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这合理？（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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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水泊梁山，入伙头领已过百。</p>

忠义堂内办席，桌子已经摆不下，只得在屋外加设。</p>

于是内外各半，总计近三十桌。</p>

正午时分，筵席开场。</p>

杨长本打算在屋外落座，却被宋江点名入内吃席。</p>

他虽没坐到核心位置，但也位列第三排最右侧，与左边的戴宗、李逵等人相邻，属于梁山第一梯队成员。</p>

宋江故意拔高杨长，有三方面原因考量。</p>

一为表示自己重视人才；二为防着杨长躲在后面拉帮结派，故意放在自己眼皮下监视；三为做给阮氏兄弟、武松等人看。</p>

杨长带着扈三娘入席，义兄武松自然紧随其后，朱仝本想去补最后一席，却被九纹龙腿快抢了先手。</p>

史进与武松是两个极端，一人家庭殷实自幼没吃过苦，一人父母双亡自幼凄苦，也造就了两人迥异的个性，但豪迈爽朗却出奇一致。</p>

此时抢位置与杨长同桌，除了史进年龄与他相近，主要想请教神驹认主本领。</p>

前番梁山攻打曾头市，史进与杨志作为一路军马主将，在大营看到了玉狮子甩人那一幕，心中好奇一直想找时间请教。</p>

“杨兄，照夜玉狮子好骑吗？”</p>

“还可以”</p>

“你怎么让它认主的？”</p>

“这我真不知道.”</p>

“那骑术呢？你骑术是找谁学的？”</p>

史进性格非常爽直，坐上桌之后就不停询问。</p>

武松看到史进眼神清澈，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光。</p>

那时他喜欢看街头相扑，也曾像史进这般向人请教，然而衣衫褴褛的穷孩子，得到的不是漠视就是嘲笑。（相扑，亦称角抵或争交，最初起源于军营，北宋时风靡民间，属于一种全民运动）</p>

无父无母的穷孩子，常常在市井受欺负，想活下来要么忍要么狠。</p>

幸好武松越长越强壮，虽然不能出现在餐桌上，也不至于出现在菜单上，常有泼皮头目带他去打架斗殴。</p>

然而打架次数过多，难免惹到会武术的厉害角色。</p>

武松因此吃不少毒打，于是他更热衷观看相扑偷师，下来通过实战总结经验，把相扑表演技演变成杀人技。</p>

“二哥，二哥？”</p>

“嗯？何事？”</p>

武松一时竟想出了神，被拉回现实一脸茫然。</p>

杨长闻言一愣，不及多想便指向史进，说道：“史兄不信小弟学骑马才两年，二哥你快帮我作证。”</p>

“三郎所言不假。”</p>

武松直点头，耐心解释道：“他之前是乡上的猎户，是我引到县里做弓手，当时确实不会骑马，后来在青州重逢，我同样大吃一惊。”</p>

“也就是”</p>

史进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看向扈三娘，试探问道：“杨兄骑术真是弟妹教的？”</p>

