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死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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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生花和小齐都听得汗毛倒竖起来。</p>

尤其是莫语现在就站在一面灰蒙蒙的镜子面前说话，而青木的工作室里的灯光又实在太暗淡了。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他们担心那面镜子里会不会也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p>

是该给他换几个亮点的灯泡了。作为房东的毕生花这么想。</p>

“后来呢？”小齐关切地看着莫语问。</p>

……</p>

我很害怕。莫语说。</p>

我想我当时的叫声应该整栋楼都能听见。但奇怪的是，我的室友都好像不知道一样，只有李倩冲了进来。</p>

李倩抱着我轻声安抚，把我扶回到床上，哄我睡觉，还安慰我说有鬼也只是自己的灵魂，叫我不要怕。</p>

李倩是我的室友。她其实比我还要迷信，不仅迷照镜子，更主要的是迷上了司徒这个人。只要司徒说过的话，李倩就当圣旨一样，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是。她常常说她这辈子都注定了是司徒的人，不管司徒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她都愿意和司徒在一起。</p>

为了方便和司徒见面，她还在外面租了房子。其实我们都知道，司徒根本不喜欢她，也从来没有到她住的地方去过。只是大家都是姐妹，不说破而已。</p>

那天，她正好来寝室看我们。她陪了我一整晚，第二天说司徒回mit了，她的房子很空，叫我们干脆搬过去跟她一起住。</p>

小姐妹们就陆陆续续都搬过去了，我因为快期末考试了，就没搬。</p>

那几天，宿舍里就剩我一个人，李倩有时候会过来陪我。她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说我八成是把魂儿丢在镜子里了。</p>

期末考试考完以后，李倩来找我，说她打电话问了司徒，知道把魂儿找回来的办法了。</p>

我记得那天刚放暑假，也就是星期天，我跟着她到了她住的地方。</p>

别的姐妹都不在，她说她们都出去兼职了。</p>

她的房间里有两面一人多高的镜子，像两扇门，用铰链连接在一起，可以折叠。</p>

十二点的时候，她把两面镜子打开，变成了一个方形的大镜子。</p>

她让我站在镜子前面。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被两块镜子的接缝劈成了两半。</p>

我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想象着从我身上发出的生物波被镜子反射回来，又被我的瞳孔反射回去，在我和镜子之间来回震荡。</p>

慢慢的，我觉得我和镜子之间的空气有点凝重起来，好像有了某种实质。</p>

李倩说我的灵魂已经形成了。她开始慢慢转动其中的一面镜子，和另一面镜子形成了夹角。</p>

她叫我不要动，说等两面镜子合拢的时候，我的灵魂就会被捉住，可以让“我”回到我的身上。</p>

我当时想，两面镜子合拢的时候我怎么办？除非我也被关进镜子里，否则我的灵魂怎么回到我的身上？</p>

但我很快被镜子里的自己吸引了，忘记了问问题。</p>

当镜子被转动而形成夹角的时候，我从镜子里看到了两个自己，左右两面镜子里各有一个。</p>

我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动，而两个镜子里的“我”却在慢慢移动。</p>

当镜子之间的夹角接近90度的时候，我看到了第三个“我”。</p>

我知道这是初中物理就学过的平面镜成像原理，但我还是觉得很神奇，尤其是第三个“我”从镜子之间的缝隙里一点一点地钻出来的时候，就像是在还原一个人的灵魂生成的过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