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你好，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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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这个，春天镇的风貌一直保持在八十年代，当地的建筑也很保守，除了山顶的一处圣母雕像。</p>

雕像是当初镇子里的人集资修缮的，可能是想借此来消除几分内心的罪恶感。</p>

南国问为什么要修圣母，是不是有什么寓意，老闷摇摇头：</p>

之前是说要修个弥勒佛的，可是修到一半包工头就卷钱跑路了，修缮的资金也就断了。</p>

大家觉得半截佛像缺个脑袋太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神仙被斩首示众了，实在有碍观瞻，就想再次修补佛像。</p>

但是新来的施工方说要拆了整座佛像重新调整，这就意味着花了一半的钱打水漂了，所以大家都不同意。</p>

后来有人提议说既然弥勒佛不好接，那就干脆换个其他佛像的脑袋上去，反正我佛慈悲，可能功效差不太多。</p>

这并不会显得很随便，因为老百姓在花钱的时候，向来讲究随缘，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就不叫老百姓了。</p>

可是因为最开始弥勒佛的设计方案太过喜庆，在其他佛首里并没有留下什么可供选择的余地。</p>

于是有人建议从道士的天尊里挑一个脑袋接上去，反正佛道一家亲嘛。</p>

这同样不会显得很随便，因为在信仰上，老百姓也有一个很神奇的特质，那就是容百家之长。</p>

比如一个人很可能刚从少林寺念完经，回头就上茅山画符了，顺道还会买个十字架辟邪，万一被人下蛊了兴许还会去趟泰国。</p>

都试试，神仙的体系那么多，谁知道哪个有从业资格证？</p>

可山顶上新修的道观弄了半截，大家才发现不合适：</p>

因为道士普遍偏瘦，小脑袋放在弥勒佛的大肚子上面，隔着远处看总觉得像是营养过剩的葫芦娃。</p>

牵头的人因为设计了一尊指天画地的葫芦娃而一度沦为笑柄，方案也就被搁置了。</p>

找来找去都没合适的，最后有人发现西方的圣母恰到好处。</p>

为什么呢？</p>

第一都是长袍，脑袋好接还不费事，第二这个比较省钱，因为圣母的长袍盖住了脸，所以不需要雕像有太多表情，从而节省了雕刻的工艺成本。</p>

这是一个折中的方案，规避掉了雕像所有的缺陷，却暴露了它本身就是一个缺陷的致命错误。</p>

老闷分析主要还是因为大家不愿出钱了，所以一拍即合，山上的道观一波三折，最终成了教堂。</p>

为了突出神明的指引意义，圣母雕像的眼睛是由一对镭射灯泡打造而成的，每晚到了夜幕时分就会自动点亮，指引着整个春天镇的未来。</p>

但是到了圣母雕像揭幕仪式那天，所有人都后悔了：</p>

之前说了，弥勒佛是个大肚子，上面安一个圣母的脑袋，给人的错觉就是圣母怀孕了！</p>

这就有点胡闹了，可镇长文化水平颇高，他一语惊醒梦中人，说这样另类的雕像其实也很好，孕育新生嘛，这是一种象征，和春天镇百姓的希望不谋而合。</p>

所以春天镇的圣母雕像是一手指天，一手画地，端坐在道观里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一对镭射灯泡的激光眼迎来送往地注视着苍生百态，对联也同样让人感慨万千：</p>

嗡唵嘛呢叭咪吽</p>

无量天尊保佑你</p>

横批：哈利路亚</p>

南国感慨过后，对这个神奇的雕像充满了向往，过后又请教起了疯人院的事情。</p>

他发现这座疯人院很大，里面应有尽有，人数众多，而且环境十分清幽，但隔着高墙又看不到外面的景象，这让他很费解。</p>

老闷说这里是当初旧城监狱改造的工程，附近的精神病都送到了这里，第一是因为这的医疗条件好，第二是大家觉得春天镇已经有一群不要命的了，再来点疯子也无所谓。</p>

奇怪的是这里竟然得到了很多人的大力支持，有不少莫名其妙的人最后都被送到了这里，各地的支持资金也从未中断。</p>

除了疯子，还有些智力不健全的残障人士也留守在这，偶尔帮着医生打打杂，照料下不方便的病患。</p>

院里左边是男性病患的监护区，中间是看护人员的家属楼，右边是女病患的监护区。</p>

后面单独还有一栋小楼，专门处置最为难缠的病患，而院长的办公室则独立在后楼不远的地方，一栋错层小别墅，那是院长生活工作的地方。</p>

老闷说到这，南国很自然地把脑袋转向了右边，一栋高耸的病楼矗立在不远处，阵阵芳香随风而来，让他心驰向往。</p>

“别惦记了，女疯子你琢磨吧，之前有个不要命的去过那里，后来是护工拿盆把他端回来的。”</p>

南国回头，不作他想。</p>

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但生命对他而言更重要。</p>

“那疯人院外面是什么地方？”</p>

“盐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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