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出师未捷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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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你祖宗！方颂祺皮笑肉不笑：“您最近生意不景气落魄失业了还能来公园遛弯？”</p>

“劳逸结合办公效率才更高。”蔺时年从容应对，仿佛在和她打什么比赛，而他胜券在握。</p>

呸！方颂祺暗淬，不再废话，往他跟前伸手：“日记！”</p>

蔺时年递出两页纸。</p>

方颂祺惊呆了：“为什么是复印的？！”</p>

而且踏马地就这点内容？！还是经过他“精挑细选”的！</p>

“我刚刚没在电话里告诉你我带的是原件。”</p>

方颂祺从蔺时年的语气里听出一丝理直气壮！</p>

理智他大爷的气壮！</p>

蔺时年淡定注视她：“不想看？”旋即伸手，“那还过来吧。”</p>

“还尼玛壁！”方颂祺急急缩手。煮熟的鸭子都到嘴边了谁还还回去？</p>

蔺时年因为她的爆粗，原本纹丝不动的表情总算随着他眉宇间皱去的小山丘有所崩裂。</p>

这让方颂祺感觉自己掰回一局。</p>

哪里不知他就是仗着她对日记本的念想，她最应该做出的反击其实是不再去在意那本日记。但……她确实做不到。前阵子他要挟成那般，她不放下也不行，这几天他可能基因突变了，少了很多强硬，也没提过分的条件，她挺爽的，便也趁机适度放低身段吧。</p>

即便如此，能不和他同处一个空间，方颂祺仍想尽量避免：“既然是复印件，那就无所谓我带回去看吧？”</p>

却听蔺时年道：“有所谓。”</p>

“……”毛病吧他？方颂祺想往他脸上丢大便：“有什么所谓？”</p>

蔺时年：“这不是你的日记，即便是复印件你也无权带走。”</p>

呵呵哒！又跟她强调身份的问题！她不是小九，难道他又凭什么为小九的东西做主？——这个问题早在她砸半山别墅时就和他理论过，架不住他强盗逻辑！</p>

ok！在这儿看就在这儿看！方颂祺让自己心平气和，凝睛在手里的两页纸上约莫三秒钟，她又草：“故意耍我？！你印的这两页我看过了！”</p>

就是小九高兴很快要放假，又能去陪方婕。</p>

这点她还真冤枉蔺时年了：“我不知道你看过哪些没看过哪些。”</p>

在方颂祺爆炸前，蔺时年拿起手边的文件夹翻阅，然后重新抽出两页，将方颂祺手里看过的那两页换走。</p>

方颂祺燃起的小火苗暂且熄弱了回去，吊梢眼眯起瞟那份文件夹，嘲弄：“蔺老板有心了，每一页都复印出来。”</p>

“客气，不过举手之劳。”蔺时年煞有介事。</p>

方颂祺转了转眼珠子，赶忙抓紧时间看日记，等会可以再问他要！速度快点就能多看几页！</p>

这部分的内容，相比早些时候她浏览过的，基调不是那么欢乐。小九照例放假，去法国陪方婕，生活中遇到了一些古怪，比如她写到自己换掉的衣服上沾有颜料，颜料的来源她判断来自方婕的画室，但她并不记得自己那两天进入方婕的画室，而且腿上轻微淤青。</p>

她去问方婕，方婕则反过来奇怪她年纪轻轻记性不好，昨天明明在画室里摔了一跤。</p>

“……妈妈给我擦药，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才迷糊。我没觉得身体不舒、服，就是很累，好像睡眠质量不高，没休息好。不想让妈妈担心，我就没再提过，有一天我准备去巴黎圣母院，却在钱包里发现昨天已经使用过的票据。我有点害怕，我究竟是怎么了？日子好像过得断了片……”</p>

“……虽然我没说，妈妈还是发现了我的不安，关心了我，我把困惑和担忧告诉她，她认为我是学业压力大，把自己b得太紧了，带我去见了见心理医生。似乎有点作用，我没再觉得错乱了。”</p>

“……以前总看到有人感慨，越长大，时间过得越快快。我也越来越强烈有这种感觉，明明没和妈妈呆几天，转眼的功夫我的假期就结束，该回去上课了。”</p>

“……终究还是让妈妈为我cao心了，她每隔几天就会打电话来问我身体有没有好些。我玩笑自己可能在法国水土不服了。”</p>

“……”</p>

两页的内容，便是这样着重讲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某些古怪。看得出来，这是小九人格分裂病情有所加重后，主次人格间切换导致的割裂感，主人格渐渐察觉到异常。</p>

而在最后，有相同笔记，但非常突兀的几个字，像皇帝看完奏折后的批注，写道：“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判断可能出自另外一个人格，也就是“suki”，之前不是看到过小九和“suki”间在文字上的对话？</p>

