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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厂一出手,我们乡又干什么企业呢?”秦书记问。
“不好办。”郭启民摇着头。
“我们这个乡啥子都不好整,整起也是个死相。”魏大爷说。
“办厂,没钱说起也是个白说。”李大爷收拾完了灶房也来插了一句。
“办厂,还是有好点子的,就是李大爷说的钱那来?”山椿说。
“办啥厂?”秦书记看着山椿。
大家都也望着山椿。
“我觉得办个砖瓦厂就很好。”山椿说。
“砖瓦厂?农村自己建的瓦窑子还空着呢,你办砖瓦厂,烧起砖瓦卖给球大爷。”魏大爷第一个反对。
“就是,我们队上的砖瓦窑子几年烧一窑,平时都空着。”李大爷也说。
“也是,我们这儿修房造屋基本上都是石柱石装板,木梁小青瓦,篾夹泥巴糊,办起砖瓦厂怕是缺买主哦。”郭启民分析得很有道理。
秦书记沉闷着没说话。
“看来贫困限制了人的思维啊。”山椿心里想着,也没说话。
晚上,队长那小组是最后回到乡政府的,重走二癞子到乌疤脸之间的山路让队长这个壮汉子也累的不行了。
“看来,这个案子越来越越复杂了,明天还得继续排查。”队长看到张竹就说。
“没必要了吧,队长。”张竹说。
“怎么没必要,案子没破我们是不回去的,一定要排查清楚每一个地方,每一条线索,每一个疑点。”队长依然鼓着他那对大眼睛。
“先看看这个吧。”张竹把他和山椿的审讯记录递给队长。
“这是什么?”队长问。
“看看。”张竹说。
“哦,交待了?”队长看着记录,脸上挂出不信又开心的笑容。
“交待了。”张竹轻声说。
“啊,好啊,好啊。”队长高兴的跳起来,抱了张竹一抱。
“改天请你喝酒,给你记功。”留下这句让张竹激动的话,队长收队走了。
杀人案告破了,县公安局刑警队的人走了。这年月,物质不丰富,小偷小摸的事儿很多,经常发生,但杀人,在这偏僻的乡间还是很少见的。
所以,案子告破,杀人犯被抓走后,全乡就传开了各种版本的杀人越货故事和张公安神奇破案的传奇。乡政府很多干部、五员为了配合这次的案件侦破,政府也出人出力出钱做好了配合保障,几天下来大家也都累了,领导们就宣布休息两天。
这天,藤大姐也来到黄莲乡看望小舒,同时也想来听听这里发生的传奇故事。
睡了一整天起来,几个家远的又聚到了乡政府伙食团。
“来吧, 我敬大家一杯,为我的事,辛苦大家了。”张竹首先端起一杯酒。
“说啥呢,社会治安是大事,是我们乡党委政府的大事,是我们大家的大事,怎么就成了你的事呢。还是大家一起喝一杯,为抓获了杀人犯,为清除了我们乡社会治安隐患,干杯。”秦书记站起来。
“还是领导水平高,啥子事都能提升到高度上去看。所以,你这些娃儿学着点。”小舒还是那幅教训人的口吻。
“啥叫一滴水中见太阳,就是这样子的。”山椿说了一句让大家都听不明白的话。
“说那些都没用,整起走。”刘素英没说话,可她那小弟弟男朋友邱云耿直的来了一句,然后一口喝了,使得刘素英脸一红,觉得这个初中毕业的小弟弟说话没水平,有点丢人。
“嗨,说来听听?”藤大姐看着山椿。
“说什么?”山椿问。
“说这案子是怎么破的。”藤大姐说。
“这个你要问张竹。”山椿说。
“张竹,说来听听。”藤大姐又看着张竹。
“没什么好说的,就那样。”张竹说。
“嗨,今晚我们只喝酒,不讲故事。这些故事,社会上流传的多了,我们就不再去演绎了吧。”山椿也觉得没有必要去重复流传的故事。
