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飞将，超凡（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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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灼坐骑为踢雪乌骓，是面圣时获赐的良驹。</p>

在他印象里，照夜玉狮子这种好马应该温顺，怎么可能突然尥蹶子？</p>

呼延灼一手执马缰，一手抓住马鞍头部，轻松一跃即踩镫上背。</p>

可能是他身材高大，比宋江上马身姿要潇洒。</p>

初上马背，没有异常。</p>

呼延灼瞟了一眼不远处，只见戴宗、李逵几人已将宋江扶起，心道哥哥驾驭方式不对？</p>

“驾”</p>

双脚往内用力一夹，照夜玉狮子突然腾跃摆动。</p>

呼延灼一时不察险被掀翻，他死命搂住马脖想稳住，奈何坐下良驹根本不带停，犹如斗牛场中疯牛乱颠。</p>

“这怎么这马疯了我不行.”</p>

呼延灼被颠得言辞错乱，他本想努力控制不想出丑，怎奈照夜玉狮子力量奇大，仿佛要把背上的人抖散架。</p>

啪一声响，主动跳落。</p>

呼延灼抵不住持续颠簸，只能趁身上还有余力，找准机会纵身离开马背。</p>

离心力没能让他站稳，落地失控时，肩膀先触地面。</p>

虽没像宋江那样摔得灰头土脸，但呼延灼也是一脸狼狈，他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望着众人尴尬摇头。</p>

“这马.确实不好骑.”</p>

“真奇怪.”</p>

“之前杨长都”</p>

众人窃窃私语之时，照夜玉狮子‘萧萧’叫了几声，然后屁颠屁颠又跑回杨长身边。</p>

杨某人直接坐蜡，心说马哥你别搞我好么？他们会以为我动了手脚。</p>

宋江黑着脸想了想，目光从照夜玉狮子以及杨长身上挪开，最后落在段景住身上。</p>

段景住被宋江盯得发毛，主动走上前抱起双拳。</p>

“哥哥，这马”</p>

“你将此马盗回中原，本身又擅长驯马，看看怎么回事。”</p>

“好好.”</p>

得了宋江吩咐，段景住即走到照夜玉狮子身边，他环顾马儿一圈又是摸又是闻，最后也登上马背亲自检验。</p>

段景住跨上马背，并没有直接驱使前行，而是伏在马脖上轻轻拍打，并用蚊蝇之声嘀咕：</p>

“老朋友，以后别再乱发脾气，不然我们都没好果子吃，再尥蹶就让你拉货耕田，我们试着跑一跑？驾驾”</p>

“咴儿咴儿.”</p>

照夜玉狮子嘶喊着平稳起步，段景住觉得已经‘沟通’到位，可结果很快起了变故。</p>

“老朋友”并没卖他面子，很快把这位偷它的金毛犬甩下后背。</p>

段景住不顾满身尘土，爬起来就抱拳对宋江请罪。</p>

“哥哥，小弟无能”</p>

“什么鸟狮子？这畜生莫不是在为史文恭出气？俺去把它剁了吃肉！”</p>

李逵抽出两把板斧，怒气冲冲向照夜玉狮子奔去。</p>

看到宋江、呼延灼吃瘪，杨长心里虽然十分过瘾，但没想到发展到如此局面。</p>

他清楚这马是能骑的，就这么让李逵杀了很可惜，想阻止却不好开口。</p>

照夜玉狮子每次摔了人，就像接飞盘的寻回犬一样，乐呵呵跑回自己身边‘炫耀’，这举动就是给杨长拉仇恨。</p>

狮子大哥，伱要作死，别拉我垫背啊。</p>

看见杨长茫然不知所措，宋江突然高声喝住前方的李逵。</p>

“铁牛，快给我停下，让杨长试试。”</p>

“啊？哦”</p>

李逵停住一愣。</p>

刚才杨长骑这畜生回来，对啊，他应该能控制的。</p>

杨长指着自己，望着宋江尴尬确认。</p>

“我吗？”</p>

“试试吧，当心些。”</p>

宋江原本很愤怒，但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人帮着分摊痛苦，自己也就没那么难受。</p>

