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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祗交待完这些，便让出了场地，要他的学生们轮流体验一下使用耧车的感觉。</p>
他自己则回到了田垄上，看着诸生或跃跃欲试，或犹豫徘徊，但终究所有学生都下了地。</p>
不过枣祗还是暗暗记下了那些犹豫之人的名字。</p>
不下地如何研究农桑？</p>
思索间，枣祗觉察到有人来到自己身边，回头望去，正见来人在同他搭话：“敢问可是鸿都门学农科文学枣君？”</p>
枣祗见来人相貌堂堂，颇具阳刚之气，不似宦官，答道：“正是在下，敢知阁下是？”</p>
“在下赵云，我家郎君请君相见，不知枣君可有闲暇？”</p>
枣祗到底在京中根基浅薄，也没什么消息渠道，听到赵云的名字，竟不知道赵云是谁。</p>
他虽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却也深知这西园绝不是寻常人能随便进来的，少不得是个贵戚子弟。</p>
人家过来延请，虽然正主没亲自来，却也称不上有多失礼，枣祗遂问道：“我的学生还在此处，不知阁下家中的郎君在何处？”</p>
“不远，就在那边的水车处。”赵云遥指给枣祗看，只是在转身的空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露出了腰间的三采黑绶。</p>
枣祗虽不知道赵云是谁，但绶带还是能认出来的，心中凛然，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p>
赵云指完后，看向枣祗，将枣祗的情绪变化收入眼中，强调道：“并不会耽误枣君多少时间。”</p>
枣祗知道容不得自己拒绝了，干脆道：“我先去同诸生说一下，君先请……”</p>
西园中的水车枣祗是知道的，别处的水车大多以人力或是畜力驱动，西园却有一架水车乃是借着水流之力将水从低处引至高处。枣祗听说这架水车是由中常侍毕岚组织建造的，也因此，结合竹纸等，枣祗对毕岚的印象很好。</p>
他和赵云抵达时，见到赵云口中的郎君果然在那一架自动的水车旁。</p>
但在场的不止一人，除了枣祗知晓的负责主管西园的中常侍毕岚外，还有数个高矮不一的少年郎。</p>
赵云过去时没说话，枣祗亦然。</p>
枣祗起初只当是贵戚子弟，但他注意到毕岚侍立在一旁，态度毕恭毕敬——毕岚当初对待太常蔡邕都没像今日这般恭敬。</p>
他不傻，终于意识到了赵云口中郎君的身份。</p>
靠近时，枣祗听到少年郎之间的谈话——</p>
“还是要再简化一些……目前的水车还是难以推广。”</p>
“使用水力比起人力畜力好处有很多，但水力常不可控，必要时候，还是得保留一些用人力的装置。”</p>
“今年春雨虽未迟，但夏雨却迟了些时日，谁知道下一场天灾什么时候到来……得早做准备，水车比曲辕犁还有复杂贵重，得想办法尽可能地把水车推广出去。”</p>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枣祗听到了一两个他未闻过的词语，但望文生义，结合水车，倒也不难理解。</p>
少年郎们没让他听多久，很快他就被赵云介绍了出去。</p>
少年郎们一同作揖行礼，枣祗拱手回礼，这么平常的画面让枣祗一度怀疑起了自己的猜测。</p>
但毕岚的态度做不得假，少年郎们看着都英姿勃发……噢，其中一个例外，但其能混迹其中，一定有真才实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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