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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睡的安稳沉静，心安理得。</p>
沈良玉：……</p>
真该把这人从身上掀到榻下去。</p>
他抬手将人拢在怀里，仔细帮她掖好被角。</p>
夜色沉寂。</p>
……</p>
来自奎州的信报，很快便送到了平津城。</p>
骆韶衡倚坐在软椅上，只手扶额。</p>
骆长淮打出“靖难”的旗号，自然让他既尴尬又头痛。</p>
但下旨让卢毅领兵去郢川平乱时，骆韶衡并没有对此过于担心。</p>
毕竟赤林军不过区区五万人，远远比不上岷川的宿卫营。</p>
直到眼见着赤林军自奎州一路打进了熙州，骆韶衡才真的有点慌了。</p>
一道圣旨，匆忙命沈良玉率一万玉麟军驰援奎州。</p>
原本以为可以迅速纾解燃眉之急，没成想事情又生了变故。</p>
郢川的赤林军远比料想的要多，玉麟军不敢贸进，只能暂时退守逸城按兵不动。</p>
静迟殿里异常安静。</p>
君臣二人相坐对弈，棋盘上却久未落下一子。</p>
程端垂首敛眸。</p>
他知道骆韶衡此时心中烦闷，根本无心下棋，不过是想有个人陪伴在侧罢了。</p>
吱嘎一声轻响，李荣从殿外推门进来：</p>
“皇上，几位大人已在殿外候着了。”</p>
骆韶衡点点头，命李荣将人带进来。</p>
程端识趣地起身施礼，准备退下回避。</p>
“言卿也一并留下吧。”骆韶衡抬手止住他。</p>
“是。”程端没有多言，恭立一旁。</p>
骆韶衡此次诏来议事的，自然都是当朝重臣，几人来之前已然得知奎州的消息——</p>
如今沈良玉领兵退</p>
守逸城，正等待朝廷增派援兵。</p>
放到以往，增派援兵不是一桩难事，但如今岷川、熙州两地战事方炽，可供调派的人马已然所剩无多，不得不对全盘战局仔细斟酌后再做打算。</p>
骆韶衡把几人诏至静迟殿，便是为了商议此事。</p>
“还有多少援兵可以遣去奎州？”</p>
“至多还能从各处再抽调三、四万人马。”兵部尚书牟百里沉思片刻，答道。</p>
如今因着削藩，大梁境内战火四起，这三、四万人马，便是所剩的全部。</p>
骆韶衡微微拧眉。</p>
若是将人马悉数遣至奎州，之后岷川、熙州两地再起变故，可就真的无兵可派了。</p>
帝王心中的担忧，在场诸位自然都明白。</p>
“臣以为，将赤林军拒于熙州以外更为要紧。”通政史余敬轩开口道：</p>
“卢毅率兵与赤林军苦战已久，此时沈良玉在逸城迟迟按兵不动，未免有避战之嫌。”</p>
赤林军已经打到熙州，都火烧眉毛了，还管郢川和奎州做甚？</p>
余敬轩顿了顿，又道：“此时派援兵去奎州，倒不若命沈良玉带人与卢毅一道固守熙州。”</p>
这话不无道理。骆韶衡听了，点点头。</p>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过一遍，忽而开口问道：</p>
“言卿以为如何？”</p>
当年太傅曾不止一次提点过，程端此人深谋急智，如若遇事不决，殿下可以多问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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