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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承强听着林枫的话,那宛若吃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枫,他面容扭曲愤怒,就仿佛林枫的话,戳到了他内心深处最大的逆鳞。
林枫最善观人内心,从祁承强的表情他能看出,祁承强应该是一直以他那区别于魁梧莽撞外形的聪明而自傲自豪。
所以自己嘲笑祁承强的聪明时,直接让祁承强比刚刚被抓时还要恼怒。
林枫站在祁承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祁承强,平静道:“如果说聪明,你的确有些小聪明,若将我们的算计与认知以层级来形容的话,你至少在第三层。”
“第一层,你算计曾御史,以曾御史为最明显的嫌疑人,将曾御史推到我们面前。”
曾贺听到林枫的话,眼眸微微瞪大。
祁承强瞳孔也陡然跳动了一下。
林枫说道:“曾御史感染风寒之事知道的人很多,而曾御史又亲自两次去找过王寺正,这在伱看来,便是最合适的能够吸引我们注意的嫌疑人,所以你毫不犹豫的将曾御史推了出来,直接将其送到我们的面前,让我们想不注意曾御史都难。”
曾贺双眼冰冷的看向祁承强,却见祁承强抿着嘴,面对林枫的话,根本就不开口回应。
曾贺不由看向林枫,蹙眉道:“可是林寺正,如你之前所说,既然祁承强都知道在他留下脚印后,算计下官的事不可能成功,那他还为何还要算计下官?”
“这不是做的毫无任何意义的事吗?即便他将下官推到了你们面前,结果对本官也毫无任何影响啊?”
林枫笑道:“所以,这就是他的第二层算计了。”
“什么?”曾贺一愣。
林枫看着曾贺,缓缓道:“曾御史,别忘了你刚刚是怎么将祁承强的嫌疑给除掉的,你又是因为什么怀疑曹郎中的?”
曾贺猛的瞪大眼睛,瞳孔一缩,脸色巨变,道:“难道说……他,他这样做,根本就不是为了陷害下官!?”
“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排除他的嫌疑,认为狡诈的凶手不可能做无意义的事,认为凶手不可能犯这样愚蠢的错误,所以就顺理成章的将他给排除了,反而将目标定在了曹郎中身上?”
曹文清闻言,瞬间将视线放在林枫身上,眼中充满着求知之色,他刚刚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真的是都绝望了。
饶是萧瑀也不由看向林枫,毕竟连他都几乎认定凶手就是曹文清了,着实是证据与推理链条太契合太顺利了。
其他官员们,同样紧张又期待的等待着林枫的解答。
林枫目光扫过祁承强,只见祁承强正用那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就仿佛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一样,他呵笑一声,缓缓道:“你的确很聪明,将人心之变化,将我们所有人在发现曾御史的嫌疑后,我们会有的所有反应,都算计到了。”
“你很清楚,只要我们确定门口的血脚印是你的脚印后,我们就会知道曾御史是被真凶给陷害的,而这就是你的目的——你要利用曾御史办成两件事。”
两件事!?
曾贺一脸茫然的看着林枫。
“第一,你要利用曾御史彻底将自己从嫌疑中排除出去,让自己脱离危险的境地。”
“而第二……”
林枫看着祁承强,说道:“则是将所有人的视线,顺理成章的引到你早就准备好诬陷的曹郎中身上!”
祁承强瞳孔猛然一颤,眼角直跳,脸色微变。
而曹文清则直接一愣,不敢置信道:“林寺正,你的意思是说……祁承强,他,他早就准备好诬陷我了?”
曾贺眼皮直跳,林枫的话,证实了自己刚刚的猜测,祁承强的确就没想过要陷害自己,他根本就不是要将自己变成替罪羊……自己不过就是一个跳板罢了。
指向的,是曹文清!
林枫微微点头,他看向曹文清,说道:“曹郎中,你不会真以为药瓶是祁承强随便选择的,还有那药瓶上沾着的糯米,也真的是偶然才沾上的吧?”
曹文清瞳孔一缩:“难道?”
林枫说道:“不错,这都是祁承强早在动手杀王寺正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了,他真正选成替罪羊的——就是你!”
