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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芜思索一阵,起身往妇人靠近。</p>

霍珩见是她过来,并未阻拦,还让开身子腾出点地方来。</p>

“这位夫人是……”</p>

妇人初来刑狱司,一路见闻,已被吓破了胆,此时见这牢房内甚至还有一具尸体,更是直哆嗦。</p>

直到谢蘅芜与她搭话,她才后知后觉,这里还有另一位女郎。</p>

女郎说话柔声细语,面容清婉如仙,与这脏污的牢房格格不入。</p>

相比起那位冷面带刀侍卫和那个虽然俊俏却一看就让人胆寒的郎君,显然是这位女郎更加亲和。</p>

妇人有些晕乎乎的,想自己还有被称呼夫人的一天?</p>

但她的心却在见到谢蘅芜后无端定下些,惶恐道:“贵人言重,俺……俺可不是什么夫人。”</p>

谢蘅芜一笑,声音欲柔:“夫人不必害怕,我们也只是想问夫人一些事情罢了。”</p>

妇人唯唯点头,她不敢直视谢蘅芜,很快便低下头,怯怯地搓着手。</p>

谢蘅芜却挽住了她手臂,继续与她说话。</p>

妇人更是惶恐,只顾着盯自己的鞋面,自然没有注意到,身旁美丽女郎的窄袖间露出一点锋利刀刃,与自己腰间只有几寸距离。</p>

她看不见,鸦影却看见了。</p>

后者平静假面破碎,目眦欲裂。他想张口说话,却依然被萧言舟迫着,发不出一点声音。</p>

谢蘅芜抬眸,笑盈盈向鸦影投去一瞥,不顾他要吃人的目光,与妇人细语:</p>

“夫人可认得此人吗?”</p>

妇人听到这话,才抬头去找,看见了地上的鸦影。</p>

鸦影身形瘦小,大半身子又盖在阴影中,因而妇人最初近来时,并未看见还有一人。</p>

妇人猝不及防对上鸦影的眼睛,骇了一大跳,往后退去一步,几乎要撞上谢蘅芜手中的匕首。</p>

鸦影瞧得胆战心惊,萧言舟回过头看了看,瞥见那把匕首时,他也颇意外地抬了抬眉。</p>

他没说什么,又回过头将鸦影盯住,免得他说些什么。</p>

那妇人吓退后,又小心翼翼上前,眯着眼辨认一会儿,随后喃喃:“俺不识得这人嘞……贵人,你们是不是找错了?”</p>

牢房中很安静,妇人的轻语也成功传入每个人的耳中。</p>

原先还在试图挣扎的鸦影听到妇人的话,眼瞳中的光渐渐熄下,神色也灰败下来。</p>

萧言舟收手起身,明明没有了压制,鸦影却依旧倒在地上,像是力气都被抽去一般。</p>

“夫人再仔细瞧瞧,当真不认得吗?”</p>

谢蘅芜说着,在背后推了推妇人,妇人又上前几步,探身辨认着。</p>

萧言舟与霍珩递了个眼色,后者取过灯烛,照向鸦影面部。</p>

妇人惊疑不定地哎了一声,指着他道:“有点…有点像俺哥哥嘞。”</p>

鸦影眸心微动,嘶哑着声音:“小一……”</p>

妇人呀了一声,满脸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俺小名,俺嫁人后,就没有人知道了。”</p>

“难道你真的是……?”</p>

谢蘅芜侧目,眼神询问萧言舟。</p>

萧言舟看向霍珩,后者收起灯烛,将妇人拉回。</p>

“人也见了,孤的问题,可以回答了吗?”</p>

萧言舟淡声,妇人从其开口后,面上神情便呆滞起来。</p>

举国上下,只有一人可以这般自称。</p>

妇人腿一软,若非有霍珩拉着,便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p>

她……如何能得见天颜,还是在……还是在牢中。</p>

鸦影苦笑,却仍不回答。</p>

“为换银两给家中弟妹生活,你在十四岁的时候入了宫,险些死在净身房。后来因有天赋,被原先刑狱司的太监掌事看中,来了这里做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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