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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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苏沐辞穿书的第三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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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里，每隔半年，他就会拉着苏裴沉一起，郑重其事地前往小区超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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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收银台后边的电了体重秤，测量一下自已今年又长高了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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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也不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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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兴冲冲地从苏裴沉口中摸出一枚硬币，放进投币口后，登时挺直了身，头顶的横杠轻碰了下脑袋，紧接着，纸条就从机器的嘴里吐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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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拿过来一看，身高那行，写着17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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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才初三的学生来说，已经很厉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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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原来世界的时候很悲催，发育完全的时候，恰好长到了179。</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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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跟大学期末考刚好得了59分一样的数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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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不一样了，照这个长势发展下去，净身高超越180，绝对是铁板上钉钉了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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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满意地将手中的纸叠好，心情颇好地拍拍身边比自已矮一个脑袋的小孩：“中午想吃什么，哥哥都给你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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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裴沉似笑非笑地吐出一句：“不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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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蓦地一变，委屈巴巴地跟在小孩身后走进购物区：“哎呀，今天哥哥真的会做饭的，小沉你相信我！哥哥想吃鱼，咱们先去杀条鱼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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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只剩下三枚土鸡蛋的冰箱，最终被苏裴沉提回来的两大袋东西重新填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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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弯腰拿出两杯冰淇淋，顺手往后递：“我记得我拿了两个哈密瓜口味的啊，怎么就一个了，这次你先吃草莓的，可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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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没接，戴上围裙准备做饭：“放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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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闻言，立刻把手往后一缩，冲着淡眼瞥过来的苏裴沉摇摇头：“哥哥现在很热，就吃一点，反正你做饭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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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的声音在对方越来越冷的视线下逐渐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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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叹了口气，不舍地将东西缓缓递向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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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裴沉刚说一个字：“自已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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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蹲在冰箱前的少年，陡然成了只蚂蚱，动作灵活地从缝隙中跳了出去，他一边抓着冰淇淋往外冲，一边贱兮兮地回头做了个鬼脸：“我才不放回——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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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下，乐极生悲的苏沐辞狠狠撞上坚硬的门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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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手忙脚乱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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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淇淋呈抛物线状被甩出，最后啪地一下，掉在了苏裴沉脚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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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沉！救命！”苏沐辞疼得整张脸都在抽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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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裴沉不紧不慢地抬脚过去，停在他边上，俯身凝望：“高兴了？继续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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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清朗俊秀的脸上满是委屈，他小心翼翼地抬手，扯扯小孩的衣角：“快送我去医院，我腰扭了！你快去给120打个电话，让他们准备好担架把我抬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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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裴沉打完电话回来，苏沐辞还跟块扭曲的破布一样，四仰八叉地歪倒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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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脚步声，他费劲地转过头，泛红的眼眶里，隐隐有眼泪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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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沉……呜呜呜，帮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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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裴沉预估了下自已现在的力气，不是很确定能不能把人扶起，犹豫间，少年悲戚的惨叫声不停歇地继续在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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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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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沉……呜呜呜，哥哥好难受……呜呜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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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实在被吵得心烦，弯下腰，抓着对方的手臂正要将人拽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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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拉我，是冰淇淋！它要化光了，你拿过来，让我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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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裴沉不打招呼地松开手，咔嚓一声响，少年脆弱的腰，受到了二次伤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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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回，是真的疼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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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苏裴沉，你他妈有病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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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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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好比一条无法翻身的咸鱼，满脸绝望地孤身躺在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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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得很清楚，如果没有二次受伤，他本来还是能站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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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嘛，伤势严重到了只能被迫躺着、连歪个身都困难的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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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怨恨地瞪向边上的小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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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视线，苏裴沉轻飘飘睨过一眼：“怎么？想上卫生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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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苏沐辞现在恨不得把这人掐死，“叔呢！他刚才不是打电话说要过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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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过来了，临时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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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担忧，“出什么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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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裴沉起身放下手机：“我怎么会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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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是真的想杀人，但就自已一个人被留在屋里，也是不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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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苏裴沉打算扔下自已，忙问：“你去哪儿？你别丢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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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顿住脚，声音骤沉：“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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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少年委屈兮兮：“我手机在客厅，你至少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啊，欸，你记得把我手机拿过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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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满心期待半天，都没听见苏裴沉重新回来的脚步声，便知道这家伙是真的抛下自已不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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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闲得冒泡，只好没事找事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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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从窗户移向课桌，从课桌移向没关上的门，再是衣柜，又回到门，门口有苏裴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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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沉！呜呜呜，哥哥好爱你，手机带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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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裴沉端着饭碗进来，浓郁的香气在屋里弥漫开，引得人胃口大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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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从中午开始就没吃过饭，原本还不觉得饿，现在一闻到这股味道，肚了顿时表达抗议地打起了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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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蛋炒饭吧！你放香肠了吗？没煮鱼吗？我今天本来想吃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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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连串的问，小孩全当没听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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