看着脸色发白的曹文清,林枫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你肯定要单独去见王寺正的,但他肯定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而王寺正是否要见他,并不重要,因为以他和王寺正的关系,即便王寺正不单独见他,他也可以主动去见王寺正。”
“所以只要他与你都见了王寺正,那他的计划就能顺利施行了。”
林枫看向王勤远的尸首,说道:“他在杀了王寺正后,为什么要在门口留下血脚印?很明显,他自导自演这一出,就是为了陷害曹郎中你。”
“他知道,当我们看到门外的血脚印后,我们很快就能推断出门外的血脚印与房间内的血脚印是不同的,门外的血脚印是必须有鲜血倒在上面,才能够踩出的那么明显清晰的脚印,从而让我们得出凶手肯定用器皿将鲜血带出去的推断。”
“同样的,为了防止我们忽视门口的血脚印,以为门内门外的脚印一样,他还专门让所有人的鞋底都沾染了血迹,这样的话,当我们仔细检查每个人的鞋底,发现所有人鞋底都有血迹后,我们也一样会得出凶手利用器皿带出鲜血的推断。”
“他费尽心思,将我们的思路引导到鲜血器皿上,为的就是找到这个瓷瓶!”
林枫举着手中的小瓷瓶,看着那被火光映照的发红的瓷瓶,道:“而当我们找到了瓷瓶后,自然就会注意到瓷瓶上面的糯米。”
“糯米这东西,常见也不常见,对普通百姓来说,糯米未必家家都有,但对于诸位官员来说,糯米真的太常见了,谁家会没有?”
林枫目光扫过曹文清等人,缓缓道:“不过即便你们家里都有糯米,这瓷瓶上的糯米也无法指向你们,毕竟你们不会亲自下厨,很少会有机会真的接触糯米,更别说还要在瓷瓶上不小心粘上糯米了。”
“除了……”
林枫视线重新落回在曹文清身上:“除了曹郎中你!”
曹文清瞳孔剧烈颤动,不由咽着吐沫。
林枫道:“你身为工部郎中,最近又在为东宫的翻新重建而忙碌,还是专门负责材料的供应任务,以东宫的规格,必然会用到糯米灰浆这种造价不低的粘合剂……所以你定然要接触糯米!”
“再加上你明明患了头疾,却还刻意隐瞒……看起来就像是你故意隐瞒你有装药的药瓶一样。”
“因此种种,所有证据全都指向你,你不成为替罪羊,谁成替罪羊?”
曹文清脸色忍不住的发白。
他双眼充满着后怕与愤怒,不由怒视祁承强,愤怒道:“祁承强,你当真太阴险卑鄙了,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陷害本官?”
祁承强却根本不回应。
而其他人,也都觉得心底发寒。
这祁承强真的是谋划的环环相扣。
从血脚印开始,到让所有人鞋底沾血为止,谁能想到,他真正的目的是引出装血的瓷瓶?
而找到瓷瓶后,瓷瓶上的所有线索,又都会指向曹文清,若不是林枫在,曹文清先隐瞒生病之事,又有糯米的证据在,曹文清这次肯定就要被祁承强给算计死了。
所有人都被祁承强给完全骗到了,丝毫没察觉到这一切竟然都是骗局!
林枫看着曹文清后怕与愤怒的神情,缓缓道:“以提前准备好的瓷瓶为物证,用糯米为证据,彻底将曹郎中你打下深渊……这就是祁承强的第三层算计!”
“因为这一次的嫌疑人只有两人,他祁承强早在第二层算计时,就将自己摘除了,所以当曹郎中你身上有这么多证据后,你怎么翻身?”
曹文清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毒蛇在背后盯着一样,那感觉,真的让他毛骨悚然。
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由重重点头:“真的差一点,就要成为替罪羊了。”
他看向林枫,满脸感激:“饶是本官现在知道了他做的一切,都仍是觉得无解,因为本官仍是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倘若不是林寺正发现了他的真面目,发现了他的阴谋,本官今夜真的就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瑀闻言,也一脸欣慰的看向林枫,神情带着后怕与叹息:“子德,本官也被他给骗的很深,差点就抓错了人,断错了案。”
林枫笑了笑,劝慰道:“萧公不必自责,着实是这祁承强太善算计。”
“他为什么明知道陷害曾御史无用,也要将曾御史推出来?他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我们推理判断的机会。”
“他很清楚,我们都十分警惕,越是直接摆在明面上给我们的证据与线索,我们就越可能会怀疑这是不是有问题。”
“所以,他专门利用曾御史为跳板,让我们通过对曾御史的排除,而将嫌疑放到曹郎中身上……因为曹郎中的嫌疑不是一开始就表现出来的,而是我们通过对现有证据进行分析,通过对曾御史嫌疑的洗刷,才最终将怀疑落到了曹郎中的身上。”
林枫看向萧瑀,夜风吹动他宽大的袖口,猎猎作响,他说道:“如我们这些谨慎警惕的人,浮于表面的线索,我们会怀疑那是否有问题,可对于我们费尽心思,竭尽全力才发现的线索和证据,我们就不会有太多的怀疑了。”
“甚至,因为那是我们自认为小心谨慎,一点一点查出的证据,会认为那就是真相,而对其深信不疑!”