“就是,故事就不讲了。我觉得呢,我们这次吧,这事儿做得圆满。第一呢,是张竹这新公安有水平,不错。二呢,我们乡全体干部在大是大非面前,是精诚团结的,党政领导也是齐心协力的。三呢,我们这帮人战斗力是强的。等县公安局有了结论之后,我们要大力表扬。”秦书记说。
“表扬就算球了,到时再整一顿酒就最好了。”小舒喜欢实惠的。
“你就只晓得酒,有了酒姓啥子都不晓得了。”藤大姐骂着小舒。
“这次案件的现场控制、察看,现场分析、维护,对案犯的锁定、控制都是没挑剔的,我看这个功劳属于张公安的,这回应该得到嘉奖吧。”山椿说。
“这还不是……”张竹说。
“这当然是你通过学习、培训,掌握了公安侦破方式方法取得的,对吧。”山椿知道张竹相说什么,但没等他说说口便把他堵回去了。
“这个,我看不一定。”小舒说。
“为什么?”刘素英问。
“这种贪他人之功的事儿,我在区公所当通讯员,见多了。公安局也好不到哪里去。”小舒说得煞有介事。
“不可能。”刘雪梅不相信。
“哦,刘姐,你在办公室,没见过这些?特别是这些招聘干部,被别人贪功的还少吗?”小舒推了推眼镜。
“我不晓得。”刘雪梅说。
“那是你没注意,你这个山椿老弟不也一样?”小舒伸筷子搛着菜,也不看人。
“什么一样?”刘雪梅问。
“一样被贪功啊。”小舒肯定地说。
“有这事?”刘雪梅问。
“莫听他的,酒喝醉了,在这里拉酒把子。”藤大姐忙转移话题。
“喝、喝、喝。”小舒顺势转移了话题。
“当初你怎么没去报转驻乡民警呢。”酒局结束后,张竹和山椿在寝室里聊天。
“我?开始是想去,可过后想了想又不想去了。”山椿说。
“为什么?”张竹觉得山椿的思维很符合做公安工作。
“我看到有本书上说,直不掌财,慈不掌兵。我这人吧,直、慈都占,不好整。现在这财政所不宜,去当公安更不宜。所以先不动吧,就没去。”山椿说。
“哦,我呢,一是本来就是乡公安员,做这工作三年,也还觉得有点意义。二来呢,我想公安局不是掌管着户口,掌管着农转非吗?近水楼台也该先得月吧。”张竹说。
“这到有可能,我最初也有这想法。可,我几年下来,渐渐的对这个城市户口没那么强烈了。”山椿说。
“但是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的差别一点也没改变,我们还处处受制于这个农村户口。还有那些处出打工的人,在城市里也处处受人歧视,得不到尊重。还有,城里人到乡村,处处奉为上宾,农村人去城里是站坐都要钱,这费那税的遭盘剥。”张竹说。
“唉,农村、农民、农业,这三农,不好办。”山椿说。
“更气人的是,农村人出了交通事故和外出打工受到了伤害,在赔偿损失时与城市人差距不是一点点的大。当公安员这几年,遇到过这样的事,心里那不平,那气愤没法言说。”张竹一脸的郁闷。
“怎么,俸师傅,你要走?”山椿听说袁永泽承包了酒厂后,要把请来的烤酒师傅辞掉,就来到酒厂看他。
“哦,山椿所长,要走了。来几年了,酒厂生产也很好了,技术也教给他们了,该走了。”师傅笑着说,没有一点点被辞退的沮丧。
“哦,这几年辛苦你了。”山椿真诚地说。
“拿人钱财,替人挣钱,不谈辛苦。”师傅依旧笑呵呵的。
“今后打算干啥?”山椿问。
“哦,我老家那边遍地都是酒坊,我找个活儿还是很容易的。”师傅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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