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以父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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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伟廉把民警给他的地图分别派到各人手里，道：“在这附近，涉黄的廊有八家，涉赌的棋牌麻将馆有六家，涉嫌经营色情场所的有三家，游戏机厅三家，桌球馆三家，地下赌场一家，一共加起来，就是二十四家。咱们四个人，每人去查六家，有没有问题？”</p>

“没有。”众人回答道。</p>

农伟廉瞄了于世殷一眼，又说道：“于世殷，你跟阿聪一起行动，你们合共查十二家。”</p>

“没问题。”骆奇聪说道。</p>

“头儿！为什么要这样子呀？”于世殷马上就投诉道：“为什么老让我跟着聪哥呢？”</p>

农伟廉说：“于兄，虽然你看上去英俊之中带着点不羁，稳重之中又带着点轻浮，我都快被你这潇洒的外形所迷倒了。但于兄你可别忘记，你骨子里就是一头牛，你除了蛮劲之外，脑部就跟还没育一样，我不想到时候这牛给宰了，还要我亲手为牛盖国旗。”</p>

“头儿！”于世殷赖起脸皮。</p>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就马上出！”</p>

这时候，刚与农伟廉交谈的民警走了过来，说：“不好意思，这位同僚，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只能帮你们争取多四个人手。”他看上去好像有点惭愧，“你看，我们真是人手不足。要不这样，等我们这边忙完，再给你另作安排，好不？”</p>

农伟廉嘴一撅，问道：“那你们这里就没有联防队吗？”想起在大镇镇时所请到的人手，他还真是有些意犹未尽。</p>

“这个正在筹办，正在筹办。”</p>

农伟廉一拍脑门，说道：“其实呢，我们这边也正准备出了，现在能多上四位同僚的帮忙，确实是雪中送炭啊，在此先谢谢贵所了。”他又向那四位民警说道：“诸位同僚，接下来就麻烦你们配合一下了。”</p>

何庆光突然眼前一亮。这家伙啥时候开始学会说人话了？</p>

谁知农伟廉这方一脸笑容，那方转身，脸就马上塌了，在何庆光身旁经过的时候，还嘟嚷着：“一家派出所就挤出那么四个人？那还开什么派出所，直接收拾一下回老家放牛算了。”</p>

何庆光还是眼前一亮。这家伙竟然忍住脾气了？这个好，这个好，赶快条短信告诉女儿这小子有进步了。</p>

“头儿。”于世殷追上农伟廉，道：“既然现在多了人手，你打算怎么安排呀？”</p>

“什么怎么安排？现在八个人，正好每两人一队。”</p>

“那我的队员是哪位呀？”于世殷笑着问道。</p>

农伟廉说：“还是骆奇聪同志。”</p>

这回于世殷却不慌不忙地说道：“那多出来的两位同僚，你打算让他们去找顾纬越吗？他们可是连见都没见过哎。”</p>

“你见过吗？”</p>

“我？”于世殷指着自己，说道：“我好歹也跟你一起把录像机看烂的。别的我不敢说，就顾纬越的样子要是给我看见，那就跟姚明扎人堆里一样，一眼一个准儿。”</p>

农伟廉看着他一脸的赖皮相，遂摇了摇头，问：“你真能一眼就能认得顾纬越？”</p>

“当然！”</p>

“那好。”农伟廉小声说道：“我给你安排一个人，你就负责查那三家游戏机厅和三家桌球馆。我跟你说，因为我答应了帮他们派出所找那个胖子，他们才会安排这四位英俊的牛郎供我们使唤。但你要记住，我们的目标是顾纬越，假使你现类似的胖子，你也别急着动手查人，因为他极有可能能把顾纬越引出来，知道吗？”</p>

“哦。头儿你这招就是借树引兔子。”</p>

农伟廉呲着牙，笑道：“这回倒给你说对了。”</p>

却说邹嫣颐在桌球馆，因为过于害怕惊慌，引起心跳异常，脑部供血不足，差点就晕了过去。可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男人从身后一下把她搂住。</p>

邹嫣颐抬头一看，眼前这男人脸挂墨镜，头戴鸭舌帽，双唇紧闭，散出一股莫名的肃杀之气。他轻轻地拉下墨镜，邹嫣颐才看出，原来是顾纬越。只见他轻声说了句：“镇定点。”然后扶起邹嫣颐，让她上三楼找胖子强。</p>

本来顾纬越的出现，让邹嫣颐的心定了不少。可她愣是没有想到，顾纬越竟然叫她去找胖子强。顾纬越见她没有反应，便勾住她的肩膀，与她一同往三楼走去。</p>

“你不是只叫我帮你找到他吗？”邹嫣颐极不情愿地上着楼。</p>

“你既然来到这里，就顺便去见他最后一面。一会你尽管帮我去引开他的注意。”说着，顾纬越看见那长尖脸的也上了二楼，然而他没有直奔通往三楼的楼梯，而是推门走进桌球馆，跟那群光膀子爷们一起围观“高手”对决。光膀子爷们见了他，还毕恭毕敬的又倒茶又递烟，颇有老大的风范。</p>