呼延灼堂堂名将之后，段景住更是专职盗马驯马。</p>

他们都落得狼狈下场，我宋三郎还有什么丢人的？</p>

看到杨长小心翼翼跨上马背，那照夜玉狮子则平静待在原地，宋江立刻挥手催促。</p>

“没事，走两圈。”</p>

“哦好.啾啾”</p>

杨长一手持缰一手扶鞍，提前做好随时‘跳车’的准备。</p>

然而照夜玉狮子浅蹄缓缓，带着他走得非常平稳。</p>

呼延灼死死盯着杨长观察，可照夜玉狮子就是不尥蹶子，他突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就像被人大耳帖子抽过一样。</p>

我都不行，他怎么可以？</p>

必然有古怪，难道杨长动了手脚？</p>

想到这里，呼延灼捋着胡须一脸阴翳，情不自禁望向斜前方的宋江，心说等会定要好好说道。</p>

宋江此时也蹙起了眉头，有一种自己宝贝被夺的感觉，于是又情不自禁大喊：</p>

“再快些！”</p>

“哦好.”</p>

杨长催动照夜玉狮子加速，围着帐外空地绕圈奔跑，马背平稳得就像坐在车上。</p>

听着宋江在边上不停喊快些，看着照夜玉狮子光洁的躯体。</p>

那一刻，杨长突然想到个恶搞画面，把照夜玉狮子想成动漫里的美羊羊，而场外呼喊的宋江则是沸羊羊。</p>

“沸羊羊你快点推，喜羊羊他没力气了。”</p>

卧槽，这也能联想到？</p>

我特么不对劲，谁叫你们一黑一白！</p>

难顶！</p>

杨长打了摆子回过神，并在跑两圈后停在宋江身旁，然后主动递出缰绳。</p>

“哥哥，小弟试过没问题，你要不要再试试？”</p>

“我？还是不用了”</p>

宋江不想二次丢脸，果断摆手拒绝邀请。</p>

李逵歪着脑袋靠过来，看着杨长没心没肺说道：“看来这马是能骑的，是不是需要什么技巧？杨兄弟你得分享分享。”</p>

“不都是一样骑么？况且我学骑马时间也不长.”</p>

杨长挠着头一脸谦虚表情，心中却说老子已是骑术大师，比你们会骑那不应该？</p>

呼延灼等人也围了过来，当听到杨长‘凡尔赛’回答，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提高音量自言自语:</p>

