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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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奴沉吟片刻, 抬手捏了捏唐梨的手骨，又单膝蹲下捏了腿骨，然后站起身道：“不用拜师，我可以教你一些功夫, 若是能熟练, 往后对上普通人应当能自保。只是要练刀剑武器, 你恐怕不太合适。”</p>

唐梨揉了揉刚才被小男神捏过的手掌，轻咳一声：“没关系, 我也只是想学点功夫防身, 让我专门学你这样的, 我也学不来。”</p>

两人说好, 唐梨便每日早上提早起来，在院子里向巽奴学习。</p>

“你的力气太小。”巽奴一把捏住唐梨软绵绵的纤细手腕, 表情严厉，“不用全力击打，根本不可能造成任何伤害。”</p>

“再来，要准确击打在我说过的那几个位置。”</p>

唐梨没想到, 甜心小男神教导她的时候, 会严厉的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板着脸语气毫无起伏, 动作干脆利落, 简直可怕。可是这样‘凶’的小男神看上去更帅了, 尤其是给她示范时, 明明是同一个动作，他做来就迅捷如闪电，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那股举重若轻的感觉, 唐梨百分之一都及不上。</p>

她性格温软，每每出手也下意识留着三分余地，不敢用上全部力气，尤其和巽奴对练，怕伤了他。</p>

巽奴也很无奈，再一次轻易抓住她的手，“仍是力气太小。”</p>

唐梨也没办法，朝他露出个讨好求饶的笑容，“我多练几次。”</p>

巽奴一顿，走到她身后，默默抓起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前挥出，“你要如此，记住这个弧度和速度。”</p>

唐梨觉得自己向小男神学这个，可能是自讨苦吃，本来就不太明白，被他揽着这样‘练习’，她更加记不住。</p>

正想着，巽奴又抬腿轻踢她的脚跟，带着力道让她踢出去，同时讲解：“腿如此斜踢出去。”他这个动作一个招呼都没打，唐梨根本没反应过来，直接摔了出去，幸好巽奴抓着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p>

巽奴放开手后，唐梨有点羞愧地低下头，感觉像是当初拜师学厨艺时，没能达到老师的期望。</p>

“今日就到这里，明日继续。”巽奴只说了这一句。</p>

唐梨在厨房里切菜，手腕有些不灵活，手指关节也是红红的没有消退。旁边帮忙的巽奴一直看着她的手，在唐梨放下菜刀揉手时，忽然握住了她的手。</p>

巽奴握着她的手低头看着，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对不起。”</p>

唐梨的手动了动，但没抽回来，“怎么了，是我自己学不好，我明天多练一会儿，熟练了就好了。”</p>

巽奴摇摇头，“我没教过别人，可能是我不会教导……你的手，是不是被我早上捏疼了？”</p>

唐梨这才明白他是在意什么，忍不住笑起来，“不是，你教的很好，是我不习惯。学什么都要吃苦的，我刚开始学厨艺刀工，也切到过很多次手。”</p>

巽奴还是握着她的手，拇指轻轻按着她泛红的关节，眉头微微皱起。他现在明白，什么叫舍不得了。</p>

本来浸了冷水的手，被巽奴握着没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一双手都泛着微红。</p>

前面店铺传来吆喝，唐梨这才收回手，端着托盘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她匆匆回来，拉住巽奴，看看厨房门口尤在晃荡的布帘，有些急促的低声说：“巽奴，店里来了个客人，我觉得他不太对劲。”</p>

巽奴：“怎么？”</p>

他的平静安抚了唐梨。唐梨冷静下来解释道：“他一进来就坐在角落里，戴着斗笠好像在躲什么，我看他伸手掏钱的时候露出中衣袖子，上面有新鲜的血迹，指缝里好像是没洗干净的血污，鞋子上也有几点血迹。最重要的是，我前两日在府衙门前看到了一个通缉画像，上面那个屠灭了十几户人家的流亡恶徒和他有些像，不过我只在他撩起斗笠的时候看了两眼，不能确定。”</p>

巽奴按了按她的肩，语气不变：“嗯，我知道了，我去看，你就在这里。”</p>

斗笠男人叫了一壶酒两碟小菜，在角落里坐了一会儿，然后在天快黑时匆匆离去了。</p>

“怎么样，他走了？”唐梨掀开帘子走出来。</p>

这会儿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巽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见开始飘起细雨，抬手将门板竖起，这个时间，店也该关门了。</p>

“确实是个杀人惯犯，我虽不认识他，但能嗅到他身上有极重的血腥气，想必前不久还杀了不少人。”巽奴简单说了两句，没有细说的意思。</p>

人都走了，唐梨也没再谈论下去，端出饭菜吃饭。</p>

半夜里，巽奴房间窗户无声被打开，一个人影翻出窗户，消失在夜色里。</p>

细雨渐急，整座城在大雨中寂然冷清，被湿润的水汽笼罩。</p>

名叫王涣的男人从梦中惊醒，他突然坐起，警惕地推开旁边的窗子，透过细缝往外窥看。外面雨幕接天，一片水汽茫茫，没有任何异状。他擦了擦额间冷汗，因为刚才的噩梦感到心悸，喉间干渴想要下床倒水，一转头却发现床边不知何时竟立着一个黑影。</p>

王涣立刻拿起身边的一把大刀，举至身前，“谁！”</p>

那人影开口问道：“王涣？”</p>

王涣眯起眼睛，发现面前这年轻男子意外有些眼熟，似乎是之前那家小食肆里的老板，这让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凶恶起来，举刀便劈。</p>

铛的一声，他的刀撞上硬物，反震得他虎口开裂，王涣终于觉得怕了，喝问道：“你什么人，找我所为何事！”</p>

“杀你。”站在床边的巽奴说完这两字，拔出了巽刀。巽刀刀身雪亮，在黑夜里宛如一轮月影，照亮了执刀人的侧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