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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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听闻, 大巫在宫外又显神术, 治好了三人？”第二天是例行诊疗，宋公也不知从哪儿听来了传闻，一见到人就饶有兴趣的问道。</p>

楚子苓微微颔：“是有此事。不过只那产妇危重，其他两人并非危及性命的病症。”</p>

没想到她答的这么谦逊，宋公不由笑道：“那也是旁的巫者无法治愈之症。大巫神术, 让人叹服。”</p>

面对这种依靠手腕运作出的“神术”, 楚子苓哪会有半点居功的心思？只摇了摇头, 道：“若无君上开恩, 哪有上苍赐福。国人受惠，全赖君上仁慈。”</p>

一个神巫如此说，简直挠到了宋公心底痒处，他面上笑容更盛：“吾殷商子民, 最是受上苍庇佑。还当多多祭祀，供奉天帝。”</p>

楚子苓闭上了嘴，眼帘低垂, 并不作答。</p>

好在宋公也没指望她回答，又道：“只是如此一来, 怕是又要有人来求诊, 大巫每日只诊三人, 着实让寡人作难啊。”</p>

说着“作难”，宋公面上却没有为难神色。连入宫诊病都要经他允许, 决定谁先谁后, 着实让下面臣子安分许多。而这种生死予夺的掌控感, 本就会让会君王心中快慰，就算是宋公这等贤君，也是难免。</p>

又想到了什么，宋公追问道：“大巫可有治不了的病症？”</p>

“自然有。天命所限，又岂能背天行事？”楚子苓答得十分干脆。真正的医术不是法术，人力终有穷尽之时，哪能逆天而为。</p>

“果真还要看命数啊。”似乎有了些紧张感，宋公赶忙道：“这些日施法，总觉不如先前，连夜里也常睡不安稳。可是寡人怠慢了神祇？”</p>

楚子苓不动声色：“还请君上伸腕。”</p>

宋公立刻伸出了手腕，楚子苓仔细辨过脉象，便道：“阴阳有冲，许是君上近日劳累，伤了根底，待吾施法驱邪。”</p>

岁可是国君一年中最忙碌的时节之一，日数不清的祭典着实劳神。宋公立刻就信了，命人解衣，躺在榻上。</p>

楚子苓则备好了金针，从脉象看，应是近日受寒，又思虑过度，导致肝气升降，病情反复。只要调整几处针灸的穴位，在通络化瘀的同时宁神理气即可。依照往日惯例，楚子苓又施展起了她的“神术”。</p>

※※※</p>

“大巫近日施展神通，让右师极为欢喜。”回到巫舍，阿杏就兴高采烈的报告了这个“好消息”。</p>

华元的态度，楚子苓并不觉得奇怪。他的“妙计”从某种程度而言，也算是玩弄鬼神了，竟真能奏效，如何不让人欢喜？</p>

“那右师答应我的事，可办了吗？”楚子苓淡淡问道。</p>

“那是自然！”阿杏用力点头，“能助大巫施法，右师怎会慢待？这些日已经派人，前往各地搜寻大巫所要之物。只是这事，最好莫让旁人知晓。”</p>

宋国应当在后世的河南境内，距离后世的安徽、江苏也不是太远，楚子苓便画了这些地方可能出产的药材，让华元去找。因为都是长相独特，容易分辨的药材，找起来应当不会很难。至于那些随处可见的药材，她平日出宫寻找即可，总不能让所有药材的来路都卡在华元手里。</p>

只是那句“莫让旁人知晓”，是何用意？</p>

楚子苓看了阿杏一眼：“此事关乎施法，我怎会外泄？倒是右师要谨慎一些。”</p>

“可是奴听闻，田执事近日出入坊市，似寻了几个商贾……”阿杏意有所指的说道。</p>

看来田恒的行踪，华元也未放过。楚子苓面上露出冷意：“右师连我的私产也要掌管吗？”</p>

“岂敢！”阿杏连忙道，“只要大巫尽心，右师自能保大巫荣华，何必在贱业上花费工夫？”</p>

行商确实是贱业，就算在宋国，也是那些没有官职封地的人，才会从事。地位低下，还比不上华元身边的奴婢，阿杏怎会放在眼里？</p>

“这个右师就不必操心了，我也只是在宋国留些基业，况且还有田郎操持，并不费事。”楚子苓答道。</p>

这也算是一个试探吧，看华元想掌控她到哪种地步。若真连卖药都不许，怕是要留心两人的合作模式了。</p>

听闻此言，阿杏倒是不再多话，显然还是想回去再请示一下。楚子苓也不慌张，自顾清点起手头药材，准备考虑金疮药的配方了。</p>

然而还没等理清她和华元的从属关系，一件事被推到面前：向氏家主犯了急病，卒中昏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