方颂祺相信，这多半是从日记本后期的内容里截取的部分。因为这一句带着很浓的嘲讽，和写出“我是你”那句话的“suki”不太一样，或许是心态上发生了转变。</p>

草！怎么那时候她要循规蹈矩地从头看日记，不随便瞎翻翻？如果早点看到这种内容，她也能早点了解到小九过去究竟怎么回事儿。</p>

“其他呢？我还想看！”方颂祺迫切抬手。</p>

蔺时年眼里云笼雾罩，舍不得似的，道：“今天的分量到此为止。”</p>

“你说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方颂祺怒，瞄准他手里的文件夹，猛地朝他扑过去——抢过来！一定要抢过来！</p>

…………</p>

车外，魏必就那么看着车子突然震动，一脸无语，很明显，多半是方颂祺的暴力又发作了。</p>

他紧盯车子的振幅，挺希望接下来是蔺时年把方颂祺给强行征服了，动次打次小火车开起来，赶紧和好如初。</p>

然，他并未如愿。</p>

…………</p>

方颂祺根本就出师未捷身先死——她为了扑过去而站起来的瞬间，脑袋就给狠狠撞上了车厢顶。</p>

她抱着脑袋揉头顶，蔺时年低低的闷笑在她听来格外刺耳。</p>

蔺时年确实替她感到无语，很难控制住不笑，心下既感慨又萧索，因为已经很久没看到她在他面前“耍宝”了，仿佛回到之前，他不在时她乖乖地该上课上课，他飞来鎏城时她热情地该迎接迎接。</p>

“笑个几把！”方颂祺怒目瞪，眼里的水汪汪减弱了威力，反显得更像娇嗔。</p>

蔺时年讥讽：“以为你跟着沈烨有长进。”</p>

方颂祺嗤声：“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狗屎样？面对什么样的人我就用什么样的态度！”</p>

“这么说你是很想我的几把？”蔺时年冷嘲。</p>

脏字眼顺溜地从他嘴里出来，方颂祺骂人的话卡在喉咙里错愕得险些呛了口水，踏马地她竟然还下意识看向他挺括的西裤档部！</p>

反应过来后她反手就想给自己两耳光！看哪儿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乱瞟？！</p>

更加哔了狗的是，她迅速移开目光后，发现蔺时年分明察觉到她的视线是故他脸上的嘲弄之色愈发盛。</p>

被他这样误会，简直比吃屎还难受（虽然她并没有吃过屎）！方颂祺干脆大大方方光明磊落地再落视线过去，轻蔑：“您认为我现在一个天天吃大龙虾的人，还会怀念过去的小虾米？”</p>

不用怀疑，蔺时年的脸唰一瞬黑如锅底。</p>

身为男人的尊严被践踏，杀伤力有多大方颂祺清楚得很。别以为她是不顾后果地莽撞挑衅激怒她，她在蹦出口之前，手特意摸到开门锁上确认过，所以这会儿能第一时间打开车门火速下车。</p>

——她脑子瓦特了才会在那样羞辱过他之后继续和他单独留在车厢里！指不准他就化身为狼朝她扑过来强歼她以证明他自己的能力！踏马地早前他不就用那种恶心巴拉的方式警告过她别和沈烨走得太近？</p>

脚底抹油似的，她飞毛腿跑得嗖快，好长一阵后确认老狗比没有追上来，她停下来大chuan气，心里翻来覆去再次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骂个干净，害她大晚上的消耗体力出这么多汗！</p>

抄近道回去公寓，方颂祺火速冲了个凉，清清爽爽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她搁化妆台上的手机震得正欢快。</p>

上前拿起来，赫然一个陌生号码。</p>

可方颂祺强烈地预感，这号码属于谁。</p>

身处安全地儿，老狗比再怎样也咬不到她，她便无所畏惧，欣赏欣赏他的恼羞成怒来给自己逗乐多妙？</p>

接起后，听筒那头没有声音，只有呼吸。</p>

呵？跟她玩默剧呢？ok，方颂祺也不说话，歪着头利用肩膀夹紧手机，腾出手来给自己擦睡前保养品。</p>

半晌，总算听蔺时年先打破沉默：“你的发圈落我车里了。”</p>

噢，是她嫌刘海杵得额头难受，习惯性拿发圈拧了个小揪揪，出门去公园之前忘记摘，估计撞车厢揉脑袋的时候给掉的。方颂祺原本满怀期待他能放个响屁，毕竟他刚在她这儿吃瘪，结果就等来这么像没话找话的一句。</p>

她很没成就感，也相当失望，满嘴豪气道：“不用还给我了。虽然我没蔺老板您财力雄厚，但一两个发圈还是丢得起的，就当送给您当作今晚给我看了几页日记复印件的谢礼。您别嫌弃我寒酸就好~！”</p>

不就是想借机骗她现在下楼？没门！在他开口前她直接堵掉他的陷阱！</p>

蔺时年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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