顾纬越看了两眼，心知时间紧凑，便推着邹嫣颐往三楼走去。</p>

两人来到了三楼，只见一条铺着绿色绒毛地毯的长廊延伸至尽头后分开左右两条岔道。顾纬越领着邹嫣颐走到岔口，现这里是丅字型间隔——岔道左边的尽头，是一个露天的阳台，阳台上放着几张架着太阳伞的桌子；右边尽头，则是一个厨房，想必是平时用来给员工做饭或是给客人弄点小吃什么的。</p>

如果现在是晚上，这里说不定会非常热闹，不过眼下是大清早，这清静的程度虽不敢说能听见蚊子飞过，但要是放个屁什么的，保证音质优美。</p>

大大小小的棋牌室，分布在丅字长廊的两旁，为了隔音，墙上都装有隔音板，房间里更是只设排气扇而不设窗户，看来这里没少让人投诉，故整改成这般模样。</p>

房间的门是茶漆夹板木门，透过门板上的塑胶玻璃，顾纬越随意浏览了一下房间里的设施：几乎所有房间都是四四方方的间隔，每个房间只有一扇门可供出入；房间里设有麻将台、沙、茶几各一张和凳子若干，茶几上放着茶具和电话，电视机与电视柜就正对着沙靠墙摆着，墙上还挂着空调和电子钟。</p>

顾纬越看着看着，就从裤筒里抽出一把榔头，这时候邹嫣颐才看见他手上还戴着手套，吓得她差点就叫了出来。幸好顾纬越捂住她的嘴巴，低声问道：“他在哪个房间？”</p>

邹嫣颐从手套中闻到了一股油污臭味，眼神中充满了对顾纬越的惊恐与好奇。惊恐是因为如果他一旦得手，自己可能就会遭到灭口；然而她更好奇这个人，从睡大街的乞丐到陪自己聊了半宿又救了自己一命的面馆杂工，再到现在俨然一个冷血杀手，这让邹嫣颐无法搞清他的来头。</p>

看着顾纬越一脸等待自己回答的样子，她指了指靠近厨房边上的一间房间。</p>

顾纬越朝那房间看了一眼，然后低头说道：“这胖子欺负你很久了是吧？今天我就送你一个顺水人情。你进那房间，每看见一个人就打一声招呼，我会根据你打招呼的数量来判断里面有多少人，懂吗？”</p>

邹嫣颐听得愣着，只管傻乎乎地点头。</p>

“还有，你进去以后，尽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最好就让他们都背对着门，我会在厨房等你信号，只要你一给信号，我就会行动。”</p>

“信号是什么？”邹嫣颐问道。</p>

“随机应变。”顾纬越说着，一手就把她推了过去。</p>

邹嫣颐犹豫了一下，回过头来带头疑惑的目光，先指了指顾纬越，又做了个抹颈的手势，最后再指了指胖子强的房间。</p>

顾纬越点了点头。</p>

若说对胖子强的杀意，邹嫣颐绝不比顾纬越轻。这些年来她的身心一直受到胖子强的压迫，害得她吃不香睡不好，心里就一直琢磨什么时候把他宰了用美莲达泡着当泡饭吃掉。可是她一直等呀等，就是没等来机会。她感觉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都快把自己憋出精神病了，所以这几天她三番四次的在接客时跑了出来，更萌生了要逃离胖子强魔掌的念头。可就在今天，这机会突然从天而降，而且还不用自己动手，她掂掇了一下，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去敲门。</p>

“进来。”房间里传来胖子强懒洋洋的声音。顾纬越趁着邹嫣颐还没开门，弯腰从门下经过，躲到厨房里。</p>

邹嫣颐走进房间，唤了声：“强哥，您好。”</p>

一个——顾纬越竖起耳朵来听邹嫣颐打招呼。</p>

“坐吧。”胖子强说道。</p>

就一个人？</p>

胖子强继续说：“我们邹大小姐翅膀长硬了，现在有个面馆小弟为你撑腰，你就不把老子放眼里了是吧？”</p>

“强哥，瞧您说的，我根本不认识他。”</p>

胖子强一拍桌子，怒道：“你不认识？他娘的弄得我眼睛痛了一早上，你现在说你不认识？”</p>

“强哥……我……”</p>

“别说了！你先把衣服脱了。”胖子强说道。</p>

“吓？”</p>

“你装什么清高？”胖子强说：“叫你脱你就脱！”</p>

看来是时候了，顾纬越颠起榔头，正要进去。这时候，楼梯传来了脚步声，他马上闪身回厨房。只见长尖脸来了，还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进了包间。</p>

只听见他道：“哟！看来我还没错过好戏。老大，需要我牵狗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