扈三娘不置可否，只是微微颔首，对曰：“是官人自己学得快.”</p>

“弟妹，我冒昧问一句，伱的骑术师从何人？”</p>

史进一听来源找到了，心说我完全可以花钱请来，脸上顿时露出喜色。</p>

“是家兄”</p>

“令兄？抱歉”</p>

扈三娘言罢即低下头去，史进打算追问却看到邻桌李逵，旋即想到扈家庄被黑厮屠了，所以话题就这么戛然而止。</p>

就在气氛尴尬时，主桌的宋江突然站起身。</p>

他环视堂内众人一圈后，将目光落到同桌的卢俊义身上，郑重说道：“适才布置筵席间隙，员外与我拈了阄儿，这会咱们趁着兄弟们人齐，把各自下山头领挑了怎样？”</p>

“呃”</p>

卢俊义听得赶忙起身，抱拳回道：“卢某诚惶诚恐，全凭哥哥做主。”</p>

“欸听从天命，休得推却，员外不好开头，那我就先挑好了。”</p>

宋江一本正经说完，即下座位边走边点人，“林教头、花知寨、徐教头、刘唐兄弟、史庄主、三郎三娘.”</p>

杨长还以为没自己的份，结果第六就点了他与扈三娘，后面如孔明、孔亮之流，基本战场上拿不出手，估计跟着就是充数的。</p>

黑三郎，你小子够会演的。</p>

纵然秦明受伤不能随军，你哪怕叫上关胜、呼延灼？以卢俊义那夸张武艺，东昌府没羽箭张清也挡不住啊。</p>

宋江挑了二十四个头领，并阮氏三雄领水军驾船接应。</p>

稍后回到主桌，宋江让卢俊义按自己的名额挑人，怎料他还是抱拳推辞。</p>

宋江见状也不恼，挥手指向吴用，说道：“卢员外对梁山不熟，军师你就随行参谋，顺带帮他把人选了，咱们明日同时下山。”</p>

“好吧。”</p>

吴用随即起身应下，跟着也学宋江的样子，下座走到堂内外挑人。</p>

最终选出：吴用、公孙胜、关胜、呼延灼、杨志、索超、朱仝、雷横，单廷珪、魏定国、宣赞、郝思文、燕青、杨林、欧鹏、凌振、马麟、邓飞、施恩、樊瑞、项充、李衮、时迁、白胜，也总计二十四人，以李俊、童威、童猛领水军驾船接应。</p>

从两边阵容对比，卢俊义这边明显质量高很多，光官军出身就达到十二人，而宋江那边只有林冲、花荣、徐宁、韩滔、彭玘五人出身官军。</p>

哪怕卢俊义自己不出手，正常情况也能轻松获胜。</p>

然而，卢俊义此时威望不足，想指挥也得问过军师吴用，但吴用是宋江的铁杆心腹，这一路快慢都掌握着他手里。</p>

就是这张点将名单，也是刚才准备筵席期间，宋江与吴用偷摸商量而成，他们要用这次攻打两府，彻底稳固宋江的领导地位。</p>

至于把杨长也带在身边，他能被许多人推举为寨主，怎能安心把他留在后方？</p>

若被支持者说动反水，说不定能夺了寨主鸟位，届时将外出头领家眷控制，宋江顷刻间都会变成孤家寡人。</p>

次日清晨，两路大军分批下山。</p>

东昌府距梁山近两百里，而东平府只不到一百五十里，宋江便命令水军调拨战船，优先满足卢俊义从鸭嘴滩渡水，自己则慢慢从金沙滩渡水，至东山酒店集结整备兵马。</p>

（前文作者提过，施公用的东昌、东平是元朝地名，北宋的东平府称郓州，但州府驻地的名称两朝一致，即聊城与须城）</p>

三月初一未时，宋江姗姗渡水出岛，打马来到东山酒店集结处。</p>

眺望平川，旌旗招展。</p>

陆续到达的队伍，正各自集结列队。</p>

宋江打马缓步前行，检阅梁山的雄壮健儿，但见：枪刀映寒光，人马似烈火，端的雄赳气昂。</p>

“好啊，好啊”</p>

宋江捋须感慨之际，猛然看到阵前一将绣袍金甲，骑着自己的照夜玉狮子，手里擎史文恭那把方天画戟，在一众将领之中光彩夺目。</p>

终于换武器了是吧？</p>

你是打算学史文恭造型，还是真有使这武器的本事？</p>

听说方天画戟的难度可不小，也不知你比吕方、郭盛如何？</p>

不过有一说一，这身行头是真好看，连宋江也直点头。</p>

哼哼，再好看有什么用？以为从征就能上阵？用不用得我说了算。</p>

毕竟杨长若再立奇功，他的威望就将继续增加，对寨主之位仍然是个威胁。</p>

“全军开拔！”</p>

等到各队人马到齐，宋江即拔剑向前一指，享受这份万人之上的快感。</p>

行路两日，一万大军抵达安山镇，距州府须城仅四十里。</p>

宋江下令安营扎寨，并对众头领说道：“根据情报得知，东平府有个兵马都监，乃是河东上党郡人，姓董名平，善使双枪，人称双枪将，有万夫不当之勇。我们此去打他城池，还是通些礼数，先差两人去下战书。他若肯归降我梁山，不用动兵就得一员虎将。若不听再大行杀戮，谁敢与我去下书？”</p>