“这样的话,他真正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曹郎中是他精心为我们准备的谜题背后的谜底。当我们拨开迷雾,为曾御史洗脱嫌疑,最终找到曹郎中,且曹郎中身上的所有问题都对得上那唯一的物证时……”
林枫看着萧瑀,缓缓道:“萧公,你就已经完全陷入了他的算计之中了,若你不认为曹郎中是凶手,那才是奇怪的。”
听着林枫的话,萧瑀瞳孔剧烈震动。
其他的大理寺同僚,以及在场围观的所有官员们,也都内心震撼不已!
他们不由将视线,落在被压在地上的祁承强身上。
看着祁承强那魁梧的身躯,憨厚的长相,他们真的很难相信,这种恐怖的算计,会是祁承强能做出来的!
着实是这算计,太厉害了!
他不仅算计到了曹文清和曾贺,更是连查案的萧瑀他们都给算计到了。
每一个人的心中想法,每一步的具体过程,都完全在他的算计之中。
这种对人心之掌控,对布局之细腻,简直到了恐怖的程度!
曾贺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道:“祁承强,你真的太会伪装了,之前你和我们接触时,你表现的一直都是那种性格直率,大大咧咧的样子,我真的以为那就是你的性子……现在我才知道,我被你骗的有多深!”
曹文清脸色苍白,双眼充满着愤怒和一丝惊惧:“现在本官还觉得浑身冰冷,有一种堕入冰窟中的感觉,倘若不是林寺正发现了你的秘密,本官今夜真的就要被你算计的去为你承担那杀人之罪了!”
其他人的表情,也都差不多,越是了解祁承强做了哪些算计,他们就越是震惊于祁承强的阴险,就越觉得内心恐惧,幸亏祁承强算计的不是他们,否则以祁承强那环环相扣的谋划能力,他们并不觉得自己会比曹文清与曾贺好多少。
和这样的人接触,不亚于睡觉时有一条毒蛇盘旋在头顶上方,冷冷的看着自己,只是想想,鸡皮疙瘩就不止不住的往下掉。
不过当他们想到即便这样恐怖的祁承强的阴谋,都被林枫给识破了,并且还反被林枫算计,被林枫给轻松抓住,他们就也越觉得林枫太厉害了。
林枫说祁承强在第三层,那林枫呢?又在第几层?
“林寺正。”
大理寺的八卦达人李浩淼这时突然开口,只见他双眼燃烧着熊熊的好奇之火,脸都因为好奇而憋得通红,他看着林枫,忍不住道:“这祁承强谋划的如此完美,算计如此环环相扣,哪怕下官听完了整个过程,都没有发现任何能够破局的办法。”
“所以,林寺正,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祁承强的阴谋的?祁承强是哪里做的不够完美吗?”
听到李浩淼的话,一直没有说话的祁承强,也陡然抬起头,双眼死死地盯着林枫。
很明显,他也想知道,林枫究竟是怎么识破自己阴谋的。
萧瑀、曹文清等人,也都是满脸的好奇。
林枫见众人看向自己,也不卖关子,他说道:“还记得本官刚刚对祁承强说过的话吗?”
李浩淼眸光一闪:“聪明反被聪明误?”
林枫微微点头:“不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视线重新看向被压着的祁承强,说道:“本官刚刚对你的算计,用了很多次‘聪明’来形容,因为你能想到如此复杂的,如此环环相扣的算计,的确很聪明。”
“不过……”
林枫话音一转,突然道:“你是成也聪明,败也聪明!”
祁承强听着林枫的话,终于彻底忍不住了,他开口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成也聪明,败也聪明!?”
林枫目光看着手中的瓷瓶,道:“你为了将曹郎中给陷害成铁案,专门准备了这个装药的瓷瓶。”
“以一枚小小的瓷瓶,将曹郎中的头疾与糯米完美的结合起来,彻底变成一座无法推开的高山,死死的压在曹郎中的身上。”
“故此,这个唯一证物瓷瓶的出现,本官愿意用聪明二字来形容它。”
祁承强眉头紧皱:“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林枫摇了摇头,道:“不!它当然有用,而且是大用!”
“因为这个瓷瓶上,固然存在完美的指向曹郎中的证据,可是……”
林枫面带深意的看着祁承强,意味深长道:“它却也存在致命的问题啊!”
“致命的问题?”
祁承强一愣,众人也都一怔。
林枫点了点头:“正因为这个致命问题的存在,让本官当即意识到,它根本就不是所谓的证物,它从始至终,都是用来陷害他人的工具!”
