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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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二月，正值春寒料峭。近日太子留皇帝跟前时间渐长，辛弈就潜心在大理寺。大理寺有旧宗无数，辛弈挨个看阅显然是不能，便顺着年月寻挑着看。只说今日他也守在旧宗前，正逢宗屋中打扫，难免要拥挤些，便夹了宗往边去，不想与人擦身时撞了柜，那一叠累上的旧宗摇晃着就要掉。</p>

辛弈一手扶住，将擦身的人也扶了扶。</p>

这人是大理寺里的打扫老侍从，也是个老哑巴。老人抱着扫帚对辛弈感激的啊声，辛弈笑了笑，俯身将掉在地上的旧宗捡起来，夹着走了。</p>

他这段时间打磨的更加如同温玉内敛，笑容若是仔细看，能从眉梢上瞧出两分柏九微笑的味道，只不如柏九那般浓丽凌人罢了。在大理寺和宫中也是人人称道，前些日子太子捎提了他身份，意思是已经十七了，再住平定王府上不合礼数。</p>

出了宗屋，再到前边左恺之的屋里行礼，最后才退。一路上遇着同僚，不论品级，都会含笑示意。出了门蒙辰正靠门边上门神似的等着，见他出来了，将马牵来。辛弈如今进进出出骑的都是赤业，有蒙辰在，他身手上的训练一直没落下。</p>

待快到府时，蒙辰才策马贴近，对辛弈低声道：“吉白樾回信了。”</p>

辛弈眼微抬，笑道：“说了什么。”</p>

“世子爷原先叫他查的事情他在山阴查了一圈，太子五十一年确实没去过山阴。”蒙辰说着拽住自己手下因为赤业往外边躲的笼头，“没有丝毫太子去过的痕迹。”</p>

“太子做事严谨，不留痕迹也在预料。”辛弈倒不见失望，只道：“唐王那边？”</p>

“查到江塘决堤时唐王因为给青平和无翰搭粮食，从徐杭入了三条船。没有在江塘停留，直接下了长河。”蒙辰声音又压了压，“唐王说江塘粮仓受灾，无奈收购徐杭的粮食。可吉白樾查了，江塘粮仓是受了水，情况不大，但从这里边运出来的粮食就对不上。”</p>

对不上么。</p>

辛弈转念一想，问道：“徐杭来的三条船入了长河之后去了哪？”</p>

“送完粮食转回江塘。徐杭知府颜绝书是原先曹参军派下的，和章太炎他们近些，但这人人如其名，绝无读书人的气度。只传他锱铢必较，是个钻在钱眼里的角色。唐王从他这里买粮，他定会在江塘敲一番再走，所以这船就去了江塘。”</p>

“还是去了江塘。”已经到了府前，辛弈微微勒马。细雪洋洋洒洒在肩头，他轻啊了一声，道：“果然是他。”</p>

“世子爷是说？”</p>

“老师自年后就察觉这宫中内侍交代的火药来历另有隐情，凭秦王在京都，火药是入手量大了断然是瞒不过京卫司的眼睛。”辛弈翻身下马，“可唐王不同，他携三百江塘军随从，虽然停在了京都外边，但到了门边上，再往里送怎么也不是难事。”</p>

赤业呼气，辛弈拍了拍它脑袋。蒙辰也下马，只奇怪道：“唐王这么干为什么？太子受创，左/派牵连，显得可是平定王的威势。他一个藩王，炸完就走，不留功与名吗？”</p>

辛弈牵马入内，道：“也许他原本就是想显平定王的威势呢？”</p>

蒙辰虎目一张，显然是反应过来，脱口道：“他如此大的胆子？”</p>

辛弈只笑，没答这话。将赤业牵去了马场后才转回院里，几步到了门口，掀了帘就见柏九站窗边。他蹭蹭蹭的到跟前，轻叫了声大人。柏九没回头，只招了招手。辛奕立刻探头过去，柏九手里边的热乳一抬，就沾在他唇边。</p>

辛弈就着柏九的手一口气喝了，柏九顺势揉了他发，道：“换衣裳，我们用膳。”</p>

辛弈蹭着他掌心，酒窝深旋，一声声大人叫不停。柏九狭眸扫来，又揉了几把。</p>

“我今日在宫里又见太子了。”辛弈喃喃：“他道我何时能出府。”</p>

“他近来没得儿子，嘴欠。”柏九含笑，“你理他了？”</p>

“没。”辛弈也笑，孩子气道：“我又说不得话，想理也理不成，只听说他近来还真为求子之事去了鹿懿山。”</p>

“是吗。”柏九低垂的狭眸深邃，偏头唇轻点在辛弈额上，“别蹭了。”</p>

辛弈脸一红，柏九唇顺着他鼻梁到鼻尖，道：“昨晚教你的还记得吗。”</p>

辛弈脸更红，想退一步，不料已经被柏九揽挡了后腰。柏九笑他，“这是没记住想跑。”</p>

辛弈脑子里混沌昨夜的湿汗，只结巴道：“记、记得的。”</p>

“记得啊。”柏九倾身，在他鬓边低笑，“那今晚就承蒙世子照顾了。”辛弈唔一声拳掩鼻尖，飞似的去换衣衫，被这笑撩的面红耳赤。</p>

用膳后辛弈闲翻旧宗，看了些旧案。柏九就压在他肩头，坐在后边跟着看，只不过大人他狭眸低敛，昏昏欲睡的样子。辛弈听柏九呼吸渐沉，微侧了头瞧，只觉得大人睡容也是一等一的好看，看的他手下卷宗都忘了翻。</p>

烛火轻爆，柏九环紧他腰身，道：“走吧，休憩。”辛弈倏地转回脑袋，柏九胸口震动，索性将人就这么抱腰抱起来，往床去。</p>

灯一息，被里就热了。</p>

翌日辛弈醒来时探手出被子摩挲一番，又被柏九五指交握带回来。辛弈惺忪道：“该去马场了。”</p>

柏九低嗯一声，侧身压了人不动。</p>

辛弈在柏九肩窝一顿乱蹭，蹭的自己额前碎发乱炸才痒醒了柏九，柏九按住他脑袋，低声道：“怎么这么精神。”</p>

辛弈额抵着柏九肩窝片刻，清醒些，才道：“腰疼。”声音一抬，才发觉已经哑了。</p>

柏九一手滑进被窝，在他光滑的后腰上胡乱摸了摸，道：“给揉。”</p>

辛弈被摸的眯眼，脸色越渐泛红，一口咬在柏九肩头，含糊道：“我起了你再睡。”</p>