“小人认得董平，情愿赍书去下。”</p>

“小弟也愿同行。”</p>

郁保四、王定六两人，一前一后站出来请缨跑腿，宋江见状欣然允之。</p>

两人本领微末，上山之后没得寸功，本想趁此拿个小功劳，入城却讨得董平一顿毒打，回到宋江寨中哭成泪人。</p>

宋江怒不可遏，当即就要点兵问罪。</p>

史进抢先起身说道：“小弟旧在东平府，与瓦子里一个娼妓有染，此女唤做李瑞兰，往来情熟.”</p>

“史兄不可，若要入城细作，可效仿去年打北京，多些人乔装入城，你一人只身犯险，恐不妥当，且东平府已知梁山来犯，必然强加戒备”</p>

杨长对这段剧情不熟，只记得东昌府张清飞石厉害，此时看到史进轻信娼妓，以为钱财可以买来一切，终没忍住出言相劝。</p>

毕竟有些交情在，哪怕吃点皮肉之苦，杨长心里也于心不忍。</p>

怎奈史进不以为然，拍着胸脯说道：“我们是旧相识，此去多赠金银，她岂能恩将仇报？杨兄不必担心。”</p>

“可”</p>

杨长还想劝说，却为宋江打断，言曰：“三郎不必多言，诚如你刚才所讲，东平府或已防备，多派细作更不妥当，就让大郎独走一遭，我认为必无差错。”</p>

可怜九纹龙不听劝，宋江也不听杨长所言，以致华州后再落虎口，受了不小皮肉之苦。</p>

史进去东平细作次日，宋江回味杨长劝谏心下不安，便将这边情况详细写了书信，命人星夜往东昌送与吴用请教。</p>

吴用看了书信大惊，嘱咐卢俊义不要轻易进军，自己亲往东平襄助。</p>

卢俊义本不想挂帅，生生被宋江逼到帅位，等吴用走后便扎营屯驻，完全没攻打城池的意思，只是派哨探掌握东昌、东平两府动向。</p>

陪太子读书，也得有陪的样子。</p>

吴用来到宋江营寨，直言表子水性无情，史进此去必然遭殃。</p>

宋江听完愣在原地，喃喃说道：“当时杨长也曾劝谏，我一时没多想就允了，事到如今，如之奈何？”</p>

“杨长竟有这见地？可见此人不简单，不过哥哥不用着急，小可既然星夜来此，必解此困局。”</p>

“卢员外那边”</p>

“员外还是很懂事，他不会轻举妄动，况且我安排完就回去。”</p>

“那就好，军师快快用计。”</p>

“嗯。”</p>

吴用则转身走到门边，让帐外侍卫唤来顾大嫂，他要再安排潜伏计划。</p>

顾大嫂老成持重，扮乞丐入城联系上史进，可惜对日子时却出了差错，以致九纹龙越狱不成，又吃了一顿好打。</p>

三月二十九日夜。</p>

史进越狱放囚引乱，却没得到宋江响应。</p>

董平意识到城中有内应，就让程万里独自守好城池，自引兵马杀奔宋江营寨。</p>

天蒙蒙亮，宋江收到前军哨探，猜到顾大嫂也出了问题，即令各营头领出寨迎敌。</p>

不多时，双方在寨外空地排开阵势。</p>

宋江引马阵前，见对面董平银甲白马、手持双枪，箭壶中插一面小旗，上写一联‘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p>

董平仪表堂堂、风流潇洒，看得宋江心中欢喜不已。</p>

捋须思量之际，董平催马行至阵中，举枪喝喊：“大胆草寇，安敢犯我城池？看到董爷至此，还不下马投降？”</p>

“好个‘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若肯归顺梁山、替天行道，必然是一大臂助。”宋江与左右交流时，看到杨长已经跃跃欲试，却故意不回应让他出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