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个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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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跑在路上感受着自己从前从未有过的剧烈运动，十分开心。但不知是不是路上的灰尘太大，他莫名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陈婶将陈然的东西都收起来打包，房间也换上了全新的床单和被褥。昨天晚上，陈然是在客厅搭了个地铺睡的。“青黛丫头你先去睡个午觉，那几个大老爷们儿应该没这么快！”幸好之前她已经在老陈面前念叨过了女孩子家应该要买些什么东西，不然真交给那几个大老爷们她还真不放心！乔青黛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困意打了个哈欠，便躺到床上：“婶子做晚饭的时候叫我，我可以打下手。”陈婶笑笑：“哪里用得着你呀？”乔青黛话没听她讲完，便已受不住困意沉沉睡去。陈婶眼中满是心疼，撩了起乔青黛落到胸前的头发。这么个乖巧的女娃娃，偏偏被这副身子拖累，老天爷可真是不长眼！还有她那个偏心眼的母亲，也不怕将来遭报应。青黛可是个好丫头，那两个娃娃被她养得骄纵跋扈，以后怕不是两个白眼狼。想着陈婶子就有些高兴，活该养出两个白眼狼，以后可不要求到咱们青黛头上来。陈婶子被自己的幻想开心到了，迈着轻快地小步伐到客厅去，开始给乔青黛整理收纳东西。这些从乔母家收回来的东西都是要给青黛寄到乡下去的。至于东西怎么拿？老陈早早就打电报发到乡下，怕不是老乔家已经摩拳擦掌就等着将他们这几代唯二的女娃娃接回家好生宠着。青山大队乔平手上拿着陈竟思有发来的电报，脸上露出了满是笑意。他们老乔家从他爷那一代数到他那几个没用的儿子这代，都没能抱得个女娃娃。老三好不容易养了个女娃，但是从小身子骨弱。老三遇事后，那弟媳也是个有野心的，抱着丫头带着钱离开了这小乡村。头几年也不晓得寄封信回来，还是他们多方打听后得了消息才年年寄钱。从青黛丫头寄回来的信件中也猜测到，身为早产儿的乔青黛怕是娇弱得紧，时常要吃药。也不知他们这些年攒下来的钱，有没有让她好过一些？弟媳妇也是个薄情的，再嫁后怕是看不上青黛这丫头了。但想要再拿出多点钱，家中的几个媳妇一哭喊着要养儿子。实在抽不出更多的钱，想到这里，乔平有些无力的捶了一下桌子。自家妻子说的并没有错，他和老二早年要养几个娃娃费力费心。俗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给青黛的钱都是他们从牙缝里面省出来的，而这些年几个大娃又到了结婚的年纪。虽然他是大队长，但生活依旧贫困。村里人都知道他清正廉明，自然也知道他的贫困。虽然家中几个劳动力都能干得满公分，但是吃得也多！一大家人还熙熙攘攘地住在几间老房子里。幸好有两个娃娃出息，当兵后每个月都寄钱回来。不过青黛丫头过几天就要回来了，他们就算是要几个男娃打地铺或者睡大厅，也要空出个房间给青黛丫头用。万万不能叫老三的独苗苗受了委屈。乔柳氏年过60，但身子骨依然健朗。踩着嚣张的步伐，从村头柳树根那气昂昂地回家，手里还捏着和人吵架赢来的鸡蛋。也不看看她柳小莹是什么人？丈夫还在时温柔体贴，丈夫去后独自一人拉扯大了三个娃娃。为了不受人欺负，变得泼辣，要强。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小混混或者小嫂子撞到她手上来，不被她剥层皮可讨不了好。几个儿子个个都是能干的，大儿子更是成了村里的大队长。但为人正，村里人都知道。也不怕他给自家开个小后门，若是真贪了什么东西怎么可能一大家子人还窝在老房里挤得要死。怕不是像别的村大队长那样早早就起了砖瓦房，看着阔气又敞亮。不过他们青山大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大队长，日子才好上不少，而且背靠青山过得可比其他大队舒服多了。拿着这这颗鸡蛋回家，打算给几个臭小子加餐的乔奶奶就看见自家大儿子笑得一脸温和，手上还拿着张纸翻来覆去。乔奶奶一巴掌拍到大儿子结实的肩膀上，万分嫌弃：“你在这傻笑个什么东西呢？没事就出去下地给咱家多挣几个工分！”没有工分哪来的粮食？没有粮食怎么给青黛换钱！不要以为大队长就不用下地，或许别的村不用。但他们青山大队的大队长就需要用，因为家里小伙子，吃的也多。而且还有个需要支援的小丫头，每个人自然都要辛苦上工。幸好娶回来的几个儿媳妇都是懂事的，虽然对这些年经常寄钱出去有些不满。但知道那是老三家的独苗苗之后，也咬咬牙省下了一些。家里还算和睦，不像其他家那样娶了媳妇，生了娃就吵着闹着要分家，各过各的小日子。“娘！好事！青黛丫头过几天要回来了。”乔奶奶从菜地里起来，也顾不得脚下踩了几根青菜跑到大儿子面前急忙问道：“…你…你说什么？是真的吗？青黛那丫头真的要回来吗？”她的乖孙女一走就是十年！因为早产身子娇弱，没办法独自乘车回来…每个月还写信，寄些吃食给她这个老太婆。“她这身子怎么受得住？是不是那个毒妇不想要青黛所以才把她赶回来？当初我看她那样就不是个好东西！”乔平摇摇头：“那边出了点事，青黛是以下乡知青身份回来的。听说身子好点了，应该能坐车。”乔奶奶一听，阴沉的脸色才好了点：“好好好…”说着她扭头便去了鸡笼，如今每家每户都能养两只鸡。她家也养了两只母鸡，虫子喂得多，每天都能收获两个蛋。平常都是攒着偷偷拿去换，如今知道青黛要回来，自然不能这么做了。乔奶奶嘴里念叨着：“这个给孙女补身子……这一个攒起来给孙女换钱买新衣裳。”他们老乔家不得女娃缘，不管是她男人的几个兄弟还是她老乔家，这一代就这么两个女娃。当初那毒妇要把青黛抱走时，何止是她不同意。旁边几个叔伯更是没个好脸色…如今青黛要回来了，那几个做叔爷的肯定要开心死了。那些东西，叔爷家也没少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