是强露出欢颜,以打消妈妈的疑虑。今天是星期六,是礼拜日,我跟妈妈说,我想去教堂。她说好,并问我:“怎么开始信奉基督了?”我说,那样子比较洋气。她笑了笑。</p>
她载我来到了石室圣心大教堂——与我不同,妈妈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原来她每个星期六晚上都会来这里。</p>
我问她什么时候入教了?她说,自从离开我和爸爸后。我没有再追问,内心忽然有了一丝异样。妈妈双手合指,禁闭双眼极其虔诚地祷告,她没有像一旁的大妈们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静默无声中完成了一场属于她与上帝的交流。</p>
神父讲了一个关于宽恕的故事。他引用《圣经》中路加福音第23章的内容——“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作的,他们不晓得。”</p>
这句话,我想了很久。不过,其实我们都没那么了不起,因为当我们郑重其事地说宽恕时,其实是因为心里还很在乎,想找个理由,解脱自己。</p>
我想,我应该宽恕我眼前的母亲,又或者我应该宽恕许多许多,一切一切。</p>
拿起是满,放下即空空,愿我能放下一切沉重,换来轻松的存在。</p>
升入高二的第一天,我希望能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p>
跟妈妈的关系越来越好,我终于感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孙海富到惠州去了,听说那里有一个房地产项目,会几个月不回来。我也不需要面临那些尴尬的关系。我也给自己定下自己的目标,把学习搞上去。</p>
虽然,丢了几年书本想补起来并不容易,可是我想事在人为,自己终会排除万难的。在爸爸去世三周年那天,妈妈陪我来到墓园扫墓。</p>
妈妈跪坐在爸爸的墓前,伸手拨开墓碑前的落叶,然后放下白菊花。然后把随行的铁盆放置墓碑前,并把带来的黄纸在盆中点燃。</p>
这一切动作都极为自然连贯,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变化。我相信,妈妈是爱过爸爸的。</p>
跪在爸爸墓前,我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心里已经告诉爸爸,我已经原谅了妈妈。</p>
我的成绩也从倒数,冲到了年级200名,按照班主任老师的说法就是那是能考上一般重点大学的名次。</p>
不过,就在我觉得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时,1999年的愚人节,却给我开了一个玩笑。</p>
伟汉说,聂广文要被放出来了。</p>
我心中一怔,仿佛是一条不愿意被提及的伤疤再次被撕开。我问伟汉,今天是愚人节,你不会在逗我玩吧。</p>
伟汉说,我即使开什么玩笑,也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我知道这个消息后,马上就来告诉你了,我想你会很高兴。这两年,你为文哥做的够多了,我们都看在眼里的。</p>
望着这个“少年古惑仔”天真的模样,我忽然有点想笑,他依然还在憧憬着聂广文日后“东山再起”。我不明白,这些小男孩为什么心中就有着当“草莽英雄”的情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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