“我家世代与马为伍，从未见过已驯服的马儿，还能因人而异，时而温顺时而狂躁，除非被药物控制了”</p>

“呼延统制，不是这样的。”</p>

“嗯？”</p>

段景住听到这种推论，以为呼延灼在意指史文恭，急忙解释道：“小弟刚才反复检查过，这照夜玉狮子全身一切正常，史文恭也留不下这种后手。”</p>

“那眼下这种情况，你又作何解释？”</p>

呼延灼瞪着段景住，好像在说你接什么话？史文恭已被打得半死，我用得着去质疑他？</p>

段景住误以呼延灼想求甚解，便拿出专业知识继续解释。</p>

“这情况的确奇怪，小弟行走多年也没遇到过，不过之前在北地贩马，曾听到金国人一个传说，即稀有良驹有认主的特例，一旦被它认可的主人骑过，就再不会让他人骑乘”</p>

“不过是传说而已”</p>

呼延灼被怼的无语，心里话就像烧水壶煮汤圆，熟了无法从嘴里吐出来，只能留下这不甘的回应。</p>

然而就是这句无力呻吟，却被赶来的关胜否认。</p>

“那不是传说！”</p>

“关将军？”</p>

宋江看到关胜就像看到亲儿子，刚才胸中郁闷一扫而空。</p>

他快步迎上前去，笑脸问道：“凌州之敌退了？”</p>

“小弟不辱使命。”</p>

关胜抱拳答曰：“单、魏两位将军在善后，会迟归，小弟先回来报捷。”</p>

“好啊，花荣也正在回军，这次咱们大获全胜。”</p>

宋江对众人露出姨母笑，旋即又转向关胜追问：“关将军刚才说什么？良驹认主不是传说？你也听过类似传闻？”</p>

“小弟何须听外人言说？哥哥知道先祖义勇武安王吧？他在荆州英勇就义之后，坐下赤兔马亦不仕二主，不久即绝食而死！”</p>

关胜拿出关羽和赤兔马举例，众好汉听罢皆纷纷颔首肯定。</p>

“我记得赤兔马先跟董卓，之后送给吕布成为坐骑，最后则是伴武安王而终；而今照夜玉狮子先跟大金王子，后为史文恭抢为坐骑，那最后当伴.”</p>

段景住贩马驯马出身，对各自名马故事了然于胸，他在关胜讲完便补充卖弄，但话到最后突然发现不对劲，照夜玉狮子似乎认了杨长为主。</p>

这宝马良驹，是我送给公明哥哥的，我是不是说错话了？</p>

段景住的尴尬表情，被一旁宋江看在眼里，心说你低估了我宋江的胸怀。</p>

宋某连女人都能送，更何况一匹马？</p>

宋江知道此马与己无缘，还不如成全杨长收买人心。</p>

而且杨长两打曾头市，说不定也曾两次对战史文恭，现在把照夜玉狮子送出去，应该能堵上杨长的嘴。</p>

晁盖中箭凶手虽成定案，但宋江也不想听到闲言碎语。</p>

刚才燕青送来史文恭，宋江就暗示李逵将他嘴打烂，就是不希望史文恭张嘴乱说。</p>

想到这里，宋江笑呵呵拨开人群，随后紧紧握住杨长手掌，正色说道：“既然照夜玉狮子认你为主，这良驹以后就为你所有，就如刚才段景住所言，你要以义勇武安王为榜样，骑上此龙驹建功立业。”</p>

“多谢哥哥.”</p>

杨长做出激动的表情，却在心里暗骂老宋虚伪。</p>

自己骑不了就拿来送人，丫还语重心长讲忠义，你也配我效忠？真当自己是黄巢？</p>

当然，照夜玉狮子真是匹好马，杨长没理由不收下。</p>

一切之间灭了曾头市，曾家五虎及家主曾弄、教师苏定，要么战死要么自尽而亡，留下数十家妇孺老幼被擒。</p>

除了半死的史文恭被装上囚车，宋江将曾家一门尽数就地斩杀。</p>

班师前，梁山搬尽曾头市钱粮亦不用说。</p>

拿光，烧光。</p>

宋江携胜利之师返程，路上州县皆关门闭户，闻之皆不敢招惹这群人间太岁，于是一路风平浪静回到山寨。</p>

二月底，梁山忠义堂内，素缟成海。</p>

此时山寨入伙的上百头领，都身着孝衣跪在晁盖灵前，聆听萧让宣读精心准备的祭文。</p>

忠义堂内呜咽一片，一众头领或真或假，都能挤出几滴眼泪，唯刘唐、三阮四人嚎啕不止。</p>

晁盖灵台右侧，奄奄一息的史文恭，被缚双手跪在地上，等着完成最后的解脱。</p>

等到萧让诵完祭文，宋江即伸手指向史文恭，语气铿锵：</p>

“哥哥在天有灵，暗助我们灭了曾头市，如今仇人也已捉到灵前，现在就将他剖腹剜心来祭哥哥，来人，把这奸贼推出去！”</p>

“放着我来！”</p>

阮小五人狠话不多，说完即从喽啰手里夺下史文恭，然后抽出腰间尖刀，任由寒芒舔血。</p>

宋江看了他一眼，摆手示意喽啰们退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