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服软（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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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泰与周昂不约而同地叹起气来。</p>

天子做的越好，越说明他们不够贤良，可他们总不能去期盼天下生乱吧！</p>

当晚，何颙写了一封信，托付新乡乡吏呈给赵融。换做以前，乡吏必然是不敢干这件事的，但何颙这些日子的作为他看在眼中，不愿推辞。</p>

之后几天，乡人们都知道了他们乡的贤人何公曾经见过天子。</p>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乡人对何颙更加尊重。同时，也时而有男女老少过来打听——“天子干活是不是用金扁担？”、“天子是不是身高九尺，面若神明？”、“天子一顿能吃多少个白面蒸饼？”</p>

诸如此类的问题让何颙哭笑不得。</p>

没鹿回部。</p>

“窦君的要求，我会替君转告给中郎将的，至于中郎将能否准许，雒阳作何反应，就非我所能做主的了。”史涣一早就找上了窦宾告别，“而今没鹿回部的对手步步紧逼，宜早不宜迟，今日我便出发前往西河郡，回见中郎将，争取促成此次合作。”</p>

窦宾对于史涣极速离开的选择并不算意外，也没怎么挽留，只客套的说道：“使者此来因处多事之秋，未能尽地主之谊，待到使者下次前来，必将隆重招待，以示歉意。”</p>

拜别窦宾后，史涣立刻召集了所有随从，昨夜他们的马匹都已经被喂好，行装都已收拾妥当。</p>

待到离开一段距离，不见鲜卑人的身影之后，史涣对着随从们说道：“除了兵器、干粮与饮水，其余行囊尽皆丢下！”</p>

这事史涣在离开前就交待过他们，随从们纷纷丢下行囊，还刻意将丢弃的方向引向了另一边。</p>

而就在史涣他们丢下辎重后没多久，一行人循着他们的踪迹寻到此处，其中为首者看着手下人下马观察着被丢弃的行囊。</p>

另一人问道：“大人，看来那些人早有防备，还要去追吗？”</p>

“我索头部如今既然已经入了没鹿回部，以后就别称我为大人了，省的被外人听见误会。”来人赫然是拓跋匹孤。</p>

他话虽这么说，可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显示着他对这个称呼很是受用。</p>

“既然追不上了，那就不用再追了。”拓跋匹孤说道。</p>

他受拓跋力微的恳求而来，并不觉得拓跋力微所谓的联合西边部族劫掠汉地是多好的主意，本身就有些不情不愿。若能随意为之倒也罢了，如今的情形，万一闹出什么大动静，让窦宾对他起了猜忌之心，对于拓跋匹孤而言得不偿失，他自然不愿再替拓跋力微冒险。</p>

此时正在草原上奔逃的史涣等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危机已经解除了。</p>

他们一路上担惊受怕，生怕真遇到想要用他们的人头来让鲜卑人联合起来的野心之辈。</p>

好在最后他们安然回到了塞内，史涣在汉军的驿站换了马，径直去河内寻曹操。</p>

将他在没鹿回部的见闻一一说给曹操来听。</p>

最后，他总结道：“正因为窦宾是汉人出身，他才更顾及投效汉家。私以为除非山穷水尽，让窦宾自觉单靠自己无力守护草场，否则他不会服软。”</p>

曹操沉吟良久，问道：“公刘，你方才说，想要用伱的头领去联合鲜卑各部的主意是拓跋力微所出？可确定？”</p>

“窦宾之子窦速侯是这般的说的，其人中人之姿，此事应不会作假。”</p>

曹操想了想觉得也是，拓跋洁汾被关在诏狱两年多，窦宾不可能知晓他的死活。</p>

他又问说：“在你看来，若立拓跋洁汾为鲜卑西部大人，其两子是否会脱离没鹿回部前来投靠？”</p>

史涣摇头：“我听说拓跋力微曾经备受拓跋洁汾喜爱，可如今拓跋力微已经成了窦宾之婿，其行事尽显狠辣之风，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而拓跋匹孤因其父之偏爱之举，素觉不公……”</p>

曹操嗤笑一声：“也就是说，这拓跋洁汾竟无半点作用？”</p>

“将军，倒也未必。”史涣提醒说，“我在没鹿回部这两月细细留意过鲜卑的习俗，其实大部分鲜卑部众只要能带着他们吃饱穿暖，他们不在乎大人是谁。”</p>

“所以鲜卑各部族之间互相攻伐，前一刻刀兵相见，后一刻大人身死，部众便能几无后患的被兼并。”</p>

曹操点了点头，史涣的话很符合他对鲜卑的刻板印象。</p>

“谁赢他们听谁的……”想到这，曹操突发奇想，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史涣——“若我赢了他们，他们愿意迁入塞内编户齐民吗？”</p>

“将军不可！”史涣立马劝阻，“鲜卑人不知礼仪，贸然内迁，无论置于何地，都会是祸患。”</p>

“也罢！”曹操从善如流，“此非我一人所能定下之事，不过，既然窦宾不肯受赏，那就只能放出拓跋洁汾了。”</p>

原本，曹操考虑到自己支持拓跋洁汾会让原本就处于劣势没鹿回部进一步分裂削弱，可如今他就是要借着拓跋洁汾逼迫窦宾向他服软。</p>

雒阳，云台殿。</p>

刘辩正在看私信。</p>

早在去年皇甫嵩通过校事部传递私人信件的方式与刘辩时，刘辩就意识到了这是一种事实层面的密折。</p>

所以，在去年年末，刘辩在整顿吏治收尾阶段，提拔、免官了好几位太守。当田丰等人外任二千石时，刘辩就告诉了他们这种方式，用以传递某些不宜出现在奏书中的信息。</p>

即便耿直如田丰，也没有拒绝这一联系方式。毕竟汉家也有皂囊奏书用以上封事，六百石及以上的官吏可以借此将奏书越过尚书台，眼下只是换了种更隐蔽便捷的方式罢了。</p>

只是他眼前正在的私信却并非来自二千石，而是来自太尉皇甫嵩。</p>

而皇甫嵩的消息涉及右扶风。</p>

刘辩没想到，曾经面对党锢丝毫不低头的何颙竟然会向他服软。</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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