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死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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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那样一点一点地出现了，又一点一点地分裂成两个“我”。</p>

然后，我看到了四个“我”。</p>

镜子的夹角继续变小，镜子里的“我”继续移动。</p>

就像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生命演化一样，我又看到了第五个“我”。重复第三个“我”的过程。</p>

李倩还在转动镜子，也许是镜子太重的缘故，她的动作变得很慢。</p>

我看到了六个、七个、八个、九个……</p>

随着镜子的夹角越来越小，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我”。</p>

两边的镜面已经快要触碰到我的身体，我也数不清镜子里到底有多少个我了。</p>

空间变得很狭小，光线也很暗，我觉得很闷，很压抑。我想出去，但我发不出声，也迈不开步子。除了眼睛，我浑身一动都动不了。</p>

我只能看镜子，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我”。那些个“我”真实而又虚幻，我甚至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我，或者都是我的灵魂。</p>

我忽然发现每一个“我”的脸都有点不一样，有的清亮，有的暗淡，有点青春，有的苍老。我开始一张张看过去，直到我看到第十三张脸。</p>

……</p>

莫语讲到这里的时候就停住了。</p>

工作室里安静得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p>

小齐咬了咬有些干瘪的嘴唇，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还是老板娘心直口快，问道：“第十三张脸怎么啦？”</p>

莫语而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许久才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张脸，但我知道，那就是我死后的样子。”</p>

毕生花天不怕地不怕，这时候也不禁听得毛骨悚然。她捋了捋额前的短发，轻轻骂了一声：“擦，以后不照镜子了。”</p>

小齐忍不住站起来，走到莫语身后，想要伸手去拍莫语的肩膀。他很想告诉莫语，镜子永远只是镜子，灵魂这种事情都是假的。可是他的手还没碰到莫语，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的脖子上还能感觉到有人呵气的凉风。</p>

小齐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看见青木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p>

小齐说：“你干嘛吓人？”</p>

青木说：“你也知道这样吓人啊。”</p>

小齐回头看了看莫语和自己快要搭上莫语肩膀的手，知道青木是对的。</p>

毕生花问青木：“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p>

青木说：“她被人用一种高明的催眠术控制了，你也可以理解为邪术。她的记忆应该就是到她看到自己死后的样子为止，从她的叙述来看，应该是上个星期天，到今天已经七天了。这七天她所做的一切，包括来如花酒吧唱歌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也没有记忆。”</p>

“也就是说，她这七天，都是在梦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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