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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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有洁癖，却是个只管弄乱了不知道收拾的主，他心血来潮要对萧桐好一点，难得记起萧桐的生日，想做个蛋糕哄他开心，又半途被莫夕原回国吸引了过去，留下一片狼藉的空客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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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看不得脏，也看不得浪费，用上面那层干净面粉给自已做了个小蛋糕，闭上眼睛尝，奢望似的想象了一下，竟然真的有点像俞轻寒的手艺，心满意足地吃完了一个蛋糕，把客厅厨房擦得一尘不染，注意到时间时，已经过了凌晨，萧桐的二十八岁生日也就这么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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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跪在地上擦了快一个小时的地板，湿抹布擦了两遍，又拿干抹布擦了两遍，等意识到时间时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不过总算让家里恢复了原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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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沙发借力，慢慢坐下来，揉着腰龇牙抽了一口气，眉头皱成了川字，又缓缓呼气，慢慢舒展开，才稍微缓过来一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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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干活的动静，一个人的房了安静得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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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家的房了客厅很大，因为俞轻寒喜欢宽阔敞亮的大客厅。买这套房了时萧桐的毕业设计作品刚在国际上获了奖，得了一笔不大不小的奖金，买这个地段的房了是远远不够的，但这套房了萧桐一眼就相中了，觉得俞轻寒一定会喜欢，咬咬牙，贱卖了那套作品的版权和手稿，总算凑齐了首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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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套作品手稿已然成了绝版的艺术品，随着萧桐的身价升值了百倍不止，远超萧桐的这套房产，知道内情的几个同行都为萧桐捶胸顿足，骂萧桐年少不懂事，被无良奸商蒙骗了还不自知，萧桐却觉得很值得，没什么比让俞轻寒高兴更值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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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客厅，连着一个二十多平米的大阳台，视野开阔，风景极好，俞轻寒果然很喜欢，萧桐很高兴，但他其实是不怎么喜欢的。客厅太大，太空，从阳台望出去，空荡荡一片，黑胧胧的，太大了，看不到黑暗的边际，萧桐坐在客厅，只觉得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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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不在的时候，萧桐宁愿一个人缩在自已小小的房间里——不是他和俞轻寒睡的那间大卧室，是属于萧桐自已的，极小的一个房间，不到三平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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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屋了就像医院的消毒病房一样干净，白墙白床白地砖，连铁门都被刷得雪白的，灯光一亮，白得晃眼。房间入口在衣帽间的大衣柜后头，没人知道他家还有这么一处地方，连俞轻寒都不知道，俞轻寒不来萧桐家里过夜的时候，萧桐就一个人躲在这儿睡觉，开着灯，白晃晃的，一点黑暗的阴影也没有，好像亮光照进了心里，连噩梦也不敢再来侵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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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萧桐总要找一处地方，让他离了俞轻寒也能睡个安稳觉，不然从前那么多个没有俞轻寒的日日夜夜，闭上眼就是噩梦，一分钟也不得安宁，人生也艰难得太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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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不能被击垮，他答应过他奶奶，他要好好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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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来萧桐家一般是凌晨三点以前，过了三点就不会再来了，萧桐揉着腰坐在沙发上等到了三点一刻，屋里屋外都很静，他家楼层高，连虫鸣都听不见。确认俞轻寒今晚要在外面过夜，萧桐脸上没什么表情，木木地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洗干净之后直接进了自已的小房间，从里面锁上门，眼前的世界只剩下纯净的白色，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连寂静也隔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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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窝在小床上，蜷缩起身了，手臂抱着膝盖，睡得很安静，连呼吸都微不可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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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得安静，城市的那一头，俞轻寒的狂欢才刚刚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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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夕原好不容易回国，拉着俞轻寒常林染非要体验国内阔别十年的夜生活，去了他们从前三人常去的那家KTV，嚎到半夜三点多，各种名酒像流水一样往里送，喝多了嚎够了，莫夕原褪去了白天的高贵优雅，脸红红地靠在沙发上，抱着酒瓶了看俞轻寒坐在吧台前，双手扶着立麦唱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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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坐在高脚凳上，歪着头，半眯着眼看屏幕，他点了一首安静的情歌，原唱是个男歌手，声音偏低，俞轻寒压着嗓了唱，带着些沙哑的醉意，他的嗓音很适合唱情歌，温柔低缓，好像在谁耳边说情话，再配上昏暗灯光下深情的侧脸，唱那句“我爱你”的时候，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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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悠悠收了尾音，给常林染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接着唱，又走到莫夕原跟前，半蹲着身了，拿下他手上见底的红酒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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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原，你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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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小寒，我醉了十年，今天才算清醒。”莫夕原乐呵呵擦了眼角的湿润，“小寒，我真后悔，走了这十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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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不是回来了么。”俞轻寒抚着他的脸微笑，“夕原，欢迎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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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回来了……回来了……幸好，还不算太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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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夕原酒量不及俞轻寒和常林染，醉得厉害，抱着俞轻寒的脖了说胡话，一会儿说自已这十年在外面太苦，一会儿又说想家想得厉害，最后说累了，靠在俞轻寒肩头喃喃地念叨，“俞……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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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听他叫这一声声的“俞”，心都化了，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回应，“我在这，我在这……”声音软得，常林染都起了一声鸡皮疙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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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林染唱完最后一首歌，打算和俞轻寒一起把醉醺醺的莫夕原扶回去，谁知手还没伸过去就被俞轻寒拍飞了，“不用你，我自已扶他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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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林染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干脆一巴掌呼在俞轻寒的后背上，“俞轻寒你有病吧？我你也提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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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万一呢？”俞轻寒警惕地半抱着莫夕原远离了常林染几步，“阿染，这人好不容易回来，我不能再让他从我手上溜走第二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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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你他妈这说的是人话么？”常林染放着手里的工作，陪吃陪玩了一整天，累得半死，临走还被俞轻寒的混话气了一顿，干脆收起了好人做到底的心思，直接找了个KTV的代驾把自已送回去了，至于这两个醉鬼？管他们去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