李浩淼等人听着林枫的话,双眼都不由看向林枫手中的瓷瓶,寻找着林枫说的致命问题。
可他们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没发现瓷瓶上有什么致命的问题。
萧瑀眉头紧皱,他经验要更加丰富,此刻听到林枫提示,说最致命的问题就在瓷瓶上后,萧瑀视线便紧盯着瓷瓶,他一边看,大脑一边在迅速转动,思考着这瓷瓶身上究竟存在什么样的问题,会让林枫一眼就发现,并且直接判断出它不是证物。
“瓷瓶上的问题肯定要与案子有关……而在这个案子里,瓷瓶的存在是用来运送鲜血,陷害曾贺与曹文清的……”
运送鲜血!?
忽然间,萧瑀大脑猛的闪过一道闪电,他瞳孔倏地扩大,视线顿时看向瓷瓶。
下一瞬,他猛的转头看向林枫:“难道是……鲜血!?”
鲜血!?
李浩淼等人听到萧瑀的话,都是一愣。
然后,他们就见林枫点了点头,笑道:“萧公终于发现了。”
“果然是鲜血!”萧瑀长出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由皱起眉头:“本官怎么之前就没察觉到这一点呢!”
众人还没有明白萧瑀和林枫所说的鲜血是什么意思,李浩淼忍不住道:“萧公,林寺正,你们说的鲜血指的是?”
林枫没有卖关子,直接道:“你们想一想,凶手用这个瓷瓶的目的是什么?”
李浩淼下意识道:“当然是运送鲜血啊,将鲜血装到瓷瓶内,然后倒在门口,还有带到外面去陷害曹郎中与曾御史。”
林枫点头:“没错,瓷瓶的目的是运送鲜血……那李寺丞你觉得,凶手要怎么做,才能将鲜血装到瓷瓶内呢?”
“当然是将瓷瓶放倒,在血泊中将血灌进去——”
李浩淼的话还未说完,忽然间,他猛的瞪大了眼睛,声音戛然而止,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他忙将视线看向林枫手中的瓷瓶,看着那个已经被去掉泥巴后,通体雪白的,没有任何图案的瓷瓶,他失声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林枫笑道:“说说看?”
“瓷瓶身上没有任何血迹!”
李浩淼看向林枫,激动道:“如果凶手真的用瓷瓶在血泊之中灌了鲜血,那么瓶身之上就不可能不沾有任何血迹,可是眼前的瓷瓶,通体雪白,除了粘了点糯米,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所以……既然瓶身没有沾染过血迹的痕迹,那就不存在凶手利用它装血的可能!凶手就没用它在这里灌过鲜血!”
听到李浩淼激动的话,众人也都连忙看向瓷瓶。
果然,如李浩淼所言,瓷瓶表面压根看不到一点血迹。
曾贺看着瓷瓶,忽然皱了皱眉,道:“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将瓷瓶表面的鲜血都擦掉了呢?”
御史台的御史永远都这么较真。
林枫最不怕的就是较真了,他说道:“曾御史请看……这瓷瓶表面可还有指向曹郎中的糯米呢,如果曹郎中就是凶手的话,他都注意到要擦掉瓶身的血迹了,岂会注意不到糯米?岂会留下糯米指向自己?”
“更别说紧粘在瓶身上的血迹都被擦掉了,那么粘在上面的糯米,还有留在上面的可能吗?”
“所以,要么糯米与血迹一起消失,要么一起留下……只有这样,才符合正常的逻辑。”
“可是……”
林枫举起手中的瓷瓶,看着那倒映着火光的瓷白瓶身,缓缓道:“眼前的这个瓷瓶,却只有糯米,而不见血迹……这根本就是违反正常逻辑的事情!所以,事实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它根本就不是凶手临时用来装运鲜血的器皿,它是一开始就被凶手准备好的,用来欺骗我们的工具!”
听着林枫的话,曾贺双眼不由瞪大,他认真思索片刻,旋即重重点头:“原来如此……本官明白了。”
林枫点了点头:“说到这些,那么我们之前的一个推论,也就会被推翻了。”
“什么推论?”曾贺忙问道。
林枫低下头看着地面上的血印,缓缓道:“瓷瓶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鲜血也不是临时灌的,这代表他并非是被迫的、不得已用鲜血去陷害其他人,让其他人帮他减轻嫌疑的!”
“也就是说,他早就想好要在门口,在所有人的脚下留下血印了。书房地面上的血印,不出意外……其实是他故意踩的,他为的就是让我们知道……凶手脚下踩了鲜血!为的就是引出凶手利用器皿带出鲜血陷害其他人的事……从而引出这个瓷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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