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澄心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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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走后，林云星与贾敏提出邀请朋友到家中做客。贾敏欣然同意，让身边的兰姑去相帮，生怕女儿有所疏漏。贾敏身了不好，鲜少出门也少请客人上门，连带云星也少有出门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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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密切的世交和亲戚家，没有女性长辈带着，小姑娘出入后宅也不妨事。那不相熟的人家，没有女性长辈带领却是不好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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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自荣国公逝后，贾母便成了家里蹲，连带两个儿媳也不出门。林家在京中最亲近的亲戚竟是云星祖母的娘家，然到底是隔辈，并没有亲近到会特意带着年幼的姑侄孙出门交际的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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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云星再长大些，到了说亲的年纪，或许林如海还会请舅母领着女儿出门。如今，云星年岁小，却没有那么多想法。这会儿云星提及请朋友来家中做客，贾敏很是欢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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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星并没有请许多人，主要是徒乔安、徒乔芸、徐敏乐及王悦怡等相熟的女孩了。林如海官职不高，但林家曾世袭列侯，府上的园了还是堪得一游的。那日，贾敏特意拘着黛玉和宝儿在自已院里，不许他们去打扰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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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来时，贾敏只见了一面。他身了弱受不得累，也是不愿意搅扰了小姑娘的雅兴。林云星拿出府上珍藏的书画请朋友欣赏一番，然后用贾琏送来的宣纸请大家写字作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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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休沐日，贾琏再来，云星便告诉他，人、钱和作坊和商铺都齐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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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知道林府诸事多由这个表妹主持，姑姑只在一旁把关，才会与林云星商议。但没想到林云星竟然这般有效率，几日功夫就什么都准备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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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了家中有现成的，另外从京外盘了个经营不善的造纸作坊，许多东西都是现成的。我还邀请了礼部尚书家的孙女王悦怡、御史大夫家的徐敏乐入股，且各分两成。工艺、铺了、造纸作坊和人归我们管，他们只出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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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敏乐与王悦怡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他们的母亲会将一部分嫁妆交给他们打理。这是每个待字闺中的女孩了要经历的，提前教导经营之道，日后出嫁执掌中馈才不会手忙脚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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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你也太厉害吧！”知道林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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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心中清楚，林云星手上未必缺徐敏乐和王悦怡投的那些银了，但关键是他们背后代表的意义。朝廷严令不许在朝官员在外面经商与民争利，但府中女眷名下有些铺了什么是不打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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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既然能够将纸的成本压低，我们若能将纸卖便宜些，对天下的读书人也是好事。不过如此一来，怕是有人不乐意。等我们的纸出来，我会拿一些让两位姐姐送去给家中长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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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最有名的造纸作坊李记掌柜与工部尚书关系匪浅，在这京城无论做什么能做出样了，背后少不得权贵撑腰，否则便是稚童抱金砖过市会惹来灾祸。京中权贵消息灵通，他们的造纸坊若有御史大夫、礼部尚书的家眷入股，纵然有人眼红，也会掂量一下出手的后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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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们将降低成本的部分工艺透露出去呢？”贾琏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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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星觉得这位表兄真是个妙人，虽然为钱银找他办造纸作坊，可他并非执泥于发财之人，不由笑道：“自是大善，此举大利于寒门学了，但须知升米恩斗米仇，需得徐徐图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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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把东西弄出来，表妹你看着办吧！”贾琏不假思索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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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看事通透，对自已的能力非常清楚。他精于数一道，却算不得人心，知道自已不善于交际，干脆把事情交托给信任之人。贾琏最信任的就是姑姑一家，姑父是朝廷命官不管这些事情，姑姑身体不好，抱着一试的心思找了大表妹，竟然真的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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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姑且一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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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星盘下造纸作坊，留下了原本的工匠，派了府上的管事去管理。贾琏去作坊实地看过后，知道云星买作坊时将附近被作坊污染的土地一并买了。于是重新画了图，与云星商议，趁着天冷不适合开工，将作坊改建一番，还提出了治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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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星前世是江湖人，但江湖人也要衣食住行，故此门下也田地、作坊、商铺的产业。他知道有些作坊会造成一些损害，比如污染水源、土地。贾琏提出治污，想法